“這麼說王堂已經徹底涉案了。”段飛聽完蘇蓉的回報,想了想,說道:“看來我也得加緊行動了,唉,真不知是福是禍,蓉兒,你一路之上沒有被人攔截麼?”
蘇蓉笑嘻嘻地說道:“有啊,那個姓駱的就在外面等着我,不過我小心翼翼地躲過了,所以多花了點兒時間。”
段飛道:“如此甚好,今後還得小心,你先去歇息吧,我要趕一份奏章和一封信,遲一點再歇息。”
蘇蓉見他眉頭緊皺,逗他道:“大人,你看這是什麼?我去王宅探路的時候順手拿的,有兩萬五千多兩呢。”
段飛微微一笑,說道:“你留着吧,分些給石斌他們,大家都辛苦了,還擔驚受怕的,讓他們也開心開心吧。”
“我要銀子沒用,不過倒是可以替公子暫時收着,公子,我去歇息了,你忙完也早些睡,對方勝券在握,今晚應該不會再有行動,公子就安心地休息吧。”
段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點頭道:“好吧,這我就放心了。”
蘇蓉只覺自己有點緊張,她說道:“公子的傷不礙事嗎?要不要我給公子換藥?”
段飛伸了個懶腰,道:“好啊,我脫衣服了哦。”
蘇蓉啜了一口,轉身翩然而去,說道:“想得美,我幫你叫石斌去。”
“不用了,早換過了。”段飛只是做個樣子而已,見嚇跑了蘇蓉,他咧嘴一笑,坐回桌前,開始寫奏章,當官也有兩個月了,每天處理公文,寫個奏章已經無需再請蘇蓉這個師爺當槍手了。
蘇蓉其實並沒有休息,回房稍稍盤坐之後她翻身從窗戶一躍而出,然後來到了段飛的臥房頂上,段飛已經回房歇息,蘇蓉坐在他的屋頂上,側耳傾聽,段飛的呼吸時而急促時而綿長,看似雜亂,然而蘇蓉細細數來,卻發現他的呼吸隱含某種玄奧的規律,隨着天地星辰的運轉而變化,那是一種不亞於蘇蓉教段飛的先天功法的先天功法……
蘇蓉聽着聽着,索性就在屋頂躺了下來,心中琢磨道:“這傢伙是怎麼學到這種奇功的?而且他還在繼續修煉我教他的他化自在神功,竟然沒有遭到反噬?難道教他這功法的高人替他伐經洗髓了?這樣說來他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呢。”
清晨段飛習慣性醒來,只覺神清氣爽疲憊全消,他都不記得自己多久沒真正睡過一覺了,不過這樣也挺好,節約了很多時間可以做別的事情。
在院子裡動了一會拳腳,就聽見蘇蓉的聲音在月牙門外響了起來,段飛急忙換成少林羅漢拳法,只見蘇蓉給他端來洗臉的溫水,段飛收勢而起,笑道:“這麼早就起來了?昨天才受了傷,不好好休息麼?”
“早說沒事了,昨兒個下船的時候就恢復了幾成,再睡就成懶豬了。”蘇蓉對段飛道:“公子,外面有人送來了一套弓矢,說是你在寶大祥定的,前些天公子又苦練騎術,公子難道想參加武舉當將軍嗎?”
段飛一面洗臉一面嘆道:“我是未雨綢繆啊,你沒見麼?今天我就無事可做了,不玩點弓馬難道學王大人逗鳥度日,或者找根竹子悟上一星期?”
蘇蓉抿嘴一笑,說道:“我說不過公子,公子想玩什麼就玩什麼吧,不過弓馬之術看似簡單,沒有名師教導的話也會事倍功半哦,大人要不要我替你去找個師傅?”
“不用了,你家公子我是個天才,除了八股文之類的東西,哪裡用得着人來教?”段飛瞥了蘇蓉一眼,丟下洗臉巾得意洋洋地走了。
過了一陣蘇蓉在院子裡找到了段飛,只見他似模似樣地闢了片地出來作爲弓馬場,提着從寶大祥定製的新弓,站在大約百步(大約60米左右)開外的地方,瞄着靶子,卻不拉弓上矢。
蘇蓉奇怪地走過去,問道:“公子,你怎麼不射啊?”
段飛憋在胸中的一口氣頓時泄了,他呵呵笑道:“不射,絕不能射!這是我段家的傳世心法,不到時候絕不會射的。”
洪邦、蔣駿等過來人都忍俊不住地轉過身去偷笑,連石斌都不禁莞爾,唯有楊森不解風情地說道:“飛哥不是不想射,而是開不了弓,他居然叫人家定做了一張五石的弓,我看整個應天都沒人能開。”
蘇蓉吃驚地說道:“五石?公子你還真心高志遠啊,五石的弓,只怕咱們大明朝都沒幾個人能開,公子你真是……這弓花了多少錢定做的?叫他們改改,改成二石三石的也好啊。”
“不改了,這弓也沒花多少錢,人家送的,真正花了大錢的東西在這裡,嘿嘿。”段飛拍了拍腰胯,發出噗的一聲響,大家都好奇起來,段飛卻怎麼也不給他們看,又說道:“回頭再去訂一把跟這一模一樣的大弓,二石的吧,平日裡練練,還能用來騙人。”
蘇蓉搖頭嘆道:“公子真是狡猾……呃那個聰明,不過……時間快巳時(早上九點)了,公子準備去刑部衙門聽審麼?”
“去,幹嘛不去,給我準備筆墨紙硯,沒有規定聽審不許筆錄吧?”段飛叫囂道:“我就不信他們敢當衆撕了我的筆錄把我趕出去!”
蘇蓉苦笑道:“我現在真替那些得罪了公子的人擔心,他們哪鬥得過公子啊。”
“那是當然了,否則他們何必緊張得都不許我參與審案?”段飛收了他那把提起來都嫌重的大弓,吃過早餐,他帶着蘇蓉等人,一起騎馬向刑部而去。
在刑部公堂之外,段飛他們下馬後將馬繮交給段府的馬伕照看,在進入衙門之時卻遭到了衙役的攔阻。
“滿人了,想看庭審的明日請早。”把門的兩個衙役面無表情地攔着諸人說道。
段飛和蘇蓉面面相覷,對方竟然來這麼一手,還真夠絕的。
“怎麼可能嘛,我昨天進去的時候時間更晚,都沒幾個人在聽審,今天怎麼可能這麼早就滿了?”一個百姓不滿地說道。
一個衙役解釋道:“因爲今天是刑部尚書錢大人、都察院左都御史魏大人和大理寺正薛大人主審,所以聞訊趕來聽審的人比昨日多得多,想聽審的話明日趕早。”
段飛向郭威使了個眼神,郭威會意地擠上前去,掏出兩錠碎銀向那兩個衙役手裡塞去,笑嘻嘻地說道:“二位大哥通融一下,我家公子想進去看看,滿了也可以擠一擠的嘛。”
一個衙役正習慣性地去接銀子,卻被另一個打了一下,低喝道:“你忘了大人吩咐了?”
他把郭威一推,說道:“明天再來,明天再來了,快走快走,不要在衙門前擠了,明天再來。”
“只怕明天就沒案子瞧了,周安一案證據確鑿,三司會審卻拖來拖去,拖到最後都不許人看,莫不是周家使了大筆銀子買通三位大人,今天準備作弊啊?”段飛側着臉大聲說道。
起鬨這一招段飛用過幾次了,蘇蓉會意地也大聲嚷道:“哪有衙門滿了就不讓進的道理?讓我們進去,若是見到確實滿了我們自會離去,大家說是不是啊?”
“就是啊,憑什麼不許我們進去看啊,一定有鬼,三司衙門都被人買通了,想要給周安翻案啊!”石斌等也知機地散開到人羣中去,隨聲附和地大叫起來,阻攔百姓不許進入聽審的事情本來就極少發生,周安的案子又確實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拖了好幾天,百姓是最容易被挑唆的,他們隨之也紛紛嚷了起來,衙門口頓時吵鬧非常。
PS:大家的留言我都認真看了,我不是三戒,納妾記我在幾年前就追着拜讀了的,段飛來自現代,東北幾百年前的口音如何他也不清楚,再說能夠做奸細的倭寇漢語應該比較嫺熟,有小破綻隨便找個藉口就能搪塞,況且一開始根本沒人懷疑他們身份,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