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這個案子至少能撈幾兩銀子,石斌很開心,帶着段飛去藥鋪換了金瘡藥,還和段飛一起到附近的白馬湖玩了一下午,回到寶應縣城的時候天已漸黑,街上人都在議論抓到了兇手的事,不過卻沒聽到段飛插手其中的消息。
“飛哥,嚴捕頭也太那個了……”去鶴來樓的路上石斌憤憤不平地說道:“待會我要跟嚴捕頭說說才行。”
段飛倒是無所謂,道:“別多事了,嚴捕頭是你上司,他高興了你們下面的人才會好過,跟他爭這虛名幹嘛?我倒是希望他能分多點銀子給我,嘿嘿……”
石斌豎起了大拇指,讚道:“大哥就是大哥,果然比我高明,銀子果然最實在,呵呵……”
鶴來樓是寶應縣最好的酒樓,傳說曾經有仙鶴聞到香氣落在樓頂鳴叫三日都不肯離去,聽到這傳說段飛嗤之以鼻,仙鶴是食素的,就算真落下來,那也是因爲嗅到同伴被拔毛放血的氣味,至於鳴叫三日,那定然是悲鳴到泣血了,卻被愚蠢的人類當成了賞心樂事……
不過鶴來樓的伙食確實是寶應縣首屈一指的,從前的段飛也曾來過,穿越來的段飛卻還是第一次光臨,嚴捕頭他們早已就坐在鶴來樓二樓臨河的最好位置上,見段飛他們來了,嚴捕頭和幾個相熟的捕快、衙役忙起身相迎,讓段飛頗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嚴捕頭更是誇張,扶着段飛的雙肩將他按坐在自己身旁座位上,椅子上早加了兩個厚厚的軟墊,含籲問暖親切之至。
一縣總捕相當於現代的縣警察局局長,段飛受他如此相待不免有些飄飄然起來,衆捕快也對他交口讚譽,段飛心中有些奇怪,卻也沒多想,自己幫他們破了案,他們感激一下也是正常的。
嚴捕頭親切地給段飛夾了一塊蜜餞捶藕,笑眯眯地說道:“在寶應縣就要吃藕,這蜜餞捶藕可是寶應十大名菜之首,它是用荷藕、糯米、蜜餞、白蓮爲主原料,配以青梅、桔餅、蜂蜜等佐料,經燜、拍、炸、蒸等10多道工序製作而成。它色澤醬紅,香甜酥爛,素而不淡,濃而不膩,有健脾開胃、生津止渴、益腎固精之功效,小飛你不妨多吃一些。”
大家都知道段飛雖然是本地人,但是被雷劈之後忘記了很多事,因此才介紹得如此詳細,不過這幫人也都是大老粗,文雅了幾句就開始亂說一氣,捕快們消息靈通,東家長西家短地,全縣幾乎沒有他們不知道的事,說着說着突然說起那天被抓的那個宋螭來,他通姦並主謀殺人,至少也是秋後處決的料,其家中父母老邁孩兒幼小媳婦羸弱,大家都商討着該怎麼去他家榨些錢來花花。
“那宋螭不是開妓院的嗎?東家殺人挨抓,下面一定亂成一團,正好去撈點油水,說不定那幾個難得接客的頭牌甚至小青姑娘都要來服侍咱們,手段好的抱得美人歸都不無可能啊!”石斌有了三分醉意,開始幻想起來,色迷迷地嘿嘿笑道。
張鈞拍了石斌下腦袋,冷笑道:“你當大家都白癡啊?去撈點油水容易,想占人家姑娘便宜就別做夢了……”
嚴捕頭呵呵一笑,岔開話題道:“喝酒喝酒,要姑娘還不簡單麼?阿斌你還是處男吧?哈哈,別害羞,下次有機會就給你找個清倌兒把處給破了……”
大家鬨笑起來,喝了點兒酒,說起女人來一桌子男人話都多了,嚴捕頭頻頻勸酒,段飛在穿越前酒量也不錯,聽着他們的來回說笑,不知不覺就有點喝高了。
寶應縣歷史悠遠,自古風流韻事便不少,名妓也出了不少,不過都沒有現在一個名叫小花的紅阿姑有名,據說她差不多把被半個寶應縣城的男人都睡過了,當真是名震寶應盛傳江南。
在座的人中張鈞曾經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大家都在取笑張鈞,罵那小花淫賤,段飛酒氣涌上頭來,不禁冷笑着插話道:“這算什麼,我給你們講一個厲害百倍的,想當年太祖皇帝建國之初……萬國來朝,大明之繁榮昌盛令他們流連忘返,各國來使及家屬下人都混熟了,某天暹羅、高麗、日本三個國家的大使夫人私下聚會,聊起了閨房閒話……”
“暹羅大使夫人當年也是青樓的頭牌,她驕傲地告訴兩位夫人自己十二歲開=苞,睡過的男人不下一百,高麗大使夫人很不屑地打擊她,炫耀說自己十歲的時候就被父兄三人一起做了,嫁給高麗大使之後更是遍嘗各國王公大臣的滋味,裙下之臣沒有八百也有五百,日本大使夫人嗤地一聲冷,道:這有什麼,我六歲就破了身,不管跟人還是畜生……數都數不清了!”
大家聽得瞠目結舌,半晌後石斌才噗嗤一笑,道:“飛哥開玩笑吧?哪有這麼誇張的,那日本女人豈不是比糞坑還髒了?”
“本來就是如此。”段飛一聲嗤笑,又舉起杯來,大家見他當衆開這種玩笑,都知道他喝高了,這時嚴捕頭給石斌使了個眼神,石斌面露爲難神色,掙扎了一會才嘆了一聲,道:“飛哥,小弟敬你一杯,山陽鎮那個命案可把我們害慘了!若非飛哥你出馬找到兇手,我們還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我若是也有飛哥你半成聰明就好了。”
段飛呵呵笑道:“聰明就能破案嗎?這可不一定,重要的是多看多動腦筋,不能輕易下決斷,這個東西經驗很重要,說實在的,今天這個案子就辦得不好,至今我還不知道馬寡婦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進入劉家,又是如何從裡面鎖上門然後悄然離開的。”
郭威笑道:“這個已經問明白啦,公堂之上一頓板子打過劉偱倒是先招供了,他說他有時晚上回來先會偷溜去馬寡婦家鬼混,很清楚巡更人行走路線和時間,他殺妻的當晚在客房睡了一夜,清晨他藉故趕走了劉嬤嬤,當晚就偷溜去馬寡婦家,與她先設定好計劃,隔天夜裡把馬寡婦接回家,假扮成劉氏在對門孫老頭出門的時候做了回戲,然後劉偱等孫老頭走遠又溜了回來,馬寡婦換好衣服先走,劉偱家大門的門槓已經預先用繩索吊了起來,門關上後繩子一放門槓就落下反鎖上了門,後來他請人撞開大門發現屍體,趁亂將門槓上纏着的繩索藏了起來,事情就這麼簡單。”
“原來如此,看來我的觀察還不夠仔細啊……”段飛呵呵一樂,心中謎團解開,更加高興起來,道:“恭喜大家破了這個案子,以後不用再被打板子了!”
嚴捕頭嘿地一嘆,道:“只是暫時不用捱打了而已,倘若再有案子十天半月破不了,我們當差的還不是得捱打板子?”
郭慫恿道:“是呀,阿飛,我知道你聰明,現在衙門裡缺人,你不如也排個號,做捕快得了?有你在我們今後就可以少遭點罪,你意下如何?”
嚴捕頭望着段飛沒有說話,張鈞和其他幾個衙役紛紛附和,說起當捕快的種種好處,還許以種種利誘,聽他們說只要段飛當了捕快,衙門裡的差事他多數不用管,每天也不用點卯,只需在發生大案的時候去破破案就行,平時可以拿着捕快腰牌在城裡橫着走,當真是好差事啊。
石斌也跟着勸道:“說的是啊,飛哥,你也做個正式的捕快吧,咱哥倆兄弟齊心,你當了捕快之後那些閒差我都替你做了,你只需安心讀書,有事的時候幫我們破破案子就行,這不是挺好嗎?”
大家紛紛鼓動,段飛已有幾分醉意,聽他們說得天花亂墜,也沒覺得有何不妥,思索了半天,終於有些意動地問道:“呃……捕快算是官吧?它有幾品?”
大家面面相覷,嚴捕頭打個哈哈笑道:“普通捕快沒品,不過縣官不如現管,這沒品的小捕快好使着呢,以後還可以因功升職,當了一縣總捕頭比如我那就是從九品了,你識得字,一邊讀書一邊辦差,以後能到哪一步那可誰也說不準啊!”
段飛呵呵點頭道:“好吧,那我就當個沒品的小捕快玩玩……銀子,最實在的還是銀子,只要有銀子賺,什麼都好說,哈哈,大家乾杯,爲了這沒品的小捕快……乾杯!”
嚴捕頭大喜,道:“今日破了大案,你那一份決對跑不掉,今後大家都是自家人了,來,乾杯!”
大家又興高采烈地喝了起來,在他們吹捧之下段飛也高興異常,只覺來到這個時代後今日是最意氣風發、最開心的,連什麼時候醉倒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