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銳仰頭叫道:“皇上,段飛竟敢在皇上面前恐嚇證人,實在是太囂張了,請皇上下旨治罪!”
段飛向正德一揖,道:“皇上,正巧微臣袖中也有一份張寅寫給張公公的感謝信,微臣已經仔細驗過,此信乃張寅親筆手書,簽字畫押都與其日常來往公文的簽字畫押一般無二,請皇上明鑑,這封信足可證明張銳勾結張寅圖謀造反,他們都姓張,張寅據說還認了張銳做乾爹哩,皇上,看過這封信真相自然水落石出,是真是僞,清晰可辨。”
“呈上來”正德吩咐道。
一個小黃門接過段飛遞過的信,快步跑上摘星樓,正德接過信封一看,頓時哼了一聲,他取出信箋看了數眼,突然怒喝道:“張銳,你好大的膽子!”
張銳不知信中寫了什麼,他心中一慌,急忙跪下,仰頭叫道:“皇上,老奴冤枉,老奴對皇上一向忠心耿耿,不論信中寫了什麼,都是段飛他胡編亂造的呀皇上!”
正德哼聲道:“胡編亂造?這信中寫得詳詳細細,除了你還有誰能做出這樣的事來,你自己看吧!”
正德從樓上憤然將信擲下,張銳忙爬前幾步拾起來瞧,只看了兩眼,他已駭然尖叫道:“皇上,老奴冤枉,老奴冤枉,這都是假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皇上!”
段飛意味深長地說道:“張公公,撒謊多了,遲早是要露陷的,張公公可還記得三年前,咱們也在這豹房之中,張公公一錯再錯,死不悔改,結果”
不等心驚膽戰的張銳回過神來,段飛已倏然轉身,向正德一揖,大聲稟道:“皇上,此信千真萬確乃張寅也就是彌勒教主李福達親手所寫,因爲此信正是從張寅身上搜出來的,皇上,張銳偷偷放出消息把張寅驚走,是想陷害微臣,幸好微臣早已佈下層層羅網,在張銳幫助下張寅逃得了一層,兩層,卻逃不出微臣佈下的數十張羅網,就在張銳不斷向皇上進讒言的時候,微臣已經將張寅抓回詔獄,親自審問,直到皇上下了聖旨,微臣纔將張寅連同口供等證物一起帶入了豹房之中,爲了防止張銳措辭洗脫罪責,微臣故意與他周旋,說了這麼多話,就是爲了證明張銳這個老匹夫在皇上面前沒有一句真話,請皇上明鑑!”
張銳愣住了,正德卻大喜地跳了起來,他朝下喝道:“張寅李福達真被愛卿抓回來了?他現在在哪?快把他帶上來讓朕親自辨認真僞!”
段飛朝後喝道:“皇上有旨,帶彌勒教主李福達!”
李福達在兩個金牛衛的夾持下來到摘星樓下,他首先向張銳拱拱手,說道:“張公,晚輩無能,雖得張公派人提前警示,卻還是沒能逃出段飛佈下的羅網,有負張公厚望,晚輩慚愧”
這是誅心之言啊,張銳神情淒厲地尖叫道:“你胡說!皇上,老奴冤枉!老奴與張寅老奴與李福達毫無關係,也不是老奴叫他逃跑的,皇上,皇上明鑑,老奴冤枉啊!”
正德無心理會張銳的哭喊,他大喝道:“張寅,你擡起頭來,讓朕看看,真的是你麼?”
李福達傲然擡頭,冷笑道:“昏君,本尊正是彌勒轉世的李福達是也,你眼目昏花至今還以爲我是什麼張寅麼?若非段飛屢屢作祟,你早已死在本尊派出的殺手手裡,大明的江山早已是我李福達囊中之物了!”
人的臉可以假造,那種氣質卻不是任何人可以假扮出來的,正德看清果然是張寅,頓時龍心大悅,放下了許多心事,他根本沒聽到李福達的話,喜滋滋地說道:“果然是你,哈哈段愛卿,你是怎麼把他抓回來的?朕還以爲”
正德猛地回過頭來,望着張銳怒道:“張銳,你狀告段愛卿說他故意放走了張寅,如今張寅人就在你面前,你還有什麼話說!”
張銳哀號道:“皇上,老奴也不知道張寅是怎麼被抓回來的張寅與段飛就是同謀,說不定張寅一直藏在段飛家裡,段飛見勢不妙就把張寅送出來頂罪,又用種種利誘威脅他來攀誣老奴,皇上明鑑,段飛和張寅就是一夥的啊,他們的話不可信,老奴服侍皇上數十年,對皇上忠心耿耿,皇上要相信老奴啊。”
段飛冷笑道:“事實俱在,不容你狡辯,皇上,張銳至今還死不悔改,微臣建議皇上親審張寅,看究竟是誰在說謊,至於邱凡春嘿嘿,邱凡春,張銳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你竟然辜負本官的期望,造謠誣陷本官,你好大的膽子,就不怕奸謀敗露,王法制你?”
邱凡春見自己的靠山都自身難保,又記起段飛的厲害,只嚇得兩腿一軟,跪在了段飛面前,用力地磕頭道:“大人,卑職糊塗,卑職也是被逼的,張銳他派人故意誘我賭錢,然後欠了一大筆銀子,他們就逼我給他們傳遞情報,監視大人,昨天昨天張銳派人傳消息給卑職,讓卑職假冒大人名義傳信給張寅,讓他趕緊逃,那封信卑職也不知道是張銳從哪裡弄來的,大人,卑職一時糊塗爲人所迫陷害了大人,卑職有罪,請大人治罪!”
段飛仰頭對正德笑道:“皇上,微臣說的不錯吧?微臣幾句話便能變清真僞,如今證據確鑿,張銳屢屢誣陷中傷微臣,甚至不惜栽贓陷害,最嚴重的是,他竟然敢欺瞞皇上,十句話裡頭沒一句是真的,甚至暗中驚走了叛逆,危及皇上的天下大業,可視爲叛逆一黨,微臣懇請皇上嚴懲張銳,決不可姑息養奸啊!”
段飛的話深深觸動了正德,正德對欺騙他,背叛他的人是深惡痛絕的,作爲大明天子,屢屢叮囑的情況下,張銳依然暗中驚走叛逆首領陷害忠良,這也是絕對不允許的,正德心中火氣熊熊燃燒起來,他冷冷地問道:“張銳,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
張銳哀號道:“皇上,老奴冤枉,那封信是假的,老奴只是一時糊塗驚走了叛逆,絕對沒有勾結李福達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