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寇昂的聲音,段飛頓時明白過來,暗中搗鬼放跑了張寅的必然是張銳無疑,既然寇昂現在纔出現,似乎還有一線生機
守在外邊的金牛衛與寇昂爭執起來,段飛斷然低喝道:“你們再搜一遍,發現任何不妥的東西都立刻銷燬,我去對付這個該死的太監!”
段飛說完便向外走去,大聲喝道:“本官正在查案,是誰在外邊喧鬧?”
段飛迎面見到個身材肥碩的中年太監正在客棧大廳裡,手上高舉聖旨,金牛衛不放他進來,他倒也不敢硬闖,雙方正在僵持,段飛看到寇昂之後微笑起來,說道:“原來是寇公公,難怪聲線如此洪亮,寇公公,本官正在此地辦案,寇公公怎麼也來了?還帶來了聖旨!”
寇昂本該先到一步拿到段飛勾結李福達的證據,不想因故延誤,現在看到段飛從裡面走出來,他頓時急了,他高舉聖旨大喝道:“段飛勾結魔教圖謀不軌,咱家奉旨前來捉拿,來人啊,將段飛拿下!”
錦衣衛羣情聳動起來,腳下卻絲毫未動,段飛臉色也變了,他冷笑道:“寇公公,要拿下本官很容易,請你將聖旨出示,否則便是假傳聖旨,本官倒要抓你到皇上面前問罪!”
寇昂只是一時情急,他哪有抓段飛的聖旨啊,他給段飛反問得啞口無言,只好展開聖旨喝道:“段飛,咱家奉旨搜查賓來客棧,你最好乖乖讓路,否則便是抗旨不遵,殺無赦!聖旨在此,你可要親眼看看?”
段飛大笑道:“搜查客棧的聖旨我看他作甚?我要看的是剛纔寇公公所宣稱的,抓捕我段飛的聖旨,既然公公拿不出來,那本官便讓你又如何?”
段飛喝道:“大夥兒讓開,讓寇公公進去吧。”
錦衣衛讓開了,寇昂雖然明知已無希望,但還是在狠狠地瞪了段飛一眼之後帶着人大步向客棧內走去。
華明和王佐等帶着幾個人剛好從客棧裡走出來,他們與寇昂擦肩而過,向段飛稟道:“大人,卑職無能,未能找到任何有關魔教的線索。”
段飛嘆道:“李福達果然有點本事,不愧是多次逃出朝廷之手的彌勒教教主,我們來遲一步自然找不到任何線索,王佐,本官要趕回錦衣衛主持大局,你留在這裡陪同寇公公搜查客棧,每一位公公身邊都要安排至少一個弟兄輔佐,有任何發現都要第一時間派人向本官稟報,明白了嗎?”
王佐大聲答應着,段飛轉身大喝道:“來人,將賓來客棧的所有人等都押回錦衣衛!”
“慢着!”寇昂回過頭來,喝道:“段大人,咱家奉旨搜查賓來客棧,客棧中所有人從上至下都該由咱家來盤問,錦衣衛不可過問!”
段飛回轉身搖頭道:“寇公公,這可不行,本官也是奉旨查案,怎能不管不問?看來只好折中一下,本官安排個人與寇公公一起審問這些人了,陸炳,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陸炳最近兩年深受段飛重用,隨時帶在身邊,一路上幫段飛破了不少案子,經過兩年鍛鍊,他如今已沉穩老練許多,又在嘴上留了撮鬍子,聽到段飛呼喚,他挺身而出,昂然向段飛抱拳領命,任誰也沒瞧出來,這小子今年還沒滿十八呢。
段飛同樣是有皇命在身,寇昂對他的安排沒有辦法反對,只能眼睜睜看着段飛安排好一切之後揚長而去。
因爲寇昂來遲一步,段飛爭取到一絲喘息之機,不過段飛心中可是絲毫沒有鬆口氣的感覺,他回錦衣衛的路上一直在思索着,如何才能扭轉形勢挽回大局?似乎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張寅也就是李福達的本尊抓回來,然而李福達已經預先逃了,想要抓住這個逃跑高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剛纔他已經看到竺羽和嶽玉麒他們留下的暗號,連暗中盯梢的他們都沒能發現張寅的金蟬脫殼之計,從京城到山西長路漫漫,要找一個人簡直比大海撈針還難啊。
就在段飛苦思無解的時候,錦衣衛北鎮撫司已然出現在眼前,段飛神色嚴峻地下馬快步向錦衣衛大堂走去,吩咐道:“華明,派人去請阮先生、謝先生以及在家的各部副部長以上頭領們到大堂聚會商討緊急應對事宜。”
話說完了卻沒聽華明答應,段飛腳下微頓,轉身向華明望去,只見華明面露詫色地看着前方,段飛回頭一看,頓時也驚訝起來,只見剛纔被他點到名的阮相眀、謝志鈞正在前方帶着許多人微笑迎上前來。
段飛訝道:“阮先生,謝先生,你們怎麼會未卜先知地”
阮相眀微微一笑,向段飛一揖道:“大人,卑職雖然自號半日仙,卻沒什麼法力,看相算卦都是靠這張嘴和這雙眼睛,怎可能未卜先知?”
段飛沒空跟他們囉嗦,揮揮手道:“不管你能否未卜先知,眼下出了件大事,張寅逃了,本官正要找齊你們商討應對之策呢,大家一起到大堂去吧。”
阮相眀和謝志鈞卻沒有動作,謝志鈞微笑道:“大人且慢,看到大人遇此大事而鎮定如常,我與阮先生都很欽佩,大人不必着急,請看這位是誰?”
謝志鈞與阮相眀同時向一側錯步讓開,露出被他們擋着的一個人來,此人全身綿軟耷拉着腦袋,全憑旁邊兩個錦衣衛扛住了肩膀扶站在那裡,見段飛目光望了過來,阮相眀將那人的腦袋稍稍擡起扶正,只見那人面如金紙,脣色蒼白,雖然面容相當陌生,但是看到他五官的大致輪廓,段飛還是驚喜地大步跨前,來到那人面前,雙手捧着那人的臉用力揉捏了幾下,粉末狀的東西簌簌落下,現出另外一張臉來。
看着那張臉,段飛差點要仰天長嘯,雖然此人神色委頓昏迷不醒,看起來老了足足十歲,但是段飛還是一眼便將他認了出來,他正是金蟬脫殼逃之夭夭的張寅,也就是彌勒教主李福達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