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依然是那種連動都不動一下的青‘色’火焰,就算是有一點點光明,卻顯得昏暗而又詭異。-..-
前方,好像有一個暗‘門’,千玥擡步走了過去,所有的寒氣都是從這裡溢出來的。
無極宮,向來神秘,而且不止是大胤開國以來的秘密,甚至推至更遠的時期,都有可能。
千玥強忍着那種刺骨的寒意,將小臉朝那個‘門’上貼了過去,想聽一聽裡面有沒有什麼動靜。
突然,她觸到一個溫熱的手掌,整個人都是驚,防備的朝後退了幾步。
雪‘色’的身影映入眼簾,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這……”她擡手指了指面前的這道‘門’,又不好意思直接問。
“下次,不要再來這裡了。”白子陌說了一句,朝千玥望了過去。
“我無聊,你又不在,所以就四下走走。”千玥雖是這樣說,目光還是忍不住朝下一層的臺階望去。
乾坤陣的圖紙,好像就在無極宮的地宮內,但是顯然,那下面更冷,恐怕不是活人都夠待得住的。
白子陌的手‘抽’了一下,卻紋絲不動的貼在‘門’上,像是被凍了。
千玥頓時明白過來,就像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東西,突然接觸到人體的溫度就凍住一樣。
如果不是他的手擋了一下,那現在凍住的不正是她的臉!?
想想她以那樣的姿勢凍在這個‘門’上,也是醉了。
白子陌順手取下一旁的青銅燈盞,放在手背上輕輕烤了一下,才貼在‘門’上這麼一會的時間,手背上,赫然已經青紫一片。
“這是什麼做的?”千玥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
從白子陌的手裡接過那盞燈,仔細看了一眼,發現青銅的內部是一個容器,裡面裝着的,像是紅‘色’的‘精’油一樣的東西。
“這是鮫脂提煉而成,可燃千年不滅。”白子陌緩緩道。
“鮫人身上的鮫脂嗎?”千玥隨口問了一句,將手上的東西放因原位。
“你知道鮫人?”白子陌的口氣有些怪異。
“偶爾見過一些傳說罷了。”千玥隨口敷衍了一句。
“走吧,該用午膳了。”白子陌擡步朝前方的臺階而去。
千玥被他這麼一說,也有些餓了,提起裙襬跟了上去,她沒有想到的是,無極宮內,竟然還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太子殿下。”白子陌淡淡的喚了一聲。
千玥聽到這聲呼喚,身子下意思的往後面縮了一下。也不知道爲什麼,反正,她一點都不想見到軒轅承。
“閒來無事,前來國師大人處蹭頓便飯。”軒轅承說完,走到一旁擺好菜餚的桌前徑自坐了下來。
千玥擡頭,朝白子陌望了一眼,卻感覺他好像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來人,給太子殿下添幅碗筷。”白子陌輕聲吩咐。
千玥有些不情願的走到一旁坐了下來,觸及軒轅承的目光的時候,她的心裡很不舒服。如果太子真的是來吃蹭頓飯吃的,那就怪了!
要不然,他看到出現在無極宮的她,怎麼會如此淡定。
軒轅承只是打量了千玥一眼,便將目光轉到一旁的膳食上。
千玥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一樣,將面前擺得整整齊齊的盤子打‘亂’,將幾個‘肉’食類的放到自己面前,其它的隨意擺着。
軒轅承的臉‘色’突然變了一下,拿着筷子的手,控制不住的僵了。
白子陌擡手,想將面前的盤子擺好,卻被筷子打了一下手。
“不許碰,我喜歡這樣吃。”千玥命令一聲,自顧吃了起來。
她的筷子碰着碗發出一聲輕脆的聲響,軒轅承的目光再次朝她望了過去,她一邊吃着,一邊回望一眼,眼中有一點控制不住的敵意。
軒轅承擡起筷子,夾菜放到自己的碗中,也低頭吃了起來。
這一下,換千玥有些詫異了,不過強迫症的人,看到這一桌子的雜‘亂’,一定不好受吧。
席間,再無言語,千玥吃完後,放下碗朝屋內走去。
“今天下午無事,特意帶了一些好茶前來,一邊與國師共飲,一邊向國師請教排兵佈陣之法。”軒轅承客氣的朝白子陌說道。
“難得太子有如此雅興,子陌自當奉陪。”白子陌緩緩站起身來,朝內殿走去。
無極宮本的格局本就十份的簡單,內殿就連着千玥住的房間。
兩人在外面,關於一些排兵佈陣之事,一直聊個沒完。
千玥在屋內,拿被褥將頭‘蒙’住。
軒轅承究竟是什麼意思?上一次的教訓還不夠嗎?
“我要睡覺,你們兩個出去談!無極宮那麼大的地方,爲什麼非得在這裡聊?”千玥推開‘門’,朝立視而坐的兩人吼了一聲。
“不如我陪太子殿下,到前殿去。”白子陌站起身來,做了個請的姿勢。
軒轅承也不好再逗留,站起身來的隨着白子陌的身影朝外走去,只是在他的身影就要消失在殿‘門’的時候,突然轉過身來。
猝不及防,四目相對。
千玥不知道,那一道複雜的眼神究竟代表着什麼,她只感覺,整個人都是一涼。
她低頭,朝面前的一個簡單繪出來的地型圖望去,這是剛剛兩人一邊談論的時候,一邊畫出來的。
這不是赤狄的地型嗎?軒轅承拿這個做演示,是什麼意思?
難道大胤要與赤狄開戰?!
夜‘色’緩緩降臨,無極宮內,酒了一層清冷的月‘色’,千玥不習慣那種青‘色’的火焰所散發出來的冷光,找了小太監要了一些蠟燭。
她傾着身子,將所有的蠟燭一根一根點着,橘黃的光芒頓時亮了起來。
她一回身,那個小太監站在她的面前,面無表情的看到着她。
千玥仔細的瞧了一眼這個小太監,感覺他十分的不正常。
“出宮。”小太監張嘴絲毫沒有個人意識的朝千玥說了兩個字。
“出宮?”千玥有些‘摸’不着頭緒,可是這個小太監不再說話,只是用那種沒有焦距的眼神望着她。
這個人,一定被控制了!
荀怪!
千玥放下手中的蠟燭,迅速的出了無極宮,荀怪還沒有那個本事能在無極宮自由出入。
她剛剛出了無極宮,便見一道黑影一閃而過,那佝僂的背影,不是荀怪又是誰!
她提氣追了上去。
那道黑影,一直到一處極爲偏僻的林子裡才停下來,千玥在幾步之遙的地方站定。
“你究竟想要什麼?”荀怪轉過身來,整張臉變得更加嚇人。
他的身體不同於正常人,有些畸形,下巴本來就和脖子沒有什麼距離,一條長長的傷口已經開始潰爛。
“你試了很多方法吧?”千玥看着荀怪的樣子,心裡有些解氣。
“是我小瞧了你。”荀怪說話的語氣很緩慢,每說一個字,都好像變得無比的痛楚。每動一下,對傷口是一種拉扯,本來就無法癒合,只會撕裂的越來越大。
這種痛楚,讓他難以承受!
“怎麼才能解刺銀釘的毒?”千玥不想繞彎子。
“我不知道。”荀怪沉聲音迴應。
突然,幾條銀光一閃,細絲一樣的東西朝他襲了過來!他迅速的退後一步,卻感覺動作一滯,他哪怕使所有的力氣都無法掙脫這種禁錮。
眼睜睜的看到着銀‘色’的細絲,纏繞在他的身上!
千玥只是心念一動,銀蠶迅速的縮緊,像是一張網一樣,將旬怪緊緊的裹住。
“你死不足惜!但是我卻不想讓你那麼容易死,一條傷口你還可以承受,這一身的傷口,你好好的享受吧。”千玥手腕一圍,銀蠶迅速的縮了回來。
荀怪掙扎起身,眼中‘露’出一絲驚恐的神‘色’。
前些日子,他與她‘交’手的時候,還沒有感覺到這麼強大的真氣,怎麼才短短時日,她的變化這麼大?
不可能!這天下間,絕對不可能有人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有這麼強烈的變化!
而且,她修練的還是天寂這種極爲苛刻的功法!
千玥轉過身去,大步朝前方走去。
“慢着!”荀怪突然喚住她的身形,免強支撐着站起身來。
“刺銀釘,並非不可解之物,但是……”荀怪沒有說完,而是看着千玥停下的身形。
千玥停下腳步,又見他突然停了下來不再說話,絲毫不留戀的朝前方走去。
和她比心智,活了兩世了,還能對付不了一個變成這樣了,還要苟延殘喘活着的人嗎?!
“我說!我說!”荀怪的語氣多了幾分急切。
“需要深藏於死水潭內的一種血蛭。”荀怪臉上‘露’出難以忍受的痛楚,一字一句道。
“找到這種血蛭了之後呢?”千玥沉聲詢問。她就知道,荀怪一定知道,像他這種人,活着的渴望這麼強烈,萬事都會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你先給我解‘藥’,我再告訴你使用的方法。”荀怪的面‘色’有些猙獰,痛不‘欲’生。
千玥體會過那種痛楚,知道荀怪現在有多難受。
“你去幫我把血蛭取來!”她擡手,將身上的一個‘玉’瓶扔給荀怪。
荀怪二話不說,打開瓶塞全都倒到了嘴裡。
“喂!”千玥忍不住叫了一聲,這個人也太自作聰明瞭!“還有何事?”荀怪拿着瓶子,心中有些不踏實。“那‘藥’不是喝的,是抹在傷口上的。”千玥撫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