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祭用貓戲老鼠的眼神,看着我,輕蔑地說:“還有五分鐘,千年菇就要成熟了,請好好享受,你生命中的最後五分鐘吧。”
我緊捏着拳頭,全身被汗水溼透,沒有說話。
因爲,我要積蓄每一分力量,爲接下來的翻盤做準備,這不是遊戲,若不能成功,只有死路一條。
陵墓的深處,傳來老方頭的哀嚎,也不知大道祭,到底對他使了什麼手段,他彷彿瘋了一般。
“聽到了哀嚎聲嗎?說不定你被放幹全身血液的時候,叫的比他還要大聲。”大道祭故意刺激着我。
即使明知道,對面的傢伙沒安好心,故意激怒我,絕對有着什麼目的,可心中的怒火,還是忍不住升騰而起。
“生氣了?那就太完美了,用憤怒血液澆灌出來的千年菇,味道會更美。”大道祭撕掉了平日的僞裝,露出尖酸刻薄的本性。
我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指甲深深扎進掌心,在心中不停的告誡自己,時機還沒有到,一定要忍住!
大道祭繼續用高高在上的語氣,嘲弄着我,語言要多尖酸刻薄,就有多尖酸刻薄。
爲了迷惑對方,我故意做出一副憤怒欲狂的樣子,雙眼血紅,入發怒的公牛。
大道祭算了算時間,撿起我的勾玉劍,臉上露出壞笑,一步一步,向着這邊走來。
當對方撿起勾玉劍的時候,我心中一喜,本來利用陣法翻盤的機會,是一半對一半。
沒想到對方大意輕敵,竟然意圖用我的勾玉劍,來給我放血,那這樣我翻盤機會,一下子上升到八成。
面對一個實力遠超自己的強敵,八成的機會,對於我來說已經很高了。
當然,越是在這種關鍵時刻,越是不能露出破綻,我臉上依舊裝出一副十分憤怒的樣子。
大道祭走過來,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如拖一條死狗般,把我拽向那屍骨的位置。
如此屈辱的一幕,差點讓我失去理智,可我不能浪費唯一的翻盤機會,唯有在勾玉劍,沾染了我的純陽血後,威力纔會暴漲。
“一會兒你看見自己的血液,滴答滴答的落下,就沒有力氣憤怒了。”大道祭嗤笑着說。
我低着頭,掩蓋着自己的眼神,身軀微微顫抖。
大道祭以爲我是害怕了,繼續出言譏諷,好幾次讓我情緒差點失控。
我被那無形的精神力量束縛,如死物般,丟棄在那具發黴的屍骨旁。
大道祭抓起我的手腕,用勾玉劍在上面劃過,語氣冷漠地說:“你放心,我不會立刻讓你死去,至少也要等千年菇完全成熟再說。”
勾玉劍沾染了純陽血,發出一陣輕鳴,這意外的一幕,讓大道祭有些愣神。
“就是現在!”我在心裡大喊一聲,苦等已久的翻盤機會,終於出現了。
我用盡全身的力量,將一絲精神力,突破對方的封鎖,引動四周石壁內的陣法。
四周的氣息,陡然變得混沌起來,一旁的石壁上,亮起一個又一個符文。
“百辟符鬼陣!
我就知道,當年那姓張的牛鼻子沒安好心,果然在修墓的時候,留了後手。”大道祭被一連串的變故,給驚呆了,發出一聲憤怒的哀嚎。
在陣法的幫助下,那股束縛着我的精神威壓,一下子土崩瓦解。
我抓住這個難得的寶貴機會,一把奪過對方手中勾玉劍,向着他脖子抹去。
經過純陽血加持的勾玉劍,對於靈體有着非常強的剋制效果,幾乎將大道祭半透明的身影,斬成兩段。
若是普通人,哪怕再厲害,被削斷了脖子,自然也就死了。
可大道祭現在是靈體狀態,而且對方的精神力量,強的讓人心驚。
即使脖子和身軀已經分離,他身上還是冒出蛛絲般的熒光,想要把分離的頭顱,再接回去。
我好不容易抓住先機,哪裡會給對方喘息的一會,大吼一聲,發動吾命真言,先鎮住對方,反手一劍,再次向對方身上削去。
大道祭被勾玉劍砍過的地方,冒出濃濃的黑煙,無論他如何用精神力量修補,都無法讓傷口癒合。
“我要殺了你!”大道祭那孤零零的頭顱,發出憤怒欲狂的喊叫。
“等你能活下來,再考慮如何殺我吧。”我冷冷一笑,用盡全身最後力量,使出尋龍定穴,向着對方眉心刺去。
大道祭那半透明的頭顱,如炸裂的西瓜一般,一下子四分五裂,只剩下一具無頭的身軀,還在繼續反抗者。
隱藏在石壁內的陣法,此時已經完全啓動,幾道星光憑空浮現,組成一個牢籠,將大道祭的無頭身軀,牢牢捆在其中。
“我不甘心,有本事你放開我。”大道祭那無頭身軀,瘋狂地掙扎着,眼看就要擺脫陣法的束縛。
我眼中露出震驚,對方的強悍程度,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顧不上體內已經消耗一空,我冒着反噬的風險,飛速結着地火印。
先祖留下的陣法,畢竟年代久遠,功效與當初天差地遠,能捆住大道祭的無頭身軀半分鐘,已經要到了極限。
就在對方即將脫困的那一刻,我雙手合攏,發動地火印。
不顧身體承受能力施法的後果,就是眼前一黑,無力倒在地上。
在昏迷之前,我看到升騰而起的怒焰,吞噬了大道祭的無頭身軀。
“這下應該死了吧,他若還不死,就輪到我死了。”這是我腦中,留下的最後一個念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悠悠睜開眼睛,四周一片漆黑,熟悉的土腥味,讓我意識到,自己還是在古墓中。
手腕上的傷口,已經乾枯結痂,我眯着眼睛打量四周,洞明眼的效果還未退去,在黑暗中勉強可以視物。
四周一片狼藉,身軀不遠處,有一個黑色的坑洞,那是地火印造成的後果。
大道祭無影無蹤,估計是魂飛魄散了,否則我不可能還活着。
古墓內一片寂靜,安靜的讓人心裡發毛,我用手臂撐着坐了起來。
過度的消耗,讓我全身無力,在站起來的時候,差點又跌倒。
我一
臉感概地看着四周,多虧了當年先祖留下的陣法,才讓自己僥倖撿回一條命。
不知先祖當年,留這個後手的目的是什麼,很多的秘密,都隨着時間流逝,永遠的埋藏了起來。
我記掛着老方頭的安危,在原地歇息了片刻,繼續向着古墓深處走去。
可能因爲古墓的主人,都魂飛魄散的原因,這座年代久遠古墓,在我眼中少了幾分神秘。
越往前走,地面越潮溼,倒是沒遇上什麼機關。
可能那位畫癡王爺,一開始心裡就清楚,這座古墓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東西,也沒花費心思設計。
前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舉起手機,向着前面照去,一個畏畏縮縮的身影,哧溜一下子不見了。
“誰?”我皺眉詢問,那身影跑的太快,都還沒來及的看清。
“難道是老方頭,他手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靈便了?”我眼中露出幾分疑惑。
眼下我體內空蕩蕩的,隨便來個什麼東西,我都不見得能對付,所以謹慎了許多。
站在原地觀察了片刻,暫時沒發現什麼異常,我緊握着勾玉劍,繼續向前行走。
自從修習了殘破相經上的秘術,我很久都沒有,體驗過普通人的感受了。
眼下,由於施法過度,我此刻與普通人,幾乎沒什麼區別,甚至因爲身體虛弱,還不見得能打過一個普通人。
這座潮溼陰暗的古墓,雖然失去了神秘感,但是年代久遠,保不準裡面的陰氣,就滋養出其他的邪祟。
若是換做平時,我自然是不怕的,可眼下情況特殊,所以得謹慎一些。
“老方頭?”我試探着喊了一句,過了片刻,古墓中依舊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迴應。
我眉頭微微皺了下,開始擔憂他的處境,這傢伙被大道祭害得瘋瘋癲癲,別是出了什麼意外。
在狹長的墓道中,走了一段距離,前方就是墓穴的正室,裡面應該擺放着主棺。
一陣尖利的笑聲,突然在前方響起,嚇了我一跳。
可能是因爲失去了傍身秘法的原因,我膽子都小了許多,立刻緊張地拿出手機,向着前方照去。
一個長髮遮面,瘋瘋癲癲的身影,尖笑着向這邊跑來。
“他不是老方頭!”我頭皮發麻,不知道這個出現在墓穴中,如瘋子般的身影,到底是誰。
那身影頭微微低垂着,口中不時發出神經質的尖利笑聲,渾身髒兮兮的,看不出年紀。
不過他脖子上的皮膚,漆黑一片,完全不像是正常人應有的膚色。
“站在那別動!”我謹慎地向後退開幾步,有些緊張的喊。
那身影彷彿沒聽見一般,繼續向這邊跑着,身上的臭味,隔了老遠都能聞到。
或許是對手機的強光,有些不適應,對方擡起手臂,遮擋在眼前,手上又尖又長,顏色發烏的指甲,暴露在我眼前。
“活僵!”我頭皮一緊,沒想到會遇見這玩意兒,而且是在這關鍵節骨眼,一絲冷汗,迅速沁溼了後背衣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