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老劉的情面,再加上阮家有可能是護圖人一脈,我不顧甄青衣的勸阻,打算去阮家舊宅看看。
方小妹和方二哥,要留下來照顧老方頭,正好方建國對阮家舊宅那邊比較熟悉,便由他帶我們過去。
走出方家小院的時候,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青衣,要不你先回酒店休息?”我關切地看着甄青衣。
“不用,我還是和你們一起去吧。”甄青衣搖了搖頭。
王胖子這貨喜歡看熱鬧,也跟了過來,一路上拉着老方問東問西。
聽老方講,阮家舊宅位於鎮子東邊,位置有些偏僻,自從兇名遠揚後,連附近爲數不多的幾戶人家,也全都搬走了。
可能是這邊缺少人煙的緣故,雜草叢生,四周草木,看起來鬼氣森森。
王胖子越走越沉默,一張油乎乎的胖臉,變得凝重起來,一反常態,不再聒噪。
“老方,阮家舊宅就在這一塊?”王胖子忽然開口問道。
“對啊,看到前面那個大院子沒,那就是阮家舊宅。”老方伸手指了指前方。
我眼角餘光,見王胖子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心中好奇,問:“胖子,你來過來這裡?”
王胖子一臉陰沉,點了點頭,說:“下午和錢串子來過,他當時還指着那棟宅院,說裡面有不少古董,忽悠我進去,幸虧胖爺謹慎了一把。”
我目光一凝,發現小瞧了那獐頭鼠目的傢伙,沒想到他除了貪財,還包藏這樣的禍心。
“咱們與那傢伙無冤無仇,他幹嘛要害胖子?”甄青衣有些憤憤然地說。
“胖爺也想知道,他妹的,別讓我遇見那王八蛋。”王胖子咬牙切齒說着。
“你們說的,是不是一個又矮又瘦,外號錢串子的傢伙?”老方突然問了句。
“對啊,你認識那傢伙?”我側過臉,把目光投向老方。
“你們怎麼會認識他的,那傢伙可是咱們盤龍鎮一害。”老方砸吧了一下嘴,搖着頭說。
“哦?”我語調微微上揚,接着把目光投向王胖子。
“那個錢串子,不就是一個古玩掮客麼?”甄青衣微微皺着秀氣眉毛。
“你們聽誰說他搞古玩的?我們鎮子里人都知道,他與人販子有牽扯,又壞又陰險。”老方語氣憤憤。
我似笑非笑,瞪了王胖子一眼,這貨膽小怕事也就算了,連基本的識人之明都沒有,活該差點上當被騙。
王胖子一張胖臉,漲成了豬肝色,鼻子裡吭哧吭哧,跟個憤怒的野豬似的,不停喘着粗氣。
“多虧老方知道他底細,還不知道那傢伙,憋着什麼壞呢。”我感概了一句。
王胖子臉上掛不住,怒吼一聲,拍着胸賭咒,說下次遇見錢串子,一定揍的他爹媽都不認識他。
我們雖然談論着錢串子的事,但是腳下沒停,不知不覺,已經走到阮家舊宅門前。
“嘶,裡面好重的陰氣。”王胖子倒吸一口冷氣。
我眯着眼睛,打量着這座兇名赫赫的破舊宅院,廣闊的佔地面積,考究
的建築風格,就彰顯着它曾經的繁華。
“這地方依山傍水,本來挺適合居住的,就因爲阮家舊宅兇名,現在都沒人敢過來。”老方嘆了口氣。
我掃視了四周一眼,沒有說話,從風水的角度來看,阮家舊宅選址佈局都沒錯。
按說這樣一棟上佳宅院,至少能保證戶主福壽安康,那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一大家子滅了門?
“我先進去看看,你們在外面等着。”我說完,擡腳向破舊木門走去。
甄青衣在後面喚了我一聲,見我回過頭,嘴脣動了動,最終阻止的話沒說出口,只是讓我小心。
我向她做了個放心的手勢,迴轉過身,繼續向阮家舊宅走去。
人還未靠近,便感到一股撲面而來的怨氣,我眉頭微微皺着,幾十年過去,怨氣還未消散,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輕輕推開破舊的木門,我邁過門檻,走近這座曾經風光一時的宅院中。
可能是缺乏人氣滋養,這座宅院顯得格外的陰冷,在清幽月光下,甚至能看見地上,瀰漫着一層淡淡白霧。
我心中一緊,那白霧可不是溫差引起的水汽,而是怨氣濃郁到一定程度後,顯露出來的怨霧。
“確實是個凶地。”我緊皺着眉頭自語,“不過還是說不通啊,就算怨霧附身,最多會大病一場,那些千奇百怪的死法,又是因爲什麼?”
我暗自提高警惕,一步一步,向着宅院深處走去。
四周的怨霧,感受到了活人生氣,猶如活物一般,向這邊飄了過來。
我腳踏魁鬥步,激發雙肩陽火,以如今我體內陽氣濃郁程度,雙肩如頂了兩個小太陽。
那些靠過來的怨霧,彷彿見到了什麼極可怕的事物,紛紛向着兩旁避去。
庭院內沒什麼發現,我向着後院廂房走去,嘗試着能否破解,這座宅院兇名在外的秘密。
同時,我心中含着一絲僥倖,如果阮家真是先祖當年留下的傳承,而我又在宅院內找到一些傳承相關的古籍,那是再好不過。
當然,這種可能性太渺茫,眼下我只想知道,爲什麼老方頭進了一次宅院,會沾染上妖氣。
不知是否錯覺,我看到對面走廊上,有道白影一閃而過。
我心中一緊,普通人還有可能產生幻覺,但是修爲到了我這步,絕對不會眼花。
“這宅院果然有古怪。”我喃喃自語,繼續向前的同時,摸出腰間勾玉劍,握在手中。
“砰!”身後傳來一聲悶響。
我回過頭,見到那扇腐朽的大門,竟然自動關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女人哭聲,在宅院內迴盪。
我心裡冷笑一聲,若是換個人過來,見到這一齣戲碼,估計會被嚇得尿褲子。
但是,這種小兒科的手段,甚至不能讓我心跳加速,更別提什麼驚嚇之類的感覺。
我手裡握着勾玉劍,向着那白影消失的廂房走去,想要看看,是誰藏在暗地裡裝神弄鬼。
走前幾步,我腳步一頓,就在剛纔,一股無形煞氣,撲面而來。
我調動體內陽氣,驅散侵入體
內的煞氣,神色凝重了幾分,那股煞氣來的突然,連我都沒看出什麼名堂。
那女人的哭聲,虛無縹緲,忽遠忽近。
我收斂起心底那一絲輕視,脊背微微緊繃,掃視了四周一眼,慢慢向對面靠去。
四周靜悄悄的,那女人的哭聲,突然間消失了,破舊宅院內,就剩下我的腳步聲。
對面廂房的窗戶上,糊着白色窗紙,不過因爲沒人打理,殘破不堪,已經和蛛網灰塵混在一起。
這是一棟至少有一兩百年曆史的老院子,木門木窗,完全是過去的建築風格。
我放輕腳步,走到那間廂房前,伸出一隻手,輕輕推開虛掩的木門。
“我死的好慘!”鬼氣森森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
我眼皮一跳,盯着吊在房樑上的白色身影,長髮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對方容貌。
一滴滴鮮血,從白衣女人身上落下,染紅了地面。
“夠了,把你那套把戲收起來,白費力氣。”我緊皺着眉頭,斥喝了一句。
房間內的幽幽鬼哭聲,忽然一頓,那女人的手腳,明顯顫動了一下,估計是我的表現,完全出乎對方意料。
“是你自己下來,還是我把你揪下來?”我皺眉盯着那身影。
吊在房樑上的身影,沉默了一下,隨後伸出雙手,抓住繩子,竟然自己跳了下來。
那一頭凌亂的長髮,被對方揪下來,丟到一旁,露出那白衣身影的真面目,那是一個年紀不大的俏麗女孩。
“你難道就真不怕鬼?”俏麗女孩打量着我,目光帶着幾分警惕和好奇。
“小丫頭片子,鬼片子看多了吧,你在這裡幹什麼?”我反問。
其實,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我就知道,吊在房樑上的是人不是鬼,哪有鬼身上還帶着陽氣的?
俏麗女孩如被踩到尾巴的貓,氣急敗壞指着我,語氣如機關槍般急促:“你纔是丫頭片子,你全家都是丫頭片子。”
我眉頭緊皺,決定給對方一個教訓,免得她以爲牙尖齒利,就能張嘴亂噴人。
默唸了一句咒語,我雙眼猩紅如血,臉上升起一層黑霧。
“鬼啊!”俏麗女孩發出一聲尖叫,抱頭躲在牆邊,身子瑟瑟發抖。
我一臉愕然,見她裝神弄鬼的手段,以爲是個膽子奇大的野丫頭,沒想到被一個小戲法,就嚇成了這樣。
那女孩似乎真被嚇到了,將頭埋在臂彎,如鴕鳥一般,蜷縮在牆角。
我哭笑不得,來這邊有正事要辦,也沒空逗弄一個小女孩,咳嗽了一聲,“那個啥,起來好好說話,你是誰,爲什麼出現在這裡?”
“這裡是我祖宅,我憑什麼不能來,你是誰啊,怎麼隨便進別人家?”俏麗女孩似乎發現我是人非鬼,膽子又大了起來。
“不是說阮家人都死光了麼?”我眼中充滿不解。
“呸呸呸,你說話能不能積點德,誰全家死光了,有點素質行不行?”俏麗女孩牙尖嘴利。
話音未落,一個身影從房樑上蜿蜒而下,人首蛇身,一雙綠色瞳孔,冷漠無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