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爬起來,輕手輕腳,向包廂門邊走去。
猛地拉開隔斷門,一個獐頭鼠目的傢伙,鬼鬼祟祟蹲在門邊,眼神緊張地打量着四周。
我的舉動,明顯超出對方意料,獐頭鼠目的傢伙愣住了。
不過,那傢伙反應也快,如一條油滑的泥鰍,站起身就想跑。
我一把揪住對方頭髮,將那傢伙拉進包廂,然後關上門。
“你是老六?”我將對方按在隔斷牆上,惡狠狠瞪着他。
“你……你怎麼知道?”那傢伙眼中閃過驚愕,接着眼珠子咕溜溜轉起來,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給你們錢的金主,想拉上我們,去做什麼事?”我一拳打在對方肚子上,逼問。
“我不知道。”老六如蝦米般弓着身子,聲音痛苦的說。
我見這傢伙不老實,打算再給對方一點教訓,剛舉起拳頭,老六趕緊求饒,說自己全都說了。
“快說,敢撒謊,或者說的慢了,讓你滿臉桃花開。”我不給對方編故事的機會。
“我衣服裡面的口袋,有一樣東西,你拿出來看下,就知道了。”老六雙手捂着肚子。
我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伸手向對方衣服內摸去,內襯口袋,還真有一樣東西。
老六低着頭,微微弓着腰,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我拿出那件東西,瞳孔聚然一縮,那是一個頭發編織的娃娃。
“巫毒人偶!”我立刻意識到上當了,那老六一直在扮豬。
不等我丟開手中人偶,老六擡起頭,一口鮮血噴在人偶上,一臉惡毒,不斷陰笑。
“敢沾上巫毒人偶,你死定了。”老六得意地看着我。
“去你妹的!”我一拳打在對方臉上,居然被這麼一個猥瑣的傢伙,給算計了。
“打吧,你打的我越慘,到時候你自己,會更加的慘。”老六嘴角掛着血跡,惡毒笑着。
包廂中颳起一陣陰風,一個眼眶烏黑,滿臉鮮血的小女孩,出現在我身邊,面無表情地看着我。
“學了一點巫術皮毛,出來裝什麼大象?”我雙眼滿是怒火,沒理會對方威脅,一拳接一拳,揍着那傢伙。
巫毒人偶,是巫門那些神婆,用來禍害人的邪門玩意,普通人沾上,絕對會賠上半條命。
“殺了他,快點殺了他。”老六被揍的吱哇亂叫,抱頭蹲在地上。
一旁滿臉鮮血的小女孩,伸出蒼白的小手,向我觸碰過來。
我仗着有陽火護身,沒理會小女孩鬼魂,抓着老六的衣領,將對方提了起來。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麼趕緊交待,要麼讓你變成一個白癡。”我拿出一張黃色符紙。
一隻冰冷的小手,觸碰到我腿上,接着那小女孩鬼魂,慘叫一聲,滿臉畏懼地退到角落。
“你……你爲什麼不怕巫毒人偶?”老六一臉震驚。
“你還有三秒時間考慮。”我手中符紙,無火自燃,向着對方眉心靠去。
“我真不知道,我們只是拿錢辦事,大哥,大爺,求求你,把我當成一個屁,給放了吧
。”老六是真的怕了,痛哭流涕的求饒。
我皺了皺眉,出手如電,將帶着火焰的符紙,印在對方眉心。
老六一下子目光呆滯,一動不動站在那裡,如同一個木偶。
“你是誰?”我盯着對方眼睛,緩緩問道。
“我是劉老六。”老六聲音機械的回答。
“你們找上我,有什麼目的?”我繼續追問。
“鬼城那邊,聽說發現了一座神秘皇陵,有人出重金,招兵買馬。”老六雙眼呆滯。
我接着又問了幾個問題,可是老六知道的不多,翻來覆去,就是那些話。
一張符燒掉手中巫毒人偶,我在包廂中走來走去,在中了惑心符的情況下,老六不可能還有隱瞞,他們不過是一羣馬前卒。
無意間,瞥見一旁的上鋪,我心中一驚,那農家小老頭,盤腿坐在牀鋪上,津津有味地看着這邊。
“你沒有中雞鳴香?”我有些意外的問。
“你這話問的稀奇,那狗屁香,連你個小娃娃,都迷不倒,還指望能迷倒老頭子?”小老頭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煙漬牙。
我眼皮跳了跳,早知道這老傢伙不簡單,就是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
“你小娃娃有趣,對我脾氣,送你一個消息,盯上你們的那位主兒,很有背景,既然招惹了,就得一棍子打死。”
小老頭說完,正好火車到了站,他跳下來,提起地上的蛇皮袋,拉開門走了。
我把癡癡呆呆的老六,丟了出去,關緊隔斷門,走過去坐在牀邊,低頭思索。
夜裡兩點多,我們也到站了,王胖子這貨睡眼朦朧,走路都差點摔倒。
火車上發生的插曲,我悶在心裡沒說,畢竟對方盯上的,是我和王胖子,沒必要把賴先生扯進來。
剛走出火車站,見到一位俏麗佳人,斜靠在一輛悍馬前,微笑地看着我們。
“不是說了,我們自己回去麼?”我走到佳人身邊,盯着對方俏臉。
“收到你短信,睡不着,平安回來就好。”甄青衣輕輕抱住我。
一股淡淡的暖流,在心中升起,近在咫尺的髮香,讓我有些沉醉。
“我說,你們注意下影響,別教壞了小朋友。”王胖子這賤貨,跳出來壞氣氛。
“三更半夜的,哪有小朋友,你見鬼了?”我沒好氣地回過頭,忽然,目光一凝。
還真是見鬼了,遠處小巷口,一個面色青紫的傢伙,面無表情,直直盯着這邊。
“怎麼了?”甄青衣發現我的異常,輕聲問。
“你們等我一下,去去就回。”我臉色陰沉,向小巷那邊走去。
“張老弟,也許是過路野鬼,別管他。”賴先生在身後說着。
我搖了搖手,賴先生不知道前因後果,我也沒有多解釋。
暗中盯上我們的那位主兒,果然神通廣大,剛下了火車,就派人過來盯梢。
小巷口的髒東西,可不是孤魂野鬼,那是一隻鬼奴。
“三月的債,利滾利,過一天,打一滾兒,人命債,最難還。”一個戴着破草帽的
乞丐,走了出來,盯了我一眼,轉身走了。
那隻鬼奴,寸步不離,跟在乞丐身後。
我咬了咬牙,乞丐的話,別人聽不懂,但是我心裡明白。
當初探白蓮地宮,正是三月份的事,人命債,說的是死在地宮的那幾個僱傭兵,對方這是明目張膽的威脅。
猶豫了一下,我沒有追過去,那乞丐也不過是個跑腿的,和他糾纏沒意義。
“看來,是得把你一棍子打死。”我咬牙切齒,徹底被激怒了。
“那乞丐是誰?”身後傳來腳步聲,賴先生沉聲問。
“不認識,我們回去吧。”我不想拖賴先生下水,他女兒情況不好,自己那一攤子事,都還沒擺平。
“那啥,今晚我不想回家,跟你擠擠唄。”王胖子這貨湊過來,他是面帶豬哥相,心比諸葛亮,一眼就看出不對勁。
“一邊涼快去,哥又不搞基,誰跟你擠?”我記恨這貨,剛纔壞了氣氛,沒理會他。
王胖子是個沒皮沒臉的貨,死活賴在甄青衣車上,說什麼也不回家,無奈,我只能和他一起,暫住甄青衣別墅。
第二天,我吃完早餐,給鬼探徐打了個電話。
臨去苗疆前,我曾拜託他,收集暗中那位金主的情報,算算時間,應該有眉目了。
鬼探徐辦事效率高,也就一刻鐘不到,便趕了過來。
“上次你拜託的事,查的差不多了,那人挺神秘的,好多關鍵信息,都沒查出來。”鬼探徐開門見山。
我笑着說沒關係,查不出來才正常,若是那麼好查,那位主兒,估計早去吃牢飯了。
甄青衣站在客廳那邊,招呼了一聲,我走過去,發現這邊陳設,有一些細小的改動,多了一臺投影儀。
“怎麼,把辦公場所般家裡來了?”我笑着問。
“我那小事務所,甄總現在是大股東,這臺投影儀,是我建議添置的。”鬼探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可以啊,多元化發展了,祝甄總事業越做越大。”我打趣的說着。
“會好好說話不?”甄青衣送我一個大白眼,轉身打開投影儀。
屏幕上出現一張照片,是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半長的頭髮,燙的微卷,瞧着十分有藝術氣息。
“這人叫呂國濤,表面身份是一家投行老闆,主要從事藝術品行業,暗地裡,是沿海一帶,文物走私黑手之一。”鬼探徐在一旁介紹。
我眯眼打量着照片上男人,看着文質彬彬,像個藝術工作者,哪知道背地裡,卻這麼骯髒。
“他現在在哪裡,另外縣城這邊,暗中盯梢的傢伙,是哪個在領頭?”我問着。
“呂國濤多半時間在國外,不過最近這周,好像回國了,另外縣城這邊,是一個叫王琛的,在負責策劃一切。”鬼探徐按了下遙控。
照片切換,出現在屏幕上的,是一個穿着綢緞唐裝的男人,身後背景,是一家古色古香的私人會所。
“王琛,市裡閒逸居的老闆,深居簡出,人脈很廣,他與呂國濤的關係,暫時沒查出來。”鬼探徐指着照片介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