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巡宅玄武
目標已經確定,但因爲鷂子哥和我的身體原因,一時片刻卻沒法子上路,乾脆就在申老五家裡住下,緊鑼密鼓的做着一些準備。
需要用到的工具什麼的從真武祠出來時就已經置辦周全了,倒是當地的地理水文需要研究揣摩一番,這也是我主要的工作。
一應資料都是申老五利用自己的關係搞到手的,又親自動身送了過來,我忙着查閱這些資料,沒太過理會他,都是讓他把資料放下就行,直至有一次忽然擡頭,看見申老五一臉欲言又止的便秘表情,才隱約回過味道來——這廝好像送資料的頻率未免也太高了一些吧?
我放下手裡的書本地圖,回頭笑着問他:“老哥有事?”
“這個……”
申老五搓了搓手,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說道:“看兄弟你正忙,而且這一趟肯定有危險,本來是不大想因爲這趟破事來麻煩你的,可思前想後,這心裡總是不大太平……”
我擺擺手說老哥你就別說這些拐着彎的客套話了,有話不妨直說。
申老五扭扭捏捏的問我,等我們走了,他怎麼辦?
我這才明白,他是擔心我們走後護法金蟾折回來把他一家子給害了!
“我知道,我知道,這件事肯定讓兄弟你爲難。”
申老五忙說道:“畢竟你們是要冒險去做事的,如果還留了人手來保護我,分散了力量就更危險了,可……”
此事我倒不是沒想過,見他有些語無倫次,就打斷了他,說道:“老哥,這是你多心了,護法金蟾就是個爲死人奔走的奴才,我們去掏了它的老巢,它哪怕是等死也得立在那等着,走不脫的,你不可能會有危險。”
申老五張了張嘴,終是沒話說了,嘆了口氣。
見此,我想了想就說:“不過老哥如果實在是害怕的話,我這裡倒是有個法子,也能保護你周全,不用非得留個人下來。”
申老五有些失望,不過本着有總比沒得好的心態,還是追問道:“快教教我怎麼弄!”
我醞釀了一番言辭後,徐徐道:“此事其實簡單,那護法金蟾說到底就一三條腿的蛤蟆,只不過是被特殊手段炮製出來的,可以理解爲是一個成了氣候的妖。
惹了妖這種東西,如果你不打算幹掉它,僅是想要自保的話,反而簡單,至少是比惹了鬼魅這等邪祟要好打發,簡而言之,養個鎮宅護身的就好了。
這麼說吧,妖這東西,本就是個畜生,畜生生在天地間,總有一條食肉鏈來管着,有些東西是從天性上壓制它的,你在家裡養個能壓得住它的東西就行,至少能保一時平安。”
我覺得我已經儘可能的往簡單裡解釋了,見申老五眨巴着眼,還是不明白,我就放棄解釋了,改而問道:“你說說,什麼東西是捕食蟾蜍的?”
申老五張嘴就來:“貓頭鷹?”
我一口氣沒上來差點過去,忍下給他一拳的衝動,耐着性子說道:“一來,貓頭鷹很難解決蟾蜍身上的毒,所以基本是不太會捕食蟾蜍的。二來,貓頭鷹這東西又叫魑鬼,報喪鳥,你在被邪祟東西索命的時候,家裡養只報喪鳥裡庇佑你的安全嗎?”
申老五不好意思的撓撓光頭:“兄弟,你也別考校我了,直接說我該怎麼辦吧?”
“養個烏龜吧!”
我思慮再三後,基於申老五身上有太多彪子屬性,不得不往細緻了來說:“記好了,要金錢龜,你別給弄個鱷龜回來,這東西不貪大和兇猛哈,而且要公的,不要母的,最好是通體已經變成墨黑色的爲上佳!”
這其實是養風水龜最基本的講究了,可利風水,但在鎮宅辟邪上差點意思,我要做的自然也不是這麼簡單,開了一道方子,多是草藥,其中最主要的便是白毛蛇、龍鱗草、白花地丁這三味,很多藥房裡就能備齊,讓申老五去採購了,而後用細細的麻繩,最好是他親手的搓的,放在藥水裡浸泡,曬乾之後之後綁在風水龜的身上,放在客廳裡不要理會就好了,如此一來,風水龜就不是風水龜了,叫做巡宅玄武。
只不過,這等具化四象守家鎮宅的法子霸道,不能久用,尋常人鎮不住的,遲早是要被戾氣傷了身,短時間用來庇佑家宅還是可以的,用處也很廣,不僅是招惹了山野精怪妖物,縱是魑魅邪鬼糾纏,也能護得住一時的太平。
申老五怕記不住,拿紙筆細細記下過程,這才一溜煙的跑掉了。
我笑着搖了搖頭,沒做理會,不過等這廝吆喝着一輛廂貨車開進別墅跟前的時候,我看了眼車上的情況,立時無語。
裡面盡是些四四方方的大缸,缸裡的正是金錢龜,看那個頭,價格怕是不菲。
我說巡宅玄武一個就好,你這弄了幾十只算怎麼回事?也不怕這天兵天將壓死了你!
申老五笑眯眯的說沒事,他就留一個,但他這不是一大家子呢麼?爭取親戚好友人手一隻,如此那護法金蟾就奈何不了了。
我特想告訴他——這裡是廣東!!
廣東人愛吃、會吃、敢吃,天下聞名!!
你弄這麼多金錢龜送過去,那不是……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信這個的,這種事你沒法強求!
我敢說,這幾十只金錢龜怕是鮮有能活過明天日落的……
但申老五求心安的舉措我也沒法置喙,乾脆由他折騰了。
又休養了將近兩天,鷂子哥和我的身體也將養的差不多了,唯獨眼睛裡還有些血絲,角膜的炎症沒能盡數散去,不過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幾人商量一番,在一個帶着薄霧的清晨進山了。
申南屢次提到的水澗口對我們來說不是個陌生的地方,上一次我們進山的時候中途曾經經過,溪水清澈,很是乾淨清冽,幾人甚至在那裡停留洗了把臉休息了一陣子,不過我們所在的地方是下游而已,距離上游還有近十里地的左右,但終究是走過的路,相對熟諳,進山後無須四下觀望,直奔着那裡就去了,速度比上回要快上許多,只在野外露宿了一夜,第二天就尋到了那條小溪。
鷂子哥建議說我們還是以找鐵柺李手下那幫人留下的盜洞爲主,左右不過十里地的區域罷了,這裡又不比那些真正的深山老林,沒什麼太大的危險,乾脆除了小稚和凌穎這倆人需要結伴,其餘人全都分散開了來尋找,搜尋起來也比較快一些。
老白點頭說這法子倒是靠譜,找到的機率不小,不過沒換來鷂子哥的好臉色就是了。
他們說的道理我自然是懂的,盜洞這東西不會大,就是個窟窿而已,跟狼窩口差不了多少,在綿延近十里地的範圍裡尋那麼一個窟窿,聽起來還是跟大海撈針沒區別,實際卻不是這麼回事,開盜洞要運土的,聰明人不會傾瀉在一個地方,大都分散開的,這中間有些講究,行家來找的話,不算難。
我連續看了好幾天的地理水文,對這地方的地理情況可謂是瞭如指掌,心裡其實早有一個猜測,但終究只是猜測,左右距離上游還有一段,大家分散開來先搜尋一下也好,也方便於我印證猜測,於是就同意了鷂子哥的說法,吃了些乾糧歇歇腳後,約定了一個集合地點,幾人就分散開了,不僅要找運走覆土的痕跡,同時還拿了探測儀器,很小的一個東西,比手電大不了太多,具體價值我不太清楚,負責搗鼓這些的是鷂子哥。
我們大概是上午八九點鐘的時候分開的,約定的會和地點大約是溪流往上將近四里地左右的地方,這個區間是鷂子哥他們議定的,比較合理,如此一來,哪怕是一路搜尋,三四天的功夫我們都能搜尋到水澗口。
我負責的是靠着溪流的狹長區域,這也是我自己要求的,我沒有急着去找覆土,反而脫了鞋挽起褲子跳進了溪水裡,徐徐的檢驗着河道里的鵝卵石,沒有刻意去找覆土什麼的,搜索速度大概是一衆人裡面最慢的,天擦黑時候才趕到約定的集合點,此時鷂子哥他們早已匯聚在一起,撿了幹樹枝在河畔生起篝火,烤制着隨身帶來的乾糧。
見我揹着揹包,提着鞋子,沿河上來後,鷂子哥當即笑罵道:“你倒是個會找舒坦的,居然跳進河裡耍水去了,我們剛剛還在嘀咕呢,說你這遲遲沒到,是不是遇見了什麼事情?無雙都準備去找你了!”
舒服?
我撇撇嘴,你跳水裡走一天試試!
我摘下揹包丟給他們,摸着石頭上了岸,因爲水裡跑的太久,雙腿雙腳幾乎沒了知覺,直至把皺巴巴泛白的腿腳伸到篝火旁烤了烤,感受到一絲暖意這才舒服了一些。
鷂子哥把裝着白酒的囊子拋給我,我擰開灌了兩口,舒坦的打個哆嗦,呼出一口酒氣,這才問道:“你們今天搜尋了一天,有發現沒有?”
“沒有,不過這很正常。”
鷂子哥說道:“咱們是從下游往上游搜索的,劉鋹的墓應該是靠近上游的機率比較大一些,第一天沒什麼收穫不用灰心,明兒個繼續。”
“不必了!”
我搖了搖頭:“雖然沒有全部排查,但第一天沒有收穫就已經足夠讓我確認自己的猜測了,接下來咱們不用分頭找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根本不存在什麼盜洞,找也是白找!”
……
(第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