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小虎怔了一怔,急忙收斂自己的表情,假裝冷漠的看了一眼,便拉着羅剎鑽到後頭的角落裡,坐了下來。
“來……我給你介紹我剛認識的兄弟。”蕭凡一回頭,卻發現那趙九和趙七七早已不見了蹤影。
“算了算了,他倆估摸着也是遇到了熟人,走,一會好好喝兩杯。”蕭凡攬着那邵仲河朝着遠處一張桌子走去。那處好些熟人,見到他倆紛紛招呼起來。
“原來他們竟是熟識,剛纔差點露陷。”龍小虎小聲嘟囔,卻被一旁的彩羽插嘴,“笨蛋,榆木腦袋。”
這一句話,惹的羅剎咯咯直笑,那笑聲配着這俏麗倩影,卻又引來不少貪婪目光。
“你且低調些吧,不然事情未了,卻又要引出好些麻煩。”龍小虎說了一句,二人便低着腦袋,只等着開飯。
沒一會兒,酒席便正是開始。雖是正午,吃的午膳,可衆人依舊興致高昂,那觥籌交錯的叮咚之聲,讓角落裡的龍小虎二人甚是落寞。
好在同桌吃飯的人幾乎都有熟識,大家也都自己聊着自己的事情,不去理會他人對話。
正吃着,只聽遠處一聲響聲,好似什麼東西被敲碎的聲音,衆人紛紛起立,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眺望過去。
“今日你總算落在我的手上,我定要爲我兒小白報仇雪恨。”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在廣場的中心區域響起。龍小虎本不想多事,可忽然聽到小白二字,卻又忽然聯想到那蕭凡。
鑽鑽擠擠,閃過衆人,纔看到廣場中間,那飯桌早已被掀翻在地,那蕭凡站在飯桌之前,一箇中年男子在他對面冷冷將他盯着,其餘衆人,都四散開了,正在看戲。
龍小虎聽說過蕭凡的事情,心想對面那人必定是那赤血堂主,他生怕蕭凡有失,便想鑽出去幫忙。
羅剎急忙將他一把拉住,輕聲說道,“你衝動什麼,你看那蕭凡的樣子。”
聽了這話,龍小虎細細去看,才發現那蕭凡一臉輕鬆,站在那裡,根本沒有戰意。而一旁的邵仲河也是邊笑邊剔着牙齒,好似在看對面的笑話一般。
“別得意,大不了我打死你,再去向王門主賠個不是。我就不信我姜尚會連這點面子都沒有。”說着那姜堂主伸手一掌,朝着蕭凡劈來。
一個身影,一閃而過,衆人只聽“嘭……”的一聲,那赤血堂主姜尚猛的後退兩步,勉強才穩住身形。
而蕭凡身前,卻站了一個紅衣男子,中等身材,相貌平凡。
“古隆,你什麼意思?”姜尚上前一步,狠狠問道。
古隆不亢不卑,那臉上只是微微帶些笑意,只是這笑意淡的幾乎都看不出來。他沒說話,也沒讓開,似乎讓人覺得若是想殺那蕭凡,便要從他這具軀體上踏過去。
只是這具不是普通的軀體,那是通天九層頂峰的軀體。
同樣是通天期九層,那姜尚與他對了一掌,卻明顯有些吃虧。衆人心中暗想,“這赤血堂果然是這北洲三大勢力中最弱的一個,堂堂一個老大卻連對方的護衛也打不過。”
姜尚似乎也是看出了衆人的想法,此刻站在那裡進了不是,退也不是,甚是尷尬。
僵持了一會,眼看是個死局,姜尚才狠狠說道,“蕭凡,你我這仇,不死不解。今日王少門主大喜,我且饒你,但是出了這金陵城,便是你的死期。”
蕭凡沒有說話,一旁的邵仲河卻戲謔說道,“姜老大,你要說話算話纔好,別這邊假惺惺的,晚上又派人來偷襲蕭凡,據我所知,這種勾當,您老可不少做啊。”
這話一出,衆人譁然,那姜尚鐵青了臉,又不好發作,便甩了甩袖子,說道,“走……”姜尚身後,還有六人,除了昨日見到的三個嘍囉之外,那魘姬龍小虎是認識的,其他兩個都穿着黑袍,身材修長,那臉上塗抹了五顏六色的東西,甚是神秘。
姜尚的離開,讓本來劍拔弩張的廣場,頓時又恢復了之前那熱鬧的氣氛。破裂的桌子被替換,酒菜重新上來,賓客漸漸也都坐了下來。
只是他們邊上那桌,本是姜尚等人坐着,此刻走了六人,便覺得有些空蕩。龍小虎剛好撇去,卻看到正是潘俊等人,坐在那裡,目光卻死死盯着鄰桌那邵仲河,好似與他有深仇大恨一般。
龍小虎倒不怕對方認出他,只是羅剎的面貌幾乎沒有變化,於是二人急忙回到自己那桌。只是偶的路過,卻忽然看到有兩張面孔非常熟悉。龍小虎坐在位置上細細去看,那兩人不是別人,正是他那好徒兒,李鷹揚和黃胡。
……
廣場恢復了之前的喧囂,此刻酒過三巡,衆人漸漸進入了狀態,看這勢頭,似乎可以將一會的晚宴連成一起,一吃便吃上半天,那才過癮。
李鷹揚與那黃胡坐在那裡,看着一旁熟人敬酒卻左推右擋紛紛婉拒,到後來人們覺得他二人甚沒意思,便都不理他倆,自顧自的吃喝起來。
“唉……”李鷹揚嘆了口氣,呆呆看着這歡騰的場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你說師父叫我們好好照顧思思,可眼見後天那王宗銳便能脫得自由,我們實力低微,如何還能保的住思思。”李鷹揚一臉愁容,好似吃了一堆黃連,苦不堪言。
“是啊”,黃胡接上話茬,“思思性子烈,讓她委身少門主,她定然是以命相拒。上次幸好有個高人給了她三個月時間,可是這次又有誰來幫她呢。”
黃胡嘆了口氣,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悶酒。
“你說,要不我們……”李鷹揚開口一說,卻被那黃胡一眼瞪的閉上了嘴。
“你不要命了?”黃胡輕聲說道。
“可這樣乾等,也不是辦法,若是師父在此,至少我們還能有個主心骨。你說師父到底是不是大宗門的後人,爲何那日他如此落魄,也不見有人救他。”李鷹揚問道。
黃胡瞪了他一眼,說道,“怎麼?若是師父白身一人,你便要嫌棄他麼?”
李鷹揚唾了一口,罵道,“休得胡說,我老李會是這樣的人嗎?”
黃胡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隨後便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也是擔心他,畢竟一日爲師,終生爲父。你我暫且等待兩日,若是師父來了,便一切依他所言;若是沒來,我們也問問思思是否願意,倘若不願,你我就算拼的性命不要……”正說着,身後一直手猛的拍了一下那黃胡肩膀。
黃胡本就在說些不可告人的話,這忽然的一拍,嚇得他魂都沒了。那酒杯捏不住,掉落下去,眼見就要碎裂。
誰知肩膀上那隻手,忽然下墜,猛的接住那酒杯,安安穩穩爲他放在桌上。
黃胡心驚,急忙轉頭,卻見到一個滿臉疙瘩的傢伙,面無表情,卻遞過來一根東西。
“這是?”正要詢問,那傢伙卻自顧自轉身,消失在人羣之中。
“快些打開,這好似是一把摺扇。”李鷹揚 湊上前來,將腦袋架在黃胡肩上,兩眼瞪的老大。
黃胡被架的難受,扭了扭身子說道,“你挪開些,我自然知道這是摺扇,只是這扇子非常眼熟,莫非……”
一聽這“莫非”二字,李鷹揚也緊張起來。
只見那摺扇緩緩打開,上頭畫着一個素衣美女,婀娜多姿,甚是風情。那美女不是別人,正是那東洲白勝雪。
“這……”李、黃二人心中大驚,來回尋找,卻早已不見了剛纔那人,再細查這摺扇,卻發現另外一面,書寫着三個小字,“魔火炮”。
……
午後,正是那五行門廣場最熱鬧的時候,黃胡和李鷹揚卻找了個藉口先行離開。這二人最近忙着幫五行門畫符,平日裡一直住在府上。今日的突然離去,本也有些惹人懷疑,只是畫符之人在神洲地位頗高,那些門衛哪裡敢去攔阻,而有點職位的此刻都忙的要死,自然也沒發現他們。
匆匆來到那李鷹揚的小店門口,黃胡疑惑說道,“你說師父會不會在你這小閣等我們,之前那人又是誰?爲何會有師父的摺扇?”
李鷹揚冷靜的開門,卻不耐煩的說道,“你都問了一路了,這不馬上要知道答案了,你就別問了。”
黃胡依然有些喋喋不休,緊緊跟在李鷹揚身後。
二人進了小閣,隨意環視,可這哪有半個人影,桌上東西的擺設也和走之前一樣,絲毫未動。
“會不會是有人惡作劇,撿到了我的扇子?”黃胡心疑,開口問道。
李鷹揚想了想,說道,“不可能,就算他們撿到你的扇子,可哪裡知道魔火炮的事情,這東西絕對是師父託人帶給你的。”
“那這就奇怪了?爲何給了東西,師父他人卻不出現呢?”黃胡託着下巴,一臉疑惑。
“呵呵,我這不是來了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二人背後響起,二人轉頭,卻發現之前那個滿臉疙瘩的男子,正站在那裡,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