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弦頓了一下,對我們說:“我先進去,你們呆在這裡別動,等一會我肯定會遇到青銅獸,要是我往外跑,你們就不要動,往裡面跑,你們就跟進去。”
東海問:“那你要是跑出來又跑進去咧?”
張弦想了想,說:“如果我先跑出來,接着又跑進去,你們就馬上往回跑,一口氣跑出去,再也不要進來了!”
他囑咐道:“這個封閉室裡面的幽魂被囚禁的執念一時之間不懂得闖出來,你們只要不進密室,在我們剛挖出來的缺陷裡是可以躲避的,不要杯弓蛇影,更不要闖進去,裡面幽魂太多了!”
我們說好,他就貼着墓道邊上,朝門裡摸了過去。他在門口看了我們一眼,示意我們躲進封閉室和行軍道中間挖開的凹陷裡面,就鑽進門裡看不見了。我們貼着牆邊,密切地關注着動靜,張弦的話很嚴肅,我心裡也很緊張。
過了十來分鐘,還沒有看到他出來,我琢磨着他的話,感覺有點不對:“你們說,小哥如果往裡面走,我們怎麼會知道?他不出來,意思就是我們可以進去嗎?”
朱子豪說:“再等等吧。”
我回應:“老等着也不是個事啊。”
鬍子說:“這麼久了……”他一點頭,“走,我們去看看!”
我們剛鑽出來,就看見張弦跑了出來,嚇得我們趕緊縮了回去。鬍子說:“情況不對,小哥也退出來了!他身後可能跟着東西,我們安靜點。”
我們都不敢再探頭出去看,可等了有一陣,也沒見他跑過來,鬍子在後面捅了我一下,我朝他看過去,他就朝我努努嘴。我立刻會意,偷偷地探出頭去瞄,發現那隻青銅神獸正在追着張弦猛跑,他一直在門口打轉,對着我們這邊翹首企盼。
他是想跟我們說什麼!
看到我探出去的腦袋,他卻繼續往門裡面跑,我趕緊對後面的人說:“小哥從門裡面出來又跑進去了,我們得快點逃離這個兇鬥!”
他們一下子衝了出來,這個當口,我忽然看見張弦在即將從門裡消失的時候,忽然背對着我,衝我招了招手,但是鬍子他們沒看到。
我一下子遲疑了,他這是叫我們走,還是叫我們進去?我考慮這個問題花了幾秒鐘,鬍子他們已經跑開了,看我還愣在原地,鬍子和東海、眼鏡就站住了朝我猛地招手。
我看到他們的手勢,頓時明白了,忙招手喊他們回來,結果他們又只好屁顛屁顛跑回來,小聲問我怎麼回事。我說了張弦招手的事,鬍子疑惑地問:“你確定?”
我趕緊點頭:“本來我是不確定的罵他背對着我,動作有點難以判斷,但我看到你們招手,就全明白了,他是在叫我們進去不會錯!”
東海馬上就拋開了,一邊回頭說:“那還等什麼,鬥裡一時一個變化,趕緊的啊。”
我們全都衝了過去,到了門邊不放心,又偷偷地往裡面瞅,張弦遠遠地跑着,像玩遊戲放風箏一樣,拉着青銅神獸的“仇恨”,危險離我們很遙遠。
朱子豪說:“裡面肯定特別黑。”
我沒好氣地說:“廢話!”
東海說:“你不瞭解豬老闆,他說這話的意思,是說小哥平時都不開燈的,這會兒居然開了燈,肯定不是一般的黑。不過……”
我接口笑道:“不過你就別瞎操心了,豬老闆。小哥開燈不是因爲看不清,他是在給我們指路,他跑進去了,藉着一點微光就能看見東西,可我們不知道他在哪兒啊,人家這是在爲你考慮咧。”
看着沒有迫在眉睫的爲先,我們立即作出決定,溜了進去。
“好傢伙,六個人、五把電,這是開會還是怎麼的?”鬍子關了燈,調侃道。他說的的確是個問題,東海也將手電筒熄了,就剩我、眼鏡和朱子豪還亮着。我感覺還應該再熄一盞燈,和眼鏡看了一眼,就把我的燈關了。
誰知道眼鏡也同時關了,我看一盞燈也夠亮了,就沒管,誰知道這時候“噠”一聲響,朱子豪也將手電筒滅了燈,四周一片漆黑。
我心說不是出什麼事了吧,趕緊開了燈,發現卻什麼事都沒有,東海一下子火了:“要熄燈你就早點幹!媽的,就剩你豬老闆一盞燈,你還給滅了,找死能不能換個高端點的方式?”
朱子豪說:“你們全都關了燈,我以爲出什麼狀況了,就我一個人開着燈,這把我嚇的!”
我點頭幫他下個臺階,多的話也不想說,現在六個人用我一個燈,大家隱藏在暗處,就我一個人暴露着,這樣比較安全。
我們遙遙跟隨者張弦,東海湊到我耳邊小聲說:“小哥不去訓練寵物都白瞎了,把個冷冰冰的機關神獸都玩得服服帖帖,人才呀。”
他忽然要哭了:“別拿燈照我,我摸着一隻青銅獬豸的腦袋!”
我吃了一驚,難道獬豸趁着黑暗找上了我們?那麼張弦身邊那個又是什麼,是我已經陷入幻境了嗎?我一垂手,發現手邊有個冷冰冰、滑溜溜的金屬物品晃過,我感受到了它的輪廓,好像又是一隻青銅獸!
我不敢低頭看,這時候有人在我背後寫字,不知道是他們誰。
“你後面有一隻。”那人在我背上寫了這麼幾個字。
我心裡一跳,我後面有一隻什麼?糉子、銅獸還是幽魂?抑或是地生怪物?現在只有我開着燈,身邊出了這麼大的變故,大家又都還沒出事,我不敢用燈光去照身邊的東西,感覺好像不止一種東西,東海摸到了一隻青銅獸,我也摸到了一隻,而從我們之間的距離判斷,這是兩隻銅獸。
蒙毅小聲說:“是鎮國神獸,有很多!”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心臟病都要嚇出來了!我心裡在罵娘,爲了安全起見,只能將燈光擡得更遠了,我怕驚動了這些鬼東西。
我穩住心神,悄悄垂下眼瞼朝膝蓋周圍看去,發現身邊什麼都沒有了,剛纔手背觸摸到的那個像銅獸一樣的東西也不見了。
他們幾個都不說話了,只聽見慌亂的呼吸節奏此起彼伏,他們在後面,我又開着燈,看的比我應該清楚多了,可爲什麼他們不說話?
心臟在胸腔裡“突突”跳了起來,傳入耳骨裡,特別的清晰。我意識到這事情很嚴重,胸口像突然壓了塊大石頭,連一口長氣都不敢吐。
我只好穩着身形不動,眼角餘光盡力掃到後面去,隱約看到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不知道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