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水靈君宮殿的右側,距離兩百米遠的地方,矗立着一座完全用巨石堆砌的房子,上面蓋的是黝黑色的瓦片,門口立有兩座巨大的饕餮石雕,看着威武霸氣,同時又衝滿了一種說不出的魔力。
這是水澤祭司喀杉輪的法堂,一般重要的祭祀活動或者召開重大的決策水妖們都會聚集在這討論,尤其是分歧較大,或者摸不清前進方向的時候,水妖們就會聚集在此,然後要祭司做法,等待神的決策!
在法堂的最裡側的大殿內,喀杉輪正面對着一個直徑爲一米的水晶球,雙手做擁抱狀,口裡唸唸有詞;而水晶球裡面閃動着無數的靜電和雲霧。而妲帛和暮菟兩人則垂手站立在旁邊,一臉的肅穆
足足有兩份鍾,喀杉輪才氣喘吁吁地放下手來,如同經過了一番重體力勞動一般,在旁邊的一個石凳上坐了下去,眼神迷惑的看着已經暗淡下來的水晶球。
“父親,怎麼了?”妲帛很少看到自己的父親會因爲看水晶球而這麼累的。
“很奇怪啊!”喀杉輪口氣顯的很驚訝,說道:“我已經祭少了轉世龍神的毛髮,照理說應該能窺視到他以後的一點信息;但是我凝聚了自己所有的精力,卻什麼都看不清楚!”
“不可能吧!”妲帛有點錯愕,對於自己父親那種占卜的能力,她從來沒有懷疑過,即使在以前對女神閻靜的預測都顯的相當準確,爲什麼看一個還是凡人的前程卻那麼難呢.
“父親,會不會是你受到了什麼樣的外界干擾,或者是這段時間太累了,無法集中精神來施法。”暮菟也關心的問道。
“不!”喀杉輪搖了搖頭,沉重的說道:“我雖然沒有看到他的未來,但是在對他的觀測中,我卻看到了水澤出現了血色的黃昏和滿天飛舞的鐵鷲……”
“黃昏?”暮菟和妲帛同時驚訝的叫了一聲;水澤之地從來就沒有日出和日落的觀念,她們兩個出生在這地方的水妖又怎麼會明白黃昏的道理。
但是喀杉輪卻是水妖中的老一輩,他經過了遠古的人、神、妖的變遷,甚至經過了河邊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他很清楚意味着什麼;頓了一頓,說道:“黃昏,是末日的象徵;鐵鷲是死亡的名詞;當這兩種東西同時出現在預言中,實在是凶兆啊!”
“凶兆?”妲帛愣了一下,有點吃驚的問道:“父親,你說查看神龍凡身的時候居然看到了水澤的末日麼?”
“嗯!”喀杉輪點了點頭,口氣顯的很沉重,說道:“我總覺的,今天君主救骷就是一個極大的錯誤……”
“可是,不救的話,骷會被那個人給殺死的!”暮菟有點愕然的說道:“我覺的君主做的並沒有錯啊。”
“不,其實非常的錯!”妲帛這時候看出自己父親的憂心,才昂然道:“骷與人的決鬥,是君主在女神面前親自允諾的;這就像我們對神許下了承諾
,但是神已經爲我們做出一切之後,我們卻揹負了自己給神的承諾,甚至背離了她的旨意。”
“不可否認,站在我們和人的角度來說,當然是我們的命比人的命更重要,不可能爲一句類似的戲言就放棄自己同伴的生命;可是,站在神的角度來說,生命都是平等的,即使我們水妖一族也不例外。君主的做法雖然保住了同伴的生命,但是卻違背了神的旨意,同時也背棄了自己的信義。單純從公平的天平來說,我們是理虧一方,對不起那個爲此戰鬥的人類戰士!”
喀杉輪再次點了點頭,說道:”妲帛說的對,輸理的是君主;但是我們的君主也有他的苦衷;骷的父親摩伐是我們軍隊的最高統帥;而他的兄弟克魯更是外在的先鋒將軍,掌握着絕對的實權,君主怎麼會讓骷死在自己的大殿之內?”
“可是,我們面對的是神!”妲帛提醒自己的父親說道。
“我知道……”喀杉輪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女兒,突然話題一轉,說道:“其實,剛纔在預言中,我甚至看了你們兩個也在裡面……”
“我們?也在?”妲帛和暮菟都是一愕,怎麼也想不到這裡面居然會牽連進自己兩姐妹。
“血色的黃昏中,我看到你們兩個身披霞光走來,七彩的光芒照亮的水澤中霧霾,一些躺在血泊中的兄弟看到你們就停止了痛苦的哀嚎和悲鳴,鐵鷲也在這光芒中飛離城池的上空!”喀杉輪看着她們,疑惑的說道:“預言顯示,你們有可能是水澤的救星和希望……”
“這……怎麼可能?”妲帛和暮菟同時驚叫了一聲;相對在這個蠻荒的世界,女性一直承擔是隻是城池的內務,根本就不可能參政和入戰。
“說說,你們今天也看到神龍的凡身了,有什麼感覺?”喀杉輪輕輕問道。
“沒感覺。”暮菟回答的很乾脆。
“呃……”但是妲帛卻有點遲疑,好一會才問道:“父親,我說實話你不會罵我麼?”喀杉輪看了她一眼,微笑着說道:“你的父親會是那麼小氣的人麼?”
“好吧。”妲帛沉吟了片刻,說道:“第一眼的感覺,他這個人似乎沒什麼特別,與走在一起的那些人相比,他顯的更年輕一點,但是走路帶神;傲氣橫生,即使面對比着君主這樣的敵人,他雖然在體力上敵不過但是卻能直視對方,絲毫不懼,所以說非常有膽魄。”
“跟他來的人也同樣不懼怕我們這裡的一切。”暮菟提醒着自己的姐姐。
“嗯,不是這樣的……”妲帛搖了搖頭,說道:“暮菟,他們不是不懼,其實真正在他們的內心裡面卻都非常害怕,面對着比他們高大、威猛甚至兇殘的我們來說,他們的內心很怯弱,但是卻有一股勇氣支撐着他們敢於面對這一切。可是,這個神龍的凡身卻真正的一點都不怯弱,甚至在內心上已經強大過我們。你看他最後看君主的眼神,那股
憤怒的氣勢完全能淹沒當時在場的任何一個水妖戰士,即使君主……也在他的氣焰之下……”最後一句,妲帛說的小心翼翼。
“姐!”暮菟吃了一驚,趕緊瞪了妲帛一眼,說道:“別亂說,這要是被君主知道了,我們家會挨處罰的!”
但是喀杉輪卻點了點頭,說道:“妲帛觀察的很仔細,暮菟,這點你要向你姐姐學習!”頓了一頓,繼續說道:“金龍乃天地之子,歷經十萬年輪迴入世,冥冥之中的宿命不可能就此將他困在我們水澤了此一生的。”
“但是……”暮菟緊張的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才繼續說道:“父親,傳言金龍已經被克魯下了魁蠱,如果君主不給他解藥的話,他很快就會成爲一具行屍走肉,完全被控制在這個地方了。”
“天上神明聽着呢!”喀杉輪這次瞪了暮菟一眼,喝道:“小心別亂說,這要是被火神祝融知道了,我們註定又要走大黴了!”暮菟嚇的吐了下舌頭,趕緊住口!
“父親!”妲帛輕輕說道:“我總覺的君主不斷要我們相信神明,對一切神都要保持虔誠的心態;但是卻總感覺他自己做的卻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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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爲什麼這麼說?”喀杉輪問道。
“魁蠱爲火神所杜絕,但是他卻揹着我們所以人甚至神明在暗地裡培養,這肯定算違背神的旨意;在水澤的很多重要地方都立有女神閻靜的雕像,叫我們務必保持虔誠的心態跪拜,但是他自己卻未了保護骷而不惜得罪她,甚至違揹她的旨意囚禁人類戰士……”妲帛頓了一下,繼續又道:“更離譜的是,他居然敢想女神軟禁到神堂,你說這是爲什麼啊?難道這麼做,他不知道會得罪冥王麼?不怕女神將瘟疫撒播在我們的城池麼?”
“這個……”喀杉輪遲疑了一下,他自然知道水靈君對閻靜窺視已久,但是當着自己兩個孩子的面卻說不出口,頓了一下,繼續道:“或許,他有着我們無法理解的深謀遠慮吧……”
“但願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妲帛沉吟了一會,突然說道:“父親,如果說預言和我們有關,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神龍,說不定能找出其中的原因呢?”
喀杉輪思慮了片刻,才緩緩點了點頭,說道:“我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錯不了,或許水澤的未來真的和你們有關;妲帛、暮菟,你們去看吧,但是切記不可因此與其他同伴發生不同的意見,更不能因此鬧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
“嘻嘻,我們有分寸的。”妲帛笑了一下,說道:“父親,我們只想爲你解開關於預言的背後意義,其他的我們不管,君主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們也不會干預進去。”
“嗯……”暮菟也笑了一下,說道:“我只是好奇,這個令我們無數戰士和祖先恐懼了十萬年之久的金龍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神靈,嘿嘿,其他的不管。”兩姐妹說完,手拉手的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