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個小男孩看起來六七歲,站在左側撐着皮筋,他有五官卻沒有唱歌,只是,他的心口位置,有個黑色的大窟窿,沒有心!
另一邊撐着皮筋的小姑娘八歲左右,只有半張臉,另外半張臉皮不見了蹤影,露出來森森白骨,上面掛着紅色的血絲。
跳皮筋的小女孩年齡最小,只五六歲的模樣,穿着小馬甲不說,還穿着花裙子和紅色小鞋子,正蹦跳的開心。
但她蹦跳的途中,一顆頭毫無徵兆的從脖子上滾落了下來,無頭的身體卻還在蹦着,落地的頭帶着血滾到無心小男孩身邊,被小男孩一腳踢飛的時候,還在開心的唱着恐怖歌謠,滿嘴的血隨着歌聲,迸濺的到處都是!
跳皮筋在繼續。
眼皮直跳!我和二千金向後退出了老遠,這纔沒被濺到血。
四個非人類小孩唱着恐怖歌謠跳皮筋的這幕太瘮人了,但這還不是最嚇人的,嚇人的是,這四位不是虛的,而是實的!
我方纔距離的足夠近,感應的清晰,四個小孩都是君級陰靈。
換句話說,它們堪比四尊通天境初階的人類法師大能。
怪不得我和二千金一點察覺都沒有,它們就出現在身後了?
君級陰靈竟然一道出現了四隻?雖然,小孩子總是弱小的代名詞,但落到這四位身上,可不能這樣算了,充其量,它們和二千金一樣,始終保持小孩的體態,其實,存在的歲月誰都不知有多久了!
真的將它們當成小孩看,那就是缺貨了。
方纔,四尊君級陰靈要是出手暗算的話,即便有墓鈴之笠和大千金的防護機制,我和二千金不死也會受傷的。
但它們沒出手,說明和不久前我方遇到的刺殺狀態不同。
那次的紫紗女刺客,可能是奉了斜陽居士的命令刺殺他人。而四個小孩陰靈,應該是綠墨城意志的執行者,綠墨城沒有殺我的意思,小孩們就不會出手,但一樣的讓人膽顫。
我在地府第一輪競賽末端事,也只是面對望君大王老哥一個的君級高手罷了,那都打的無比辛苦,好懸被擊殺當場,從來沒有遇到過面對四尊君級陰靈的場面。
說我不緊張,那完全是扯淡!
實力差距太大了,即便我立馬召喚來超等蜈蚣巨獸,也只能對付其中的一到兩個,剩下的兩個怎麼應對?大千金和二千金根本就抗衡不了。
所以說,這四頭君級陰靈,帶來了死亡威脅!
我和二千金不敢輕舉妄動的。
歌謠在繼續,人家就像是沒有看到我倆一般。
掉了頭的小姑娘跳的高興,手一擺,跌落到牆角的頭就忽悠悠的飛回來,滴落一地的血跡,一下子落到脖腔子上,但位置卻反了,臉衝着背部了。
小女孩不滿的哼唧幾聲,伸手,很是輕鬆的將頭轉了個兒,這次位置對了,我甚至聽到‘咔吧’一聲響,像是機關扣合的動靜兒。
女孩的頭歸位了,她都顧不上清理脖頸間的紅血,自顧自的跳皮筋。
“……小盆友,爛了心,風言瘋語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耍僵蛆。
小木偶,沒了頭,到處溜達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扇寄居。”
可怕的歌謠聲音越來越大了,像是一柄柄尖刀,通過耳朵送進我的心底。
沒奈何,我運功降低了聽力,這才支撐住,但額頭已經冒汗了。
只幾位鬼君的歌聲,我和二千金都承受的這般辛苦,可見它們一旦出手,將多麼恐怖!
足足五分鐘,我和二千金持着武器,保持不動的姿態,眼睜睜看着四位君級高手跳皮筋。
它們到底是累了,突然就停了下來,然後,兩個小男孩極爲紳士的拉開木椅,請兩個小女孩就坐後,他們才轉身落座。
我和二千金眼前就是一花,四位鬼君身前都出現了潔白餐布,它們慢條斯理的圍在衣領上,做好了用餐的準備。
從始至終,人家都沒有正眼看過我和二千金一眼,就宛似我倆不存在。
這是無視,讓人惱火,但我也感覺幸運,被君級陰靈無視,總比被這樣厲害的邪物盯着要強吧?
我和二千金忽然齊齊扭頭看向門口,因爲,那邊傳來了動靜。
果不其然,幾十秒之後,一隊隊身穿僕人裝束的成年男女,端着餐盤滑行而入。
是的,他們都是滑行進來的,這是幽靈標誌性的行走方式之一。
打頭的傢伙是個中年管家,青慘慘的臉上擠出笑紋來,他指揮着一衆奴僕將食物放在餐桌上,每一樣食物上都扣着金屬罩。
擺放好食物和紅酒後,一衆侍者躬身退出房門。
中年青臉管家伸手,將無心男孩身前的主菜掀開。
金屬罩一開,一股血腥氣就傳播開來。
我和二千金在牆角旮旯那裡看着,我就感覺眼瞳地震起來!
無心男孩身前的餐盤中,盛放着一顆血淋淋的心,還在動着的心,一動一動的,每一下動作後,都有血擠出來。
要是沒看錯,那是,人心?
我握緊了拳頭。
吃人心的陰靈,如此殘忍恐怖,我恨不一劍刺碎他,但深知對方的厲害,我此刻出手討不到便宜,只能按住出手衝動。
掉頭小女孩身前的主菜被掀開,一顆怒目圓睜的女人頭出現在餐盤之中。
我的呼吸就是一滯。
人頭上的毛髮都被處理乾淨了,但臉容卻能辨別,正是七塘咒宗的貌美女高手繽嫦。
她可是和武力高絕的九師叔及六長老一塊行動的,本身還是和高手,不想,此刻卻成了君級陰靈的盤中餐?
即便對方是邪派七塘咒宗的弟子,手底下一定人命多多,但看到眼前這殘酷的一幕,我還是目眥欲裂!
脣亡齒寒,人類一直在食用其他生物,吃它們的肉、喝它們的血,是不是從未想過,自己也會成爲他人的盤中餐呢?
我心頭的寒氣幾乎凝結成冰了。
另外兩隻陰靈小孩身前的菜品都被掀開了罩子。
沒有五官男孩面前的是一塊類似於牛排的肉,冒着蒸汽、帶着血汁,看起來三分熟。
“他如何吃?用手背上爬着蛆的嘴去咬嗎?”
但我知道,那不是牛排,很有可能,是繽嫦的肋排之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