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徐浮龍電話打來。
我本以爲籙佛寺那邊出手了,其實不然,徐浮龍說籙佛寺那邊安靜的嚇人,氣氛詭異,目前,還沒有人入境而來,他打電話是要告訴我姜家的後續反應。
姜家已經暗中理賠了墓園受害者的家屬。
金錢不能將人命買回來,但也能一定程度安慰受害者家屬了,姜家這是在爲姜奎、姜湍父子做的孽贖罪。
同時,姜家有人傳話給徐浮龍,讓他轉告於我,說是,姜家緊急召開會議,已經將姜展滿一脈逐出了姜家族譜,從此後,兩家再無干系。
還有,姜家着重指出,姜湍父子肆意妄爲害人之事,他們過後才知,事前絕無半分參與。
我聽着徐浮龍的彙報,冷笑聲聲。
“你轉告姜家家主姜紫蠶,別以爲出點錢就能抹乾淨此事,姜湍父子囂張跋扈、殘殺人命,姜家的某些人有脫不開的干係,別想置身事外。”
聽我這樣一說,徐浮龍沉吟着沒說話,半響後,到底是應了下來,隨即,掛斷了電話。
他和我都清楚,姜家內部有人支持姜展滿一脈,或者,這一部分人和海外的傭兵團有聯繫,這是我不想輕輕放過姜家的緣由。
他們,想置身事外看大戲,我偏不如他們所願!
眼下沒時間去揪,這事等同打回到姜紫蠶身上了,端看他是否有魄力了?他若是搞不定,等我挪出功夫的,我不介意親自搞定。
這座城市對熱武器的管控嚴格到讓人心驚的程度,但姜家山莊中的蛇眼傭兵們,武裝到牙齒了都!
這裡不是汰國,誰有這等能量幫助蛇眼傭兵武裝?麻蛋,誰都不是缺貨,姜家別想揣着明白裝糊塗!
“情報網方面,不能只依靠徐家,方內道館必須在這方面入手了。”
我沉吟起來,琢磨着此事過後,自家內部要找人負責情報事宜了。
“誰更合適呢?”
這個問題讓我頭疼,若說人脈廣,當然宮重老爺子最合適,但情報工作最爲辛苦也最爲細緻,老頭的歲數大了,我不想他過於辛苦。
那就蠍妙妙來做?
但她還有保家仙的身份,雖然也是我的心腹,但指不定何時回到東北去,讓其負責這個,好像不太合適。
俺家的小女人寧魚茹?
算了吧,她那清冷的性子,社交方面完全就是個菜鳥,甚至我也不比她好到哪裡去,要不怎麼說我倆看着、看着就對眼了呢!性子相近的說。
王探腦力過人,這個便宜師弟能勝任此事不?
道行偏低是他最大的硬傷,管理一衆散修去做情報工作,沒有武力威懾着,只憑腦力,不好服衆啊。
我揉着太陽穴,暫放下這想法。需要合適的人才,心急不得。
方內道館情報分區的主管大頭頭兒,不但道行要高,還要交遊廣闊,更要心思縝密、八面玲瓏,符合這些條件的人才,不多呀。
這夜我一點沒睡,因爲,兩種傳承,因着我道行晉級的緣由,再度有部分區域解鎖了。
更多的法相秘術、符籙繪製方法、傀儡製造、控制技藝,還有運功方式升級版……,全部一股腦的送到面前。
這將我興奮的,立馬投入到研究、領悟過程之中。
一晚上,簡直不要太短,我連個新的法相術還沒有研究明白呢,就忽悠悠的過去了。
分道場中很是平靜,但誰都知道,這是風雨欲來的前奏。
上午八點十二分,徐浮龍的電話來了。
一個早有所料卻還是感覺驚心的消息傳來。
籙佛寺那邊兒出現異動,大量高手從世界各地趕回籙佛寺,寺院關閉大門,看意思,籙佛寺首腦正在開會。
更有蛇眼傭兵團的訊息傳來,已派遣精銳傭兵趕赴海外某國,不知道在做什麼事兒?
還有,本城姜家沒對我的話給予迴應,看來,姜紫蠶沒有把握處理好‘內部分歧’。
我放下電話,面頰上青筋鼓起。
對方要展開行動了,無疑,派往海外的人員,是針對我父母去的,這個傭兵團遠比我想的還要厲害,他們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找到我父母了?
至於本城的姜家?暫時顧不上他了。
想了一下,編輯了一道短信發給血竹桃,上面寫着一句話:“快遞員過去了,注意查收貨物。”
十秒後,血竹桃的回信來了。
“收到,保證貨物一件不會少。”
我看眼手機屏幕,冷笑一聲,將手機放回懷中。
下午四點零五分,徐浮龍電話再度打來。
這次的消息確認了,籙佛寺百餘名高手,包括大名鼎鼎的朗琉璃主持和十幾名長老在內,已經入境,正向着我所在的城市移動。
按照速度和路程計算,凌晨兩點左右將進入本城,至於何時發動?那就估算不到了。
放下電話,我嘀咕着四個字:“凌晨兩點?”
籙佛寺大舉出動,必然引發法師世界的關注,這是方內道館建立以來的第一戰,斷不能落了威風,更不能在自家產業處動手,要是將分道場和道館大樓給損壞了,豈不是成了笑話?
爲今之計,只能主動出擊!
籙佛寺這幾日必然對方內道館做過詳細調查,但他們無論如何調查,也查不到這個新成立的小門派有什麼底蘊?
館主只是個不到觀則境的年輕人,所謂的幾個長老,除了宮重在散修中有點名氣,其他的都名不見經傳,門下更是收了諸多戰力低微、凝聚力不強的散修,怎麼看都是一把就能捏碎的弱雞!
恐怕,籙佛寺主持怎樣都想不明白,這樣個小勢力,如何敢輕捋他的虎鬚?
但本着獅子搏兔亦須全力的原則,他還是召集門內高手大舉而來,想來,除了要爲私生兒女報仇雪恨外,也是想要震懾一番本國各大宗門。
畢竟,籙佛寺近些年有意在本國開分寺吸收弟子,只是,一直被本土各大宗門排斥在外,而藉着眼下的事,籙佛寺開始了試探。
它的行動,帶着一石數鳥的意味兒。
“既然你找上門來,擺明不死不休的態度,那好,我就用你開刀吧。”
我站在窗前,開始計劃晚上的行動。
就在此時,眼角忽然一跳,因爲,分道場的門前,緩緩開來了三輛商務車。
它們就停在門前。
隨着車門開啓,宮重那熟悉的身影出現了。
他滿臉都是討好的笑,極爲狗腿的作勢虛扶,而擡起手臂接受他這諂諛行爲踏出車門的,是個zhōng nián měi fù,正是許久不見的蠍祖太奶。
我不由扶額,嘴角不受控制的跳着。
這個老不修的掛名師傅,好丟人!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