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僧圓塹,你竟然敢養屍害人?此等行徑天理不容。還有,注意你的言辭和眼神,不然,老子一定會將你大卸八塊!”
我憤怒的指着僧人,破口大罵。
牡丹陰沉着臉盯着出言不遜的圓塹,我估摸,她正在琢磨着如何將邪僧給生切了合適?
“你們,一個個出身於名門大派,竟如此無恥?濫殺無辜的事兒也做得出來?不怕天打雷劈嗎?”
我指一指崔雅的屍身。
王圖斤早就撲過去了,抱着妻子屍體嚎啕大哭。王離塔雖然看不見,但聽到父親嚎哭,也跟着哭了起來。
王探雙眸血紅,仇恨眼神透過鏡片死盯着放出殭屍殺人的邪僧,恨不衝過去和對方拼命,但牡丹向後幾步擋住了王探,他根本就衝不過來。
我微微回頭,就將這一幕收在眼中,看他如此,我心底的憤怒也幾乎燒穿天穹。
“哈哈哈,善哉,善哉,施主的話夠勁兒,貧僧就是喜歡超度施主這樣的硬骨頭。沒錯,我等是出身於名門大派,但那又如何?你可知所謂的大派中競爭何等慘烈?表面看一團和煦,暗地裡波濤洶涌,要不是貧僧還有兩把刷子,這幾年不知被師兄師弟的坑死多少回了,還好,貧僧都使手段送他們去見佛祖了,想來,他們很感激貧僧吧?”
“施主叫囂了半響,還沒有自報姓名呢,是不是過於失禮呀?我等可都亮明瞭身份的。”
邪僧仰天大笑,隨後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我的眼瞳縮了一下,隨即放鬆開,陰沉的說:“圓塹,你還真是一套套的,歪理也能說成正理?聽好了,本人姜度,這是我姐姐姜牡丹,我們都是散修,不是什麼大派出身。剩下這幾位都是普通人,你們仗着自己法師身份,竟然對普通人下手?無恥至極!更不要說,竟然和罪孽滿身的殺人惡鬼同流合污?該死!”
我用阿鼻墨劍指了指向傷口複合如初的女鬼‘王奕淑’。
這隻鬼聞言桀桀怪笑,看向我說:“姜度,你可以喊我‘瞳三’,瞳孔的瞳。”
女鬼自報家門,給出個非常奇怪的名號。
“瞳三?這說明,還有瞳二或瞳一?”
舉一反三,我霎間就明白剩下的那兩隻殺人鬼是什麼名頭了,雖然,不曉得瞳一和瞳二是男是女,但名稱已經瞭然。
女鬼嘿嘿一笑不置可否,雙手交叉滑動,指甲摩擦着閃耀起陰火,一副嗜血女魔頭的模樣。
王探突然推開牡丹,上前幾步,看向我,眼中閃動複雜光芒。
“什麼事兒?”我不由的蹙眉,正和‘參與者二隊’對峙呢,王探跑上前來添什麼亂?
“度哥,要是我沒有猜錯,你和牡丹姐就是第一批參與者吧?而你們的任務是,護住我們這些炮灰般的試煉者,到凌晨四點鐘?”
王探的話一出口,抱着妻子屍體痛哭的王圖斤驟然停住了哭聲,一臉意外的看向我和牡丹。
我挑了一下眉頭。
王探果然智慧過人,他此時的話聽着是問話,其實,是肯定的語氣。
說明,‘血月鬼界’發佈公告,通知第二隊參與者入內獵殺試煉者之時,王探就開始懷疑我和牡丹是第一批參與者了。
這心思運轉的速度遠超他人啊,我覺着,這個少年的智商水準,一定是在場最高的。
要是在安全的環境中,普通人想到這一點並不困難,但要搞清楚,紫淮大酒樓被黑暗和危險籠罩着,每一步都膽顫心驚的。
如王圖斤這樣商海沉浮多年的人,都被攪擾的無法沉下心去思索問題了,但王探卻能從蛛絲馬跡推測出數分事實,只是一對比,高下立判。這可就太驚人了,說明他不但智商奇高,且心志強大。
我認真的看看王探,忽然一笑,輕聲說:“我無法對你的問題給予回答,你懂嗎?”
王探眼神一凝,隨即有所瞭然的點了點頭,然後,向後退去,不再多言。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我只是這麼一句,王探就已經明白到關鍵的東西了。
他必然瞭解了,我和牡丹不能對他們說出實情,這是環境限制纔出現的結果。
不用我和牡丹說什麼,估摸着用不了多久,這個高智商的少年就能想明白,這裡,並非是無限流任務世界,而是,一場預謀許久的致命遊戲。
牡丹鬼眼幽幽,深深注視了王探幾眼,一副刮目相看的樣子。
不但是她,對方的邪僧、邪道、邪巫師們,也都意外的看了看王探,眼中流轉感興趣神色,顯然,睿智少年給人的印象很是深刻。
王圖斤抱着妻子屍身,眼神在我和牡丹臉上來回的掃動數次,眼底深處出現恍然之色。
他畢竟老辣,王探一說,瞬間想明白許多關節。
王探繞過牡丹後退到後頭,路過了王圖斤。
我就要收回目光,繼續和邪僧他們對峙。
對方人多勢衆且道行高強,即便開打,也得是他們先動手,我方不能魯莽出手,能拖就拖纔對。
我和牡丹都做好了出手準備,甚至,我開始運轉禁術幽火沸騰心法,因爲,對方數量太多了,一旦出手,勢若劈竹的,我要是以目前的功力去應對,恐怕會吃虧。
邪僧既然會養屍,沒準兒暗中還有殺人殭屍潛伏着,誰敢說他只豢養了一具變異殭屍?
如此恐怖的對頭,我哪敢掉以輕心?
王探忽然停在三叔王圖斤身邊,然後很是認真的說:“三叔,三嬸忽遭遇不測,你可要挺住啊。再有,我有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想要私下裡告訴你,你先跟我來。”
王圖斤聞言就是一愣,但琢磨了一下,還是順手將妻子屍體暫放原地,隨着王探向後走去,想要聽聽少年要告訴他什麼重要的事兒?
王離塔哽咽的說:“探哥哥,什麼叫做遭遇不測啊?我媽媽怎麼了?”
她一直都纏着眼睛看不到,此刻聽到這話頭,雖不太理解,也意識到不妙了。
我搖了搖頭,就要轉過頭去。
小女孩的話太讓人心酸了,這麼小的孩子突然失去了母親,即便是平時扮演黑臉的母親,但也是難以承受的打擊,以後,塔塔小盆友理解了什麼叫做遭遇不測之後,會不會特別的傷心啊?唉。
我於心頭重重嘆氣。
就在此時,王探忽然扯住王圖斤的手,向後方的廊道中狂奔,頭都不回的大喊:“度哥,牡丹姐,那人不是崔雅,是瞳一或者瞳二,快去殺了它!”
“轟!”
宛似一塊千斤大石頭砸進水面,霎間就迸濺起了丈高的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