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膩味的夠嗆,趕忙推開莫棄燒落地,活動了一會兒身體,看了周圍人一眼,喊了一聲:“餓。”
“度哥,你等着,我去給你下面條。”
寧魚茹驚喜的打量了我一番,發現我除了氣息比較微弱之外,身體完好,靈魂也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就鬆了一口氣。
“不用麻煩了,我有吃的。”
我對着寧魚茹笑了一笑,心底很是感激,要不是她的幫助,指不定我會落得什麼下場?現在好了,七魄終於回到身軀之中了,雖然身體餓的要死,但精神卻無比滿足,也一直暗中喊着僥倖。
我耳邊還在迴盪着那個‘釋’字,心頭凜然。
那一刻的我感知特敏銳,陰能蒸煮術確實起效了,但最後關頭後勁兒不足,眼看着就要功敗垂成了,突然之間的一聲釋,結果就不同了,我瞬間就脫離了木傀儡樊籠獲取了自由。
這過程外人感受不到,但我刻骨銘心。
心頭不免的忐忑起來,因爲我能成功迴歸身軀,可不光是宮重的功勞,那虛無縹緲的一聲,更像是配套的‘釋放法訣’。
極端古怪的感覺在我的心頭瀰漫着,但我並未表現出來。
不管怎樣說,能夠順利的迴歸身軀就是好事,要是時限過了,那就死定了。
我的眼神落到牆角的落地老鐘錶上,那上面的時間是午夜零點十六分,距離姜紫淮的死期,只剩下十六七分鐘了。
先時身在水缸之中不曉得具體的時間,此刻一看,臉都嚇白了。
真是好險,距離我七魄離體三天整真就沒剩下多少時間,宮老玩兒的是不是太嗨了些?好懸將我給弄沒了。
心頭腹誹,手上動作超快,將皮包從寧魚茹那裡拎過來,打開之後,順手掏出來一些‘紅點發糕’,管它是不是新鮮呢,我大口的咀嚼起來。
這東西是從千葬局中帶出來的,本是填飽大傢伙肚子用的,但後來發生了很多事,一直沒有使用上,此刻倒是有用了。
我餓的厲害,幾口就吞掉一個,緊跟着開始消滅第二個。
“度哥,水。”寧魚茹遞來水瓢,我接過來灌了一肚皮的水,長出一口氣。能吃能喝,真好!這就是幸福。
但我只吃了兩個紅點發糕,就震驚的停住了嘴巴。
因爲,渾身都是力量不說,身體中竟然涌動起法力了,還和我的靈魂呼應起來,分出一股子精純的陰氣,送到靈魂之內,小有損失的靈魂瞬間恢復如初。
而我的身軀中,法力沿着經脈開始流淌,似乎,只這麼點時間,我真的踏足於闢藏境之內了,從此後,真就是一名初級法師了。
“這是……?”
宮重上前來,接過一枚紅點發糕,咬了一小口,渾濁眼睛就是一亮。
“果然是好東西,相當於補充法力和魂力的丹藥了,小度,你從哪兒弄來的?”
夥伴們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我看向皮包中剩下的那些紅點發糕,大多擠壓的變形了,但此刻,它們在我的眼中就是一枚枚回氣丹藥。
“風水環動千葬局中弄來的。”我實話實說。
“節省着用。”宮重將手中的那塊發糕大口吃了,順勢叮囑我一聲。
大傢伙看着咀嚼着發糕的老人,聽着他叮囑我節省使用,眼中都是震驚,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生平罕見!
“咳咳。”
乾咳着的寧魚茹將一條封魂鏈鉤塞到我手之後,就退出去好幾步,顯然是覺着師叔的吃相很丟臉。
吃掉了那塊發糕,精氣神補充不少的宮重圍着我轉悠了幾圈,眼中狐疑深深。
大傢伙不解的看着他,但他沒有解釋的意思,反而蹙緊了眉頭,嘀咕了幾聲‘真是怪哉’。
我聽懂了宮老的話,身爲陰能蒸煮術的掌控者,他一定是感知到了最後關頭時,根本就無力迴天,眼看着法術就要失敗了,但我卻莫名其妙的脫離了禁錮。
即便宮老見多識廣,也一定是心頭髮毛的犯嘀咕。
“對了,木傀儡。”
我幾步走到大缸之前,低頭向內去看。
只見縮小了的‘木頭人’靜靜的躺在缸底,而犀牛青銅就在旁邊,能感應到,犀牛身上的那股子陰煞氣息消失殆盡了,此刻起,這件老物反倒是沒有邪氣了,一般人放它在身邊也不用擔心撞邪了,但在法師的眼中,老物件失去了靈魂。
可這無損它的價值。
我將木傀儡和犀牛青銅都撿出來,木頭人遞還給莫棄燒。這本就是大臉少年的東西,當然要物歸原主。
莫棄燒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到底是收回了耗費心血煉製成的木傀儡。
“你再爲此物招靈的時候,謹慎一些。”我不放心的叮囑,莫棄燒羞愧的連連應是。
“宮老,按照先前商量好的,此物由您處置。”
我將犀牛擺件遞向宮重。
“你小子倒是言而有信,不錯,不錯。”宮重臉上有了笑意,伸手過來。
我微微一笑,將此物放到宮老的手中,相比這些身外之物,命纔是重中之重的,我既然說過要信守承諾,那就得做到。
眼角餘光藉着燭火掃到牆角的落地鍾,已經零點二十二分了,距離姜紫淮的死期,只剩下十幾分鍾了,我心頭不由的火熱起來。
“姜紫淮老魔頭,你害人無數,心狠手辣,想不到自己也有這麼一天吧?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蠍妙妙,熊霹靂,牡丹,血竹桃,二千金,寧魚茹和莫棄燒都笑看着這一幕,都在替我高興。
我掃到寧魚茹臉色有點發紅,顯然,宮重看的起我,寧魚茹感覺開心。
心頭莫名一動。
寧魚茹這姑娘真心不錯,要本事有本事,要身段有身段,臉蛋也漂亮,雖然趕不上血竹桃和莫棄哆這等大美人,但也是美女一枚,就是性子有點冷,但人品高潔,若真能做我姜度的媳婦,那也是美事一樁。
不知我有沒有那個福氣?若是安然度過劫難,得追求她一番,不去試試怎麼知道能不能成呢?看她的神態,好像並不反感我,有戲!
心中如此想,收回手的同時,對着寧魚茹眨巴了一下眼睛,大家目光集中在古董上,應該注意不到我的‘小動作’。
寧魚茹臉更紅了一分,狠瞪我一眼,一扭頭,看向別處去了。
“傲嬌。”我暗中笑罵一聲,不過興致更高了一。
“寧魚茹這種反應?我必須得追一追試試。”
心頭有些小得意,但面上神色嚴肅,凝聲說:“宮老,大恩不言謝,姜度能活着,多虧您老仗義相助。”
宮重擺擺手,深深的看我一眼,忽然笑着說:“你這話老夫不敢當,最後關頭,陰能蒸煮術眼看着就……。”
“宮老,都過去了,咱不說了,您老全力以赴了,我心中清楚。”我立馬打斷了宮重的話,老人的意思很是明白,他不想佔據不屬於自己的功勞。
“你這孩子,真是執拗,也罷,過去了就不用在意了,以後……,咦?不好!”
宮重隨手將犀牛古董塞進斜揹着的帆布包,手指點了點我,臉上神態非常複雜,顯然是明白我的好意,所以,就坡下驢。但他話說到一半就變了顏色,扭頭看向左側。
“找到了,破。”
一道淒厲的吼叫聲忽然傳進來。
“咔咔,轟隆隆!”
禁制破碎的同時,筒子樓被恐怖的力量轟塌了!
“哪來的混賬?”
宮重的臉漲得通紅,一重金色光芒猛地綻放,瞬間將我們所有人籠罩。
傾落而下的碎石和鋼筋都被這重金色光芒阻攔在外,塵土飛揚、bào zhà連環,等到塵埃落地,我們已經被埋葬在廢墟之中。
宮重向上揚起雙手,順勢就是一推。
彭……!
上方厚重的瓦礫全部被掀飛。
“跟我來。”
宮重腳下一彈,向上穿出去。
“走。”我喊了一聲,封魂鏈鉤向上一甩、一拽,就帶着我翻了出去,夥伴們緊隨其後的跳上來。
我透過緩緩消散的塵土,看到個熟悉又陌生的老人。
正是姜紫淮!
滿目殺機的姜紫淮距離我三百米遠的盯着,他的雙眸完全猩紅。
四面八方,一道道鬼影在呼嘯的陰風裡出現,將此地團團包圍。
我們,到底是被姜紫淮給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