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花黑衣女鬼瞟了我一眼,停頓了一小會,這才幽幽的說起來。
“其實,那莫十道早就選中了我做他的鬼僕,但因爲他本身的狀態不夠穩定,所以,此事就拖延下去了,按照原計劃,收服你們做他的徒兒之後,他就多多吸收千葬局陰氣,達到一定水平後,就會對我施展念控道心邪術了。
真要是被他得逞了,那以後我就只能爲奴爲婢了,而且,苦難沒有個盡頭。
但陰差陽錯的,姜先生將這個死局破開了,莫十道倉皇逃走,我才恢復了自由,這樣算來,我欠你的。
所以,我打算留下來報恩,不管你有什麼爲難的事兒,儘管開口,只要是我能夠做到的,一定不會推拒,對了,你喊我牡丹即可。”
說着這話,她撫了一下黑衣上繡着的白線牡丹花。
我吃驚的看着女鬼牡丹,不知道如何去接話了?
這明明是一隻罪業滿身的惡鬼,是我的清繳對象,但人家留下來是爲了報恩,雖然這恩情是誤打誤撞來的,但這位擺出一副恩怨分明的樣子,我還好意思對她出手嗎?
再說,暗中一定隱藏着她的那些鬼嘍囉呢,女鬼可不是軟柿子,並不好捏。
不等我開口說話,蠍妙妙和熊霹靂卻接話了。
蠍妙妙笑了一下,輕聲說:“姜道友,我和霹靂留下來的原因和牡丹女士一個樣兒,無形中,我們都欠了你一份恩情,雖然我和霹靂是妖族,但知恩圖報的還是懂的。
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們想跟隨你一道,不管是刀山火海,你說一聲就成,我們一定盡心盡力,什麼時候覺着不欠你的了,我們自然會走。”
“她說的就是我的意思。”
熊霹靂拎起大槌子,撓着熊臉,甕聲甕氣的補充一句。
“幾位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不是挾恩圖報的人啊,你們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我有些尷尬了,婉拒起來。
要是答應下來,感覺那麼的離譜呢?
其實,我並非不懂變通的人,要知道,姜照的威脅如影隨形的,那廝在姜紫淮死後,可就要接管屍魂院了,這等狠毒的女人,勢必不會放過我的,甚至,還會連累到寧魚茹。
這等時節,要是有妖邪高手蠍妙妙它們來相助,不說反擊,只說保命的話,那就增加了數重保證。
可是,我不太敢用啊。
不管是蠍妙妙、熊霹靂還是女鬼牡丹,它們的真實水平遠遠的超過我,那兩個妖怪使用妖脈真身的時候,被強大能量加持的我都被擊飛了,好懸就折在那裡,可見恐怖。
牡丹女鬼滿身的孽煞,足以說明狠辣程度,如此厲害的傢伙們跟在身邊,要是啥時候心氣不順了,突然給我一下,那我可就死翹翹了。
回去後,七魄可是要融回本體的,我的本體哪有木傀儡的強度?
要是被這三位偷襲一下,不死也殘。
所以說,雖然很想讓它們助一臂之力,但我思慮之後,還是決定遠離危險源頭。
這幾位放在身邊,弄不好自己隨時會死的。
這纔是我婉拒的緣由,當然,場面話說的要敞亮,但內在完全是兩回事,我又不是聖人,哪有那麼多的高風亮節?
“哈哈哈,姜度,你這就太虛僞了,是不是不放心我們幾個跟在身邊啊?也對,以我們的實力,要是給你一下子的話,嘿嘿……。
也罷,爲了讓你安心,我可用祖先發誓,我,蠍妙妙,以妖族祖先的名義發誓,跟隨在姜度身邊報恩的過程中,絕不……。”
蠍妙妙舉起三根手指,對着上天,以妖族祖先的名義發了個毒誓,說的相當可怕,要是違背誓言,會被天打雷劈啥的。
這對妖怪而言已經是最重的誓言了,和人類不同,妖魔鬼怪的誓言遠比人類的誓言管用的多。
這可是歷代法師遺留的典籍中所明文記載的。
鬼怪和妖物的誓言基本上不會錯。
熊霹靂有樣學樣的,在蠍妙妙之後跟着發了重誓。
女鬼牡丹幽幽的嘆息一聲,同樣發了誓。
我看着這一幕,心底有些激動。
這麼說來,我就有三個高手可以使用了?這三位可不是簡單的強者,要知道,蠍妙妙在保家仙中的地位太高了,都被冠以‘太奶’之類的稱呼了,地位低也說不過去啊。
這就是說,她能夠動用的力量特別恐怖,怪不得莫十道打算使用邪術收服她呢,得到她一個,就能得到一羣保家仙的效忠。
無獨有偶,牡丹女鬼也不是形單影隻的,其麾下鬼怪衆多,這要是真的能調動起來,不次於屍魂院的實力儲備吧?
屍魂院只是苟延殘喘罷了,和鼎盛時期是不能相比的,骨幹力量早就消耗掉了九成,餘下的那一成,我估摸着也不見得就比眼前的這幾位高明到哪裡去。
“既然三位這樣有心,那我就不客氣了,還真就有事關性命的大事,需要諸位幫手。”
人家都發誓了,我何必假惺惺?
去除了不安全的隱患,我當然歡迎這幾位來幫襯。
至於牡丹女鬼滿身的罪孽?這個嘛,事有輕重緩急,先擱置一旁吧,以後再說就是。
屍魂院的威脅就在眼前,我也沒法堅持老規矩,有時候,就得特事特辦。
“竹桃姐有什麼打算?”
我轉頭看向神態複雜的血竹桃。
嚴格來講,她也是我救出來的,但人家早就報答過了,何況,最後這場決戰,血竹桃可是出了大力氣的,不見她鬼軀上的那些大洞嗎?好懸就魂飛魄散了。
所以,我倆之間真就誰都不欠誰的。
“我暫時沒地方去,先跟着你好了,莫十道不會甘心失敗的,很快會捲土重來,他會來找你的。
我和他血海深仇,這時候也沒地方找尋他的蹤跡,只能守株待兔了,你就是那個株。再有,我曾表白失敗,我得跟着你去看看那個女法師未婚妻。”
血竹桃這話出口,我幾乎被雷了個跟頭,感情,她還記着這事兒呢?
“寧魚茹,寧師傅,你可一定要配合着我演戲啊,不然,我會被血竹桃給捏死的。”
我於心底嚎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