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我猛地用木腳蹬地,向後一竄,速度達到極致,竟然快過了長矛刺殺和殭屍扣抓,轟隆!一下子撞進了遠處的山壁之中。
我的心中幾乎在經歷星辰大bào zhà一般,天翻地覆。
下一刻,我厲聲高吼起來。
“九幽之下,泉冥深處,陰極陽生,多形胎相。以吾之真魂,禱告暗主,聚無邊陰力,破三界壁壘,大道乾坤,天地協力,火之靈華,鼎祥檀燃,傀師九術第一重,幽火沸騰!”
轟!
山洞空間似乎塌陷了,然後,一道又一道的黑灰色氣流,像是萬鳥歸巢一般的向着我匯聚而來。
瞬息之間透過木傀儡之中的符籙送達七魄之內,沿着光流曾經運行的路線高速運轉起來,緊跟着,一大半輸送到封魂鎖鏈之內,我就看到,鎖鏈上釋放金光的符籙齊齊轉變了顏色,釋放的是藍綠夾雜的鬼光了!
鬼光太盛了,山洞中的陰氣齊齊呼嘯,像是在歡迎王者蒞臨。
一道訊息送進了心頭。
“歸爲禁術類,幽火沸騰,吸引來的陰氣能量無法常駐於魂魄之內,一旦全部以鬼火的形式釋放掉,就將跌回原來的能量水平,緩衝期限十八小時,下一次使用,最快也得在十八小時之後,而每一次使用,消耗百分之一壽元,且對靈魂有巨大傷害,慎用。”
我心中過着提示訊息,毫不在意。
都快要被打死了,哪還顧得上那許多?
這十分之一壽元的消耗很有意思啊,並不是定死了的時間,而是根據使用者所剩的壽元來收取十分之一。
要是需要收取數年的壽元做代價,我還真就沒法激發它。
因爲,我的壽元只剩九天左右。
“十分之一壽元,那就是減掉了不足一天的時間,這樣算來,我還付得起代價。
但若果是那種壽元數百年的老怪物,這代價可就太大了!使用一次所消減掉的年數就是幾十年啊,這樣看來,我反倒是佔便宜了?”
彭!
石頭崩裂,我渾身燃燒起藍綠交雜的冷光火焰,一步步的從石壁中走了出來,像是一個釋放着藍綠光焰的火炬,吸引了所有妖邪的注意。
因爲變化太過劇烈,一時間驚到了妖魔鬼怪們,絕大部分都停了手,轉頭看向我。
我用墨黑雙眼盯着遠處從座椅上站起來滿臉驚訝的司馬公子,心底殺機暴竄。
別的鬼怪停手了,追殺我的兩個殭屍和數名陰兵可不會停手。
呼嘯聲中,它們齊齊撲殺過來,殭屍爪子和數根長矛,陰狠的向着我襲來。
我一聲怒哼,右臂就是一抖。
鬼火暴漲,那條封魂鏈鉤像是發瘋般的冒出大量鬼火,剎那間就洞穿了數米距離,‘噗噗’連響,綠毛僵和褐毛僵猛地停滯了動作,因爲,它們的身軀已經被鎖鏈洞穿。
而封魂鏈鉤其上的幾枚符籙閃亮起來,鎖鏈‘嘩啦啦’的變長,攜帶冷火,像是具備靈智一般的半途拐彎,對着數名陰兵狠狠的抽去,快如閃電!
“啊啊啊!”
連環慘叫,包括那名陰兵隊長,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已經被鎖鏈掃中鬼軀,全都騰雲駕霧的翻滾出去,半途就燃起了冷焰,除了那名足夠厲害的陰兵隊長,被燒滅半拉鬼軀後還存在着,其它的陰兵全部飛灰湮滅。
噹啷,噹啷。
長矛落地。
“禁錮!”
我一聲輕喝,渾身燃着陰火的綠毛僵和褐毛僵,瞬間就被兩枚符籙封印起來。
封魂鏈鉤可以封印一切邪祟,不管是不是有實體的。
而我向前行走的步伐並沒有停,只一步,就踏出遙遠距離,渾身冒火的出現在衛紅扇身邊,鎖鏈橫向一掃,連着七八隻陰魂都被打成了飛灰。
強大,無與倫比的強大!
我此生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力量,揮手間鬼魂變成飛灰,這在以往絕不敢想象。
“度哥!”
衛紅扇跌坐在地,她身上都是血,看着無比狼狽,但她方纔發瘋般的衝鋒,有數十隻鬼物死在牛角叉之下,只這一點,就已經震驚了全場。
我沒功夫迴應她,再度踏出一步,下一刻,已邁過十幾米距離,出現在莫棄哆姐弟身前,兩根鎖鏈變成了疾風暴雨,攜帶陰火,打的周圍的鬼魂哭爹喊娘。
不過幾秒鐘,再度有十幾只邪祟死在攻擊之下,而我,甚至沒出全力。
“夠了,你們都退回來!”
司馬公子飽含怒意的吼了一嗓子。
如蒙大赦,一衆幾乎被嚇掉魂的鬼怪,呼啦啦的退到司馬所在的座椅之前,齊齊用驚疑不定的眼神死盯着我。
“你們沒事吧?”我沒有追殺,而是看向倒在地上的莫棄燒他們。
“沒事。”
莫棄燒倔強的回答,被莫棄哆攙扶起來,他背後的劉艾玟只有一些擦傷,並無大礙。
衛紅扇蹣跚的走來,這次,沒誰上前攔阻,任憑她走回來,和我們匯合。
莫棄哆上前攙扶住搖搖欲倒的劉艾玟,兩女對視一眼,忽然,抱在一處,身軀抖着,正在無聲哭泣。
就在我們前方,沾滿了鮮血的金屬棍靜靜的躺在那裡,而它的主人田堂,竟然連一個完整的屍首都沒能剩下來,被殭屍和鬼怪扯碎了吞噬掉,慘烈的讓人難以直視。
我盯着金屬棍半響,緩緩擡頭,看向遠方的鬼物。
它們的數量只有原來的一半了,方纔那一場拼殺,特別是我和衛紅扇的大爆發,導致對方折損過半,而這,也無法填平我心底的悲傷。
田家的人,第二次死在我面前。
上一次是田頌莓,這一次是田堂。我沒有一次能保住田家的人活到最後,憤怒和挫折感吞噬着我的心!
鬼物們自覺的分開途徑,司馬公子從後走出來,遙遙的看着我,仇恨的喊着:“木頭先生,你害死我這麼多的兄弟姐妹,今天,我要你們都死絕在這裡,誰都別想活着離開。
不知道你使用了什麼秘法,在必殺之局下還能脫困,並燃起這麼厲害的陰火,但是,本公子告訴你,那沒有用,因爲本公子還有他們助陣!”
說着這話,司馬看向安靜站在原位,始終沒有動過的四隻妖怪。
我也扭頭看向作壁上觀許久了的四妖。
之所以我沒有魯莽的衝向司馬,其實,就是因爲我在忌憚這四隻負責坐鎮的妖怪,它們給我的感覺太過危險了。
要說綠毛僵和褐毛僵夠厲害,那麼,四妖就得用恐怖這個詞來形容了,即便它們身邊沒有孽煞,但只說它們給面子的出席了司馬的婚宴,就可以想到,四妖絕不可能坐視我去追殺司馬的。
正是因爲考慮着這些,所以,救下了同伴後,我纔沒有繼續衝過去殺司馬。
要沒有他們作梗,我已經奔掠過去大開殺戒了。
啓動幽火沸騰禁術之後,我具備了往日絕不敢想的力量和速度,即便有四五十隻邪祟保護着,也有把握斬殺了司馬,救會被擄走的幾個女生。
但即便是禁術加持的狀態,四妖那邊傳來的威脅之意,還是讓我心頭髮涼。
這纔不敢輕舉妄動。
“四位,這是我方和司馬的仇怨,和你們無關,你們,能否置身事外?”
我看向四隻妖怪,穩定情緒,儘量平靜的說着這話。
疊着二郎腿,坐在熊妖肩膀上的紅衣小女人尾巴一甩,尾巴尖兒上黑色的鉤子在半空劃過一道詭異的弧度,空氣似被撕裂,發出刺耳的響聲。
她眼中的豎瞳跳動了好幾下,下一刻,臉上現出了極爲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