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來回踱步,數分鐘後下定了決心。
“魚茹,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兒?七成的概率已經足夠高了,暫時,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增加機率了,這已經是最優選擇。”
我先安撫了一下寧魚茹。
她其實懂這個道理,只是涉及到我的生死,她放不下心來。
“你若真的要做,那得帶上我。”
寧魚茹咬着下嘴脣,很是倔強。
“不行,這件事我自己單獨做纔好,沒聽王探分析嗎?有可能吉大於兇,要是加上旁人,我擔心引發不妙的變化,也許,兇的比例會提升。”
我的態度很是堅決,而且給出的理由是方纔已經想好了的,就知道寧魚茹和二千金一個德行,都想跟着我冒險,但真的不想她有危險,二千金那邊是迫不得已,寧魚茹這邊我換了一份說辭,應該管用。
“這……?”
寧魚茹果然遲疑起來,若是因爲她執意跟隨反而壞事,那可就不是她的本意了。
她是想幫我的,可不是要害我。
“副館主,館主師兄所言有理,你要是信得過我的分析,那就不要跟隨,我的直覺是,這樣做纔會利大於弊。”
王探是個有眼力價的,看到我暗中給他眼色了,如是,在旁助攻。
“讓我想想。”
寧魚茹如此表示。
我暗中給了王探一道‘你小子說的好’的眼神,轉頭笑着對寧魚茹說:“那好,你就仔細琢磨一下。
阿菊,你和王探帶着恩道友去做事吧,你們分工合作,去審問活人,至於驗屍嘛,阿菊你是行家,這事交給你了。
天亮之前,我希望你們拿回結果來,我和魚茹在此守護趙飄飄,同時,監督秋兒。”
我掃了那邊因爲睏倦趴在趙飄飄身旁睡着了的小丫鬟秋兒一眼。
“明白了,我們這就去做事,想來,趙家一定會配合的。”
阿菊起身,隨後王探和恩梓木跟着她走了出去,房門再度被掩上。
這三位都是行家裡手,不管是審活人還是驗死人,我都非常放心,比我自己去做要好的多。
寧魚茹嘆了口氣,找到一張毯子,走過去給秋兒蓋上。
她的動作很輕,但警惕性非常高的秋兒還是醒了。
“啊,寧姐姐,他們人呢?”
秋兒揉着眼睛,打量着周圍。
“他們出外辦事去了。”寧魚茹拉過一把椅子,在秋兒一旁落座。
“是爲了我家大小姐嗎?這都後半夜了,是不是太辛苦了?”
秋兒很是懂事的問道。
“沒事的,他們都皮糙肉厚,抗造。”
寧魚茹笑着拍了拍秋兒的頭。
我想了一下,走過去在另外一張椅子上落座,笑着看向秋兒說:“趙飄飄那次去鸛坨寺拜佛燒香時你跟着沒?”
“我當然跟着了,我可是大小姐的貼身丫鬟。”
秋兒微微昂着下巴,很是得意的樣子。
“那你什麼時候被提拔成貼身丫鬟的啊?”我忍着笑意。
“這個嘛,纔不幾個月,不過大小姐對我可好了,我本以爲生活沒指望了,但大小姐讓我重新對生活充滿了期待。”
秋兒眼中都是回憶。
我這才明白,感情,趙飄飄按照古代老規矩配丫鬟是近期纔有的事兒,怪不得以往在此養傷時沒發現她身邊跟着秋兒呢。
“還有一個名爲夏兒的丫鬟吧,她那天也跟着去鸛坨寺了嗎?”我收斂心緒,繼續詢問。
“大小姐那天就帶着我倆,還有十幾名客卿,天還沒亮就啓程了,大小姐說要心誠,所以是步行趕往鸛坨寺的,客卿們也不許使用輕功;
唉呀媽,我腳都走腫了,路好遠的,緊趕慢趕的用了大半天時間才走到地方,到鸛坨寺的時候,都下午兩點多了。”
秋兒嘰嘰咋咋的說了起來,在我和寧魚茹引導下,秋兒很是詳細的述說了趙飄飄和客卿們去拜佛的過程,有些地方她沒在意的,我重點問了。
比如,趙飄飄在寺廟喝沒喝驅邪大悲水?
得到的回答是,趙飄飄他們一行都沒有喝過大悲水,但在寺廟中用過一頓齋飯,趙飄飄用的飯菜和客卿們用的一模一樣,都是鸛坨寺中烹飪高手細心造就的,樣式精美,菜品繁多,只不過都是素菜。
秋兒和夏兒沒有用素齋,是因爲她倆恪守着做丫鬟的規矩,不和大小姐同桌吃飯,更不用同樣的飯菜。
趙飄飄也知道她倆性子,就沒強令,因而她倆用的是自家攜帶的小糕點。
用過素齋後,就是拜佛燒香、禱告祈福的過程了,折騰到天黑,這纔打道回府。
秋兒說起來丟三落四的,我和寧魚茹撿着重點問,到底是將趙飄飄一行那天的行動軌跡問明白了。
看秋兒困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寧魚茹就示意她再睡會兒。
秋兒確實受不住了,趴在那裡昏睡昏了過去。
“那齋飯……?”
寧魚茹看向我。
“齋飯中很可能混入了微型世界引子,等王探他們回來的,兩相對照,很容易確定問題所在。”
我沉吟一下,如此表示。
“不知道那天用了齋飯的人中還有幾人活着?秋兒太困了,這問題我忘了問她。”
寧魚茹說着這話,忽然眉頭蹙緊,眼中精光連閃。
“怎麼了,你想到什麼了?”
我嚇了一跳。
“度哥,我想到一個奇怪的事兒,趙飄飄他們一行若是因爲齋飯而中招的話,那趙家其他人死亡是爲何啊?”
寧魚茹很是認真的模樣。
我一下子站了起來,心頭都是震撼。
“對啊,趙飄飄一行才十幾個人,但趙家死亡過半了,算上主人和做事的怕不是百名開外了?那些沒跟趙飄飄去鸛坨寺的趙家人,爲何死了?
難道,他們也去過鸛坨寺?沒道理啊,秋兒從未提及過。”
我來回走着,自問自答。
“這玩意要是不親自吃到肚中,應該不會起效的,只從鸛坨寺法會時人手一杯大悲水就可以推出這個結論來;
那就是說,趙家其他受害者,也是被微型世界引子入體後才死亡的,那就奇了怪了,他們是如何中招的?
咦,莫非是……?”
我猛然扭頭,和站起身的寧魚茹眼神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