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住突然出現的老頭,感覺這廝至少百歲開外了,應該是趙飄飄的曾祖父輩兒的,沒想到,趙家還有這麼一尊老古董?
遙想起當初滅了的趙家老嫗,那傢伙是趙揚彌的祖母,是趙飄飄和趙飄火他們的曾祖母,莫非,就是這老頭的正妻?當然也有可能是妾室,畢竟,趙揚彌的四子一女還分嫡出庶出呢。
他的道行波動很是隱晦,但在我的眼中無所遁形。
鑄塔巔峰修爲。
暗中搖搖頭:“這等水平還趕不上我當日滅掉的趙家老嫗呢,延年益壽的還行,想要在方外呼風喚雨可不夠,無怪乎趙家只能在玫府城這一畝三分地上發展,實在是沒有能人啊。
咦?也不能說沒有能人,趙家老嫗和那幾個老頭客卿就是能人,本是趙家的底氣所在,但他們不做人事兒,我只能替天行道了!從那以後趙家算是一蹶不振了,沒被其他世家吞併刮分了,還得說趙家命硬呢。”
“老祖宗。”
一衆趙家客卿都躬身施禮,護院們更是深鞠躬。
沒辦法,趙家是個守舊的大世家,規矩森嚴。
我和恩梓木自然不會對這麼個老頭施禮,就躲到人羣后頭去了,反正,也沒誰注意到。
秋兒舉着鞋子的手僵在半途,愣是不敢打下去了。
“嘖嘖,老頭兒挺威風啊!秋兒,鞋子給我。”
阿菊哪管那許多?她屬於人來瘋的性子,這麼多人看着,還蹦出個趙家老祖來,阿菊不打擊一下他們的牛掰氣焰,那就不是屍祖而是柔弱可憐又無助的小貓咪了。
秋兒愣愣的將鞋子遞了過去。
“你是什麼人,爲何管趙家的事兒?”
趙家老頭身後跟着一溜客卿,其中那個鑄塔境的客卿頭頭兒,大聲呵斥起來。
阿菊連半道眼神都沒給他,當着所有人的面,揚起了鞋子。
“住手!”
趙家老祖忍無可忍,一頓柺杖,霎間,觀則中期的能量波動從柺杖中傳遞出來,形成一隻丈高的能量手,散發金光,對着阿菊就拍了過去。
很有分寸,這意思是將阿菊擊飛,但不是衝着要害。
這柄不起眼的柺杖竟然是一件上階法具?這倒是讓我感覺意外。
老頭兒本身的道行還不到觀則境,但經過柺杖法具振幅後,就達到觀則中期的力度了,此物不凡啊。
“嗤!”
阿菊一聲蔑笑,根本就沒去管火速臨身的金光大手印,手閃電般的一揮,‘啪’的一聲大響,鞋底子狠狠的和英俊的趙三爺的左臉接觸上了。
趙三爺被阿菊屍氣鎮住,根本躲不開。
啊的一聲慘叫,騰雲駕霧的翻滾了出去。
好嘛,這時候阿菊反而放開了屍氣,所以趙三爺翻騰的很是歡樂。
彭!
讓趙家客卿們幾乎瞪飛眼珠子的畫面呈現於眼前。
金光大手印狠狠拍在阿菊的身上,結果,噗呲一下就崩碎了,就好像是雞蛋撞在石頭上,崩碎的那叫一個快,一眨眼的時間都沒用上。
阿菊紋絲不動,頭髮絲兒都沒亂。
反而是趙家老祖痛哼一聲,‘蹬蹬蹬’的向後倒退了十幾步,被客卿們扶住才止住退勢。
他一張口,一大口血就噴濺了出去,反震力道傷了內腑。
老頭子不敢置信的瞪着雲淡風輕的阿菊,顫聲說:“閣下,是通天境強者?”
吐字不清了都,但所有人都明白了這話的含義,一時間,噤若寒蟬。
那邊,趙三爺才翻滾着撞到花壇中,砸翻了好幾個大花盆,打爛了許多月季花。
可惜了那麼多的花朵!
趙三爺狠狠砸翻在地上,擡起頭來,滿臉都是血,鼻子好像都被打折了,指着阿菊‘你、你’了好幾聲,眼皮兒一翻翻兒,痛快的昏了過去。
阿菊沒理會趙家老祖,她對捂住嘴巴、瞪大眼睛的秋兒揚着手中的鞋子,笑着說:“你看,就得這麼打,不打不足以出氣不是?你家大小姐受罪了,我幫你打了趙家老三,你怎麼謝我?”
秋兒茫然的眨着眼睛,不知如何回話了。
“閣下如此行徑真是不講規矩啊,趙家雖然沒有通天境坐鎮,但這玫府城中可不少,老朽豁出去這張老臉,一樣能請人過來,奉勸閣下莫要過分。”
老頭子在客卿們幫助下吞服了丹藥,穩住了傷勢,拄着柺杖上前幾步,義憤填膺的說話。
打不過的時候只能講道理,這也是沒轍的事兒。
“哎呦喂,我好怕啊,你快點搖人來吧,都多少天沒好好的活動筋骨了,且看我能用秋兒的鞋子打扁多少通天高手的大臉?你快點做事哈,不然我看不起你的說。”
阿菊來勁兒了,揮舞着沾染趙三爺鮮血的鞋子,無限囂張。
我在人羣中看着,有些同情趙家的老棺材瓤子了。
突破不到觀則境界,老頭兒即便不被微型世界害死,那也沒多少年好活了,這等時節被阿菊當衆教訓,看他豬肝般的臉色,我擔心他一下就被氣昏過去。
掃看四周幾眼,沒看到寧魚茹和王探,想來,留在樓上守護趙飄飄呢,樓下的事兒阿菊一人足矣。
趙家人再多,在阿菊這裡也只能算是土雞瓦狗,一巴掌過去就能拍死的存在。
一衆客卿保持沉默,怒意都不敢表現出來。
他們算是看明白了,身份神秘、道行絕頂的女子,她不講理啊。
笑話,殭屍豈會講理?要不是我用條條框框約束着,阿菊不知得造多少孽呢。
“殺人不過頭點地,閣下仗着修爲高強,如此欺辱趙家,真當方外沒人了嗎?
再有,不管趙三犯下什麼錯,那也是我趙家的私事兒,閣下是外人,哪有插手的道理?
更重要的是,三兒究竟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惹閣下如此針對?你若是不說個三四五出來,老朽和你沒完!”
趙家老頭忍着幾乎爆棚的怒意,吼叫起來。
其實,這是典型的色厲內荏,聽着挺威風的,但就是‘打不過就講道理’的變種罷了。
秋風刮動,衆人無聲。
此處要是有幾隻烏鴉呱呱叫的從衆人頭頂飛過去,那可就太應景了。
“嘖、嘖,真是死鴨子嘴硬啊,看來,不給你看點兒證據,你不知道死字怎麼寫?證據何在?”
阿菊忽然提高了些音量。
“來了,來了!我來了!”
這是王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