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住了話頭,讓恩梓木消化了前面那番話後,我才接着說起來。
“我的理解是,那裡面的人應該是意識具象化的產物,注意,這不是靈魂,而是他們的意識,屬於靈魂內中的核心樞紐部分,非要形容的話,說是‘靈魂體內部的靈魂’更爲合適些;
那股意識不回來,在微型世界過了一生,死亡了,外界,他們的身軀就會暴斃而亡,這個時間用外界論,是十天;
但在微型世界中,我估摸着是百多年以上的時間。
這種情況類似深層夢境了,但還有所不同,最顯著的特點是,夢境可沒法用目力放大畫面的方式觀察到,但這個微型世界可以;
所以它和夢境有着最本質的區別,絕對不能用破解夢境的方式去化解它個,否則,不管是救人的還是被救的,都會慘死當場!”
我沉吟一下,說出自家的完整判斷來。
這只是根據現有線索做的合理推測,事實到底如何,還需要實證。
恩梓木已沉靜下來,他大風大浪見得多了去,初始的震驚後,很快就接受了微型世界的存在,不得不說絕頂刺客的適應力可真強。
“按照館主你的說法,我們面對的可是一個世界!即便在你我眼中是微型世界,但其實,那也是一個世界;
你說了,感受到了天地法則的存在,外力不可干預!這事棘手了,如果我們想救回趙飄飄,就得想辦法深入微型世界找尋趙飄飄,並將她帶出來;
問題就在這裡,有天地法則保護的世界,我們怎麼進去?進去後如何保證記憶不受影響?即便這兩點達到了,那如何返回呢?
有道是進去容易出去艱難,一旦出不來,在內中耗盡一生的話,也會死。”
恩梓木眉頭蹙成川字形。
“這個嘛,回去和王探他們商量後再說,現在我們要確認的是,大悲水中的手腳,是不是鸛坨寺做的?
如果是,他們是怎麼辦到的?目的爲何?
如果不是,那是誰暗中在大悲水中做手腳並嫁禍給鸛坨寺的?這都是需要解決的難題,不然,我們無法做到知己知彼,自然不能百戰不殆。”
我提出下一步的目標,主要是確定鸛坨寺在事件中的參與度,不能只因爲大悲水有問題,就定論鸛坨寺是幕後主使。
說實話,我感覺鸛坨寺還不夠格。
整個方外目前都是相同的狀況,可以想的到,其他城市中暴斃的人可不是喝了鸛坨寺大悲水出事的,那就說明各大城市都有不同的渠道,將那微型世界通過飲用水或是食物啥的送達人們身體之內,從而引發昏迷,最終達到殺人的目的。
這樣算的話,方外如鸛坨寺這等作用的人或勢力有多少?他們是不是知情者?還是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被人在中間做了手腳?
這都是未解之謎。
只是想一想這些問題,我就感覺一個頭兩個大了。
太複雜的說!
恩梓木卻眼神奇怪的看着我。
“你這眼神,什麼意思?”
我有些不悅。
“館主,恕我直言,你似乎越過自己定下的界限了,很危險!”
恩梓木神態嚴肅起來。
我一下就僵在原地,恍然,自己確實過了。
原因是,我早就定下了‘不多惹事’的原則。
如今,我卻要調查鸛坨寺在事件中的參與度?
既然搞明白是大悲水有問題了,那就能想明白了,必然是趙飄飄一行來此上香祈福的過程中中招了,只不過是發作的快慢罷了。
客卿中發作早的,已經死亡了,趙飄飄發作的遲,這纔等到我來。
而我初時定下的目標是救活趙飄飄,在此基礎上,順帶救一下趙家人和趙家客卿,要是力有不及,那就只救趙飄飄。
想要救趙飄飄,眼下我需要琢磨的是如何進入微型世界找人?同時要保證自身安全,而不是繼續追查鸛坨寺背後是不是有黑手?
恩梓木的提醒非常及時,只不過讓我感覺很不舒坦。
“這件事幹繫到億萬人的死活,我得到了線索卻只專注於救趙飄飄,那方外其他的無辜生人呢?”
一時間,我很是踟躕。
“館主,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恩梓木眼神微冷。
“你說。”我擺擺手。
“吾輩做事得量力而行,不要感情用事,得時刻保持理智,因爲你可不是一個人了,寧魚茹、王探他們都跟在你身邊,一旦出事,你能保證護持他們周全嗎?
能用微型世界做引子害人的超級魔頭或是邪惡勢力,用胳膊肘想也知道有多難纏、多恐怖,這等勢力,地府都一籌莫展,何況是館主你呢?
我的建議是,鸛坨寺這邊先這樣,咱們儘快返回去,和王探他們商量如何去微型世界救人,先將趙飄飄救回來再說,之後再隨機應變吧。”
恩梓木苦口婆心的勸着我。
我在原地來回踱步,思慮着恩梓木的話,忽然佇足,有些驚訝的說:“不對啊!”
“哪不對?”恩梓木吃了一驚。
“你想啊,使用目力去放大千倍畫面確實艱難,但陰曹地府中高手如雲,派遣來的使者們絕對都是高手中的高高手,我能找到蛛絲馬跡,如何他們這麼久的時間還沒有發現微型世界?
如果說他們發現了,那地府不可能沒有後續動作啊,是不是方外的大型邪事早就被阻止了?地府的巨頭們一道發威,這個位面誰敢說不打怵?
但就是這麼的邪,我都能發現的東西,地府至今還沒發現,你說,是不是不對頭?”
“哎呀?”
恩梓木驚咦起來,聽我這麼一說,他也感覺奇怪了。
“是不對頭啊,那可是地府,通天和君級強者遍地的所在,只說瞳術的話,比館主你不差的定是不老少,但爲何沒有動靜兒?”
他低頭踱步,不解中。
半響後。
“館主,我實在是想不通這事。”
恩梓木擡起頭來,放棄繼續思考這個古怪的問題。
“我也想不通。”我很是光棍的攤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