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美赫神色一動，不着痕跡的觀察着婦人。
“是因爲王倩兒合葬之事影響的嗎？你是不是也做那個夢了？別的村傳的可邪乎了，說是你們村一天不滿足王倩兒和村長大兒子的要求，一天別想安生；
俺就不明白了，不就是遷墳合葬嗎？多簡單的一個環節，爲何王家和村長家就死活不同意呢？還是說，真的如同傳聞說的那樣，王倩兒是村長和王家大兒媳婦偷着生的？”
劉美赫一臉八卦的模樣。
這廝八婆的厲害，我懷疑這是她本色出演。
“可別亂說呀，這種事沒有證據，胡說八道的話指不定會被村長記恨的。”
肥婦急忙搖手，音量放的特別低，還回頭看了好幾下里屋，。沒發現齊老六走出來，她才放心的鬆口氣。
我們將這些看在眼中，心頭直笑。
這婦人談論八卦的心已經被勾起來了，哪是一時片刻能消停的？
要不是齊老六千叮嚀萬囑咐她不可亂說話，怕不是早就和劉美赫嘀咕上了？但眼下的火候也差不多了，只要劉美赫再接再厲，婦人可撐不住。
“不是俺亂說啊，俺和老妹你一樣兒都是講究人，哪會背地裡說別人閒事兒？但架不住旁人總是這麼說，想聽不到都難。老妹，你就和俺說說唄，俺保證不跟其他人講。”
劉美赫開始下鉤子了。
“這可是你說的，別出去亂說啊。”肥婦心動了。
“放心，俺嘴巴嚴實着呢。”
劉美赫信誓旦旦。
我都要忍不住笑出聲來了，眼前這一幕還真就是老話講的，又當又立啊！
她們背後說別人家的小話，還得先給自己找好冠冕堂皇的理由？嘖嘖，這一頓操作猛如虎的，只可惜，一點保密性都沒有！
肥婦放心了，壓低音量說：“這王倩兒啊，真是太可惜了。俺們村百八十年的也出不來這麼個大美人，死的也太早了。”
“老姐，你是沒看見過那姑娘的面容，嘖嘖，怎麼說呢？俺琢磨着怕不是傳說中月宮裡的嫦娥仙子也就那個樣子了，你可不知道那姑娘有多招風，別說男的了，即便女的看見她也稀罕的不得了，就是美，太美了！
村長家的大兒子長的也帥，但說實話，只說容貌嘛，比王倩兒差很多的，但村長家最富裕，要是這兩個小傢伙成了，也算是美事一樁，可惜，可惜啊。”
婦人嘆息連連。
我倒是對她另眼相看了。
她打狗的時候太兇狠了，這時說的話纔有點兒人情味，讓我對她的印象改觀不少。
“要俺說，王倩兒是村長私生女的可能性不大。”
“爲啥？”
“因爲即便是美男子村長，也不該生出王倩兒那樣美貌的閨女來，村長他還不配。”
“那王狂猛就配嗎？”
“他更不配！老姐，其實，俺們村裡人還有一種說法。”
“啥說法？老妹你倒是快說啊，俺洗耳恭聽。”
“王倩兒很可能是老王家撿回來的，而不是他們親生的，就憑老王家那長相，怎麼可能生出這樣的可人兒來？”
“這說法新鮮，有證據嗎？”
“證據說不上，但王倩兒不是在村裡出生的。早年，王狂猛兩口子從縣城回來後，就多了個閨女，說是在縣城時生的，誰還能去查戶口不成？當時也沒人當回事，但隨着王倩兒女大十八變的變成小仙女模樣了，俺們就開始懷疑了。”
“這話有道理啊，那王家爲何不讓王倩兒和村長大兒子合葬？”
“因爲，王倩兒的屍體不見了。”
兩婦人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一直談到這裡，談出了爆炸性話題。
“什麼？”
劉美赫震驚的站起身來。
似乎非常滿意劉美赫的反應，肥婦不緊不慢的又加了一句：“不但王倩兒的屍首不見了，村長家大兒子的屍體也丟了，這樣一來還怎麼合葬？所以說，老王家和村長家只能咬死了已下葬之人不能隨便遷墳的說法，引得村裡人怨聲載道的。”
劉美赫眨巴着眼睛，似乎，被連環爆炸消息給震傻了。
豎着耳朵聽着的我也相當的吃驚，但還不會失態，劉美赫更不會輕易震驚，無非是演戲需要罷了。
“你怎麼知道的？”
劉美赫問出了我和阿菊都想知道的事兒。
“這個嘛……。”婦人有些猶豫。
見狀，我對劉美赫打了個眼神，意思是加碼兒。
劉美赫心領神會的點點頭，緩緩坐下，輕聲說：“大妹紙，這話只有咱們幾個人知道，你放一百個心，我絕不會對外胡說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賭咒發誓。”
說着話，劉美赫就擡起手來，作勢要發誓。
“哪用得到發誓啊！得，老姐這麼說了，我再藏着掖着也不夠光棍，那就告訴你吧，因爲，某天夜裡我偷摸的去挖過墳，結果發現兩具棺木中都是衣物，哪還有屍體？”
“衣冠冢？”
劉美赫語調深沉的接話。
“對，還是老姐有學問，就是這麼個詞，衣冠冢。”
婦人連連點頭。
“你膽子真心不小，要是在古代，挖墳掘墓可是死罪，得，你這麼信任我，我一定守口如瓶，不對外說你半夜挖墳的事兒；
讓我猜猜你爲啥這麼做？莫非，你總是做夢，王倩兒和村長大兒子拜託你幫他倆合葬，你擔心牽扯到自家孩子，所以，就暗地裡做了此事？結果發現，兩具屍首不見了？”
劉美赫句句直指要害。
“着啊，老姐真是厲害啊，腦瓜子這麼靈，這都猜到了？對，就是這麼回事。
那段時日，我天天做大夢，白天恍惚一下都會看到兩個小年輕，他倆滿臉都是血，舌頭吐出來老長，嚇死我了！
還拜託我將他倆合葬，要不然就會轉到我兒子夢裡去，這怎麼成？我只能豁出命的去做事了，卻沒有挖到屍體，只能埋了回去，恢復原狀，村裡只有我知道這事；
說也奇怪，從那夜之後我就不再做噩夢了，我家裡人也不做夢，當然，這事不敢告訴別人，要是村長家知道了，怕不是放不過我？”
說着說着，婦人就後悔多嘴了，害怕起來，眼神祈求的看向劉美赫。
沒轍之下，劉美赫只能再三保證不會出賣婦人的，婦人才起身去了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