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美赫靜靜的聽着,時不時的咬一口手中的蘋果。
她自己都意識不到何時拿起桌上的蘋果開咬的吧?
她完全沉浸在思維節奏之中,至於她到底在想什麼?我不是她肚子中蛔蟲,無從得知。
等到我述說完畢,劉美赫還處於咬着蘋果沉思的狀態中。
我當然不敢打擾,只能靜靜坐着,讓其好好消化這番訊息。
足足等待了六分鐘,劉美赫的眼瞳才恢復了焦點,隨手將蘋果核扔到一旁去,掏出手帕來擦嘴,之後又細心的將手掌擦拭乾淨,收好手帕後,右手向前一伸,一言不發的,只是看着我。
我立馬會意,趕忙將‘王狂彪鞋子’從皮包中掏將出來,雙手遞到了劉美赫手中。
劉美赫將東西收過去,翻來複起的查看着,嘖嘖稱讚:“好手藝,鞋跟兒做的不賴,這鞋子做的也漂亮,青水晶嘛,是個有趣的非人類啊,我很感興趣。”
我暗中直翻白眼:“這話是什麼意思?惺惺相惜嗎?”
“好厲害的靈魂禁制手段,我數數,嘖嘖,竟然是三道重疊交叉佈置的禁制,怪不得連表情都被凍結了。這個王狂彪很慘啊,明明看得到聽得到,什麼感受都有,偏偏不能表達情緒。甚至青水晶踩一下鞋子,他都會靈魂劇痛一次,懲罰的不輕啊。”
我聞言,瞪大了眼睛。
原來,青水晶口中的懲罰可不止是禁錮,每一次擡腳落腳,對充當鞋跟兒的王狂彪都是一次靈魂劇痛的折磨。
這心腸簡直黑透了,和青水晶絕美的皮相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長相世間最美,心腸世間最狠。
“她的禁制手法我也感覺陌生,想要解開需要閉關三天,用於研究才成,要是胡亂施法解它,有可能傷害到陰魂,那就不妙了。”
劉美赫將鞋子遞過來,說出這話。
我心頭沉重的將鞋子接過,心知肚明,劉美赫都得閉關三天才能解的東西,換做他人,估摸着十天半拉月也白扯。
“劉姨,既如此,此事先拖後吧,王狂彪也不在乎多等一段時間;釐山場境和杏神村之事,你……?”
我試探的問。
“我對青水晶和她身後的藍斗篷神秘大能很感興趣,但就如你說的,天然的北斗七星山陣成型了,一時片刻的也不會散開,環境極其惡劣,道行被壓制的話,進入其中風險太高了,抱歉,我不打算參與,倒是王狂彪這事,你若是信得過我,我可以幫助一二。”
她指一指我手中的鞋子。
劉美赫的回答絲毫不出我的意料,我半點不慌,搖搖頭,隨手將王狂彪塞回皮包之內,這才擡頭笑着看向劉美赫說:“劉姨,幽靈磁懸浮事件的背後不光是人命,還有諸多隱秘,先不說那些變異怪人到底從何而來,只說釐山內有個大勢力潛伏你就容忍不得吧?睡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青水晶一夥利用自然山陣搞事,就在你眼皮子底下,這明顯沒將劉姨當盤菜啊,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相信以劉姨的身家和根基,有辦法抗衡道行被壓制的問題,無非是代價過大,劉姨不願承受罷了。我願以陽間遊巡的身份給予劉姨一個承諾,以後你有事時直說就是,在我能力範圍內,且不觸犯陰德規則的事,我必然隨叫隨到,怎樣?”
我只能拋出利益了,這是最後的手段。
劉姨既然知道我是遊巡,想來也知道我是替補閻君。
天知道最終閻君的名頭是不是落到我身上?
一個閻君的隨叫隨到,可比遊巡值錢太多了。
我暗中琢磨半響,覺着只有這個能打動劉美赫了,至於其他的?即便是魂石內芯也別想請動劉美赫這等大佬。
“有時制嗎?”劉美赫眼睛眯起來,很感興趣的樣子。
“從今天起算,一甲子之內。”我笑着迴應。
“即便你職位變動了,也有效?”劉美赫臉上有了點笑容。
我心頭一震。
果不其然,劉美赫真的知曉我是替補閻君。
“不管職位如何變化,一甲子承諾不變。當然,前提條件是我還活着,若是沒了,那當然也就不算數了。”
我補充了一句。
“姜館主,你可要想好了,我當日在老樓荒宅那裡告訴過你的,你們若是能自行擺平杏神村,那我劉美赫願意給你們個人情。但現在這事兒反過來了,我若是出手幫忙了,你可就沒有人情好拿了。”
劉美赫提醒了我一聲,同時點明瞭大燭龍和她相見時,她知曉我們在一旁窺看。
“劉姨不怕我們將那天的所見所聞告知外界?讓千相道庭的人都知曉你的下落嗎?”
我反問了一句。
“怕個什麼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要是真的敢追到方內來,當我的一丈刀量是擺設嗎?”
她隨手拍了拍腰間,意思是那裡藏着神兵利刃一丈刀量。
只是這話,就氣場無敵了!
“劉姨威武,你的人情我自然是想要的,奈何同伴都陷落其中了,我哪還有心思計較這個?當然是請劉姨救急爲先了。”
我表示了態度。
“既然你想好了,那成,這件事我劉美赫願意出手幫忙!不過你的那份承諾,需要發誓。”
劉美赫的笑容大了起來。
我暗中直罵老狐狸!
看見沒有,這才叫做不見兔子不撒鷹呢!
不管我先前用了怎樣的話術,又是大義又是人情的,再沒有看到實在利益之前,劉美赫就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態度。
直到我暗示用未來可能坐上閻君寶座後幫回她做噱頭,她才鬆了口風。
“和這樣的老狐狸談事兒,真累。”
迫於無奈,只能舉手發誓了。
劉美赫的神色明顯是緩和了下來,連帶着來了熱乎勁。
“姜館主……,這麼稱呼有些見外了,我輩分也不算低了,就喊你小度吧。”
她笑呵呵的。
“你隨意。”我面無表情,端起茶盞喝着。
“小度,你可曾婚配啊?你看我家三個姑娘如花似玉的,都是觀則境的天才,我看你也是這麼個道行水準,不如……?”
劉美赫話頭一轉,轉的我猝不及防,好懸將剛喝到口中的茶噴出去!
幸虧毅力強,愣是忍住了,要不然多尷尬?
“近墨者黑。”
我心頭浮現出四個字來,此刻的劉美赫和在村頭圍着我的那些村婦有啥區別?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劉美赫選擇藥娘村長居,是有她自身道理的。
這地兒,和她類似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