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該如此,不管她是不是王倩兒,既然遇到了,咱們就管到底吧。”
史黑藏贊同我的想法。
二千金沒有異議。
如是,我們三人按照屍體指點的方向走了過去。
走的很慢,一邊走一邊注意腳下和周圍的環境,想知道屍體手指的到底是什麼邪門東西?
很快,我們就知道是什麼了,因爲,太顯眼了!
遠遠的,出現一個冒着寒氣的水潭,水潭旁高有兩米的大石頭前,一個被埋進土裡一大半的人立在那裡。
同樣的幽藍大袍子,同樣的罩頭式面具。
不同的是,這具屍體是男屍。
還有,他舉起的是左臂,左手食指卻指向了我們這邊,更進一步講,指着的是女人屍體所在方位。
他的擺放方式和女人相反,他倆彼此指着,遙遙對應。
我的心都要炸裂開來!
距離這麼遠,卻已經看到男屍手上的黑線符籙了,他的手臂衣袖沒破,但手露在外頭。
這是一對邪術犧牲品!
我們確定了此事,沒有走過去,就停在了原地,盯着那邊的半截男屍,心底驚濤駭浪一般。
“釐山所融合的第二場境之中,如他們這樣死法的,有多少?”二千金語調打顫的問了一句。
我的心劇烈一跳,眼神越過男屍所在,看向更深更遠、濃霧瀰漫、夜色漆黑的位置,那是釐山深處,鬼知道有多少人皮符籙藝術品?
這裡,是實實在在的殺戮場!
“若那女人是王倩兒,那這個和她遙遙相對的男屍,豈不是村長家的大兒子?”
史黑藏說了一句。
“有可能,但若果這地界中如這樣的男女有更多對呢?那就沒法確定了。”二千金迴應道。
“走,先離開此地,去杏神村,我想看看,是不是杏神村中的人做的好事?以及,爲什麼?”
我扭頭就換了個方向。
沒有時間繼續耽擱了,而且黑線符籙藝術屍體不知會不會越來越多?
我很擔心還有別的人遇害,越早找出背後黑手,越能拯救更多生人,我直覺感到,答案就在杏神村之中。
“館主,你莫要讓先入爲主的感覺佔據思維,你高度懷疑杏神村,但我得提醒你,釐山兩邊可是兩個村子,難道,藥娘村就沒有嫌疑了?”
史黑藏不冷不熱的提醒了一句。
宛似冰水兜頭澆下,我一下子就清醒了。
“對啊,誰說一定是杏神村在作怪呢?釐山另一邊還有藥娘村呢。”
藥娘村中藏龍臥虎的,誰敢說只有劉美赫一尊大神?天知道是不是藏着什麼老怪?
若果有邪道老怪隱藏在藥娘村中,那他暗中殺人、施法,爲了不引人懷疑故意將地點設置在釐山這邊兒,距離杏神村比較近,方便栽贓嫁禍,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黑藏兄說的對,是我讓憤怒衝昏了頭腦,不夠冷靜。”我立馬承認自己的失誤。
“小度,你還太嫩了,得沉住氣,我們一定將真兇揪出來,不管這背後的人和王狂彪被困之事有沒有關係,我都不想放過他,或者,是一個勢力?那就連根拔掉,可好?”
二千金的神色很是認真。
“好。”我和史黑藏重重點頭。
二千金忽然指向前方,輕聲說:“那裡,有能量異動反應,若是沒猜錯,應該是出路,這地方融合的不夠徹底,漏洞處處的,很容易就能返回原路去。”
她指着的是水潭前方河渠旁的一片窪地。
聞言,我們就掠動過去,接近了才發現是個大坑,直徑五十米以上,但深度只有三米多的坑,不像是隕石砸出來的,詭異的是內中都是黃土,沒有任何植被。
“蹦進去。”
史黑藏說了一聲,當先往下蹦。
我和二千金緊隨其後的蹦了下去,落到坑底、腳踩實地的那一刻,心神有些恍惚,然後,環境就變了。
高樹林立在山路兩旁,濃霧消失了,前方就是山口,更遠些的位置,是夜幕中的杏神村。
我們已經脫離了釐山融合的那重場境,就如同史黑藏他們所說的,這重場境融合的不夠完美,漏洞太多了,隨時可以出入。
我轉身看了看身後,就是普通山路。
“在上空。”
二千金伸手指點十米高的位置。
我就仰頭去看,同時細細感應,果然感知到一點細微波動,想來,想要入內只要騰身而起十米,接觸到能量異常點,就轉到那個大坑之中去了。
“將這裡記住。”
我示意一番,二千金和史黑藏連連點頭,表示隨時可以找到正確位置。
暗中感應一番自身道行,我深嘆氣,因爲,道行已被壓落到初入門的闢藏前期了。
“這還沒有正式進村呢,杏神村中我們怕不是得失去所有道行?還好身體強度和武道功夫還在,特別是史黑藏,只說他屍祖級的殭屍之軀,那簡直媲美金剛不壞的羅漢了,別人用上品法具狂砍,都不見得能砍傷他。”
“當然,這方面我是遠遠比不上屍祖史黑藏的,入村之後,還得多多依仗屍祖纔是。”
心念電轉中,不安感覺襲來。
趁着夜色出了釐山,隱藏行蹤的接近杏神村。
故技重施,我們找了個高地兒,居高臨下的觀察村落。
我的臉皮控制不住的一顫。
有藥娘村珠玉在前,對此之下,杏神村也太窮了吧?
村落都是差不多的建築規劃,大大小小的宅院,獨門獨戶的,無非是佔地範圍多少的區別罷了。
和藥娘村最大的不同是,院落中沒有樓,條件最好的幾戶人家只是大瓦房罷了,大多數都是茅草房。
有那麼幾戶是青磚古宅,一看就很有年頭了,佔地範圍特別的大,我約莫着院落最大的那座古宅定是村長家的。
“那麼,緊鄰古宅之旁的那些破爛草房,就是老王家嗎?”
我的眼神落到那些屋頂用稻草覆蓋的破房子上,一時間心頭很是酸楚。
“王狂彪竟然出身於這等地界?活着已是不易了,何況,他目前只是一隻陰魂。”我覺着王狂彪能長大殊爲不易。
“這村子,太靜了,也太乾淨了。”
二千金眼中閃動幽光。
我明白她是什麼意思,因爲以我們的眼力去看,竟然看不到一絲怨氣,更沒有邪氣和陰氣。
家家戶戶都養着家畜,卻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和死氣沉沉的釐山何等之像?
這場面意味着詭異。
極度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