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按,裴斯年的動作就頓住了,潑天的熱情彷彿陡然冷卻,手指頓了頓,抽出來,面色涼涼的。
看到他的樣子,明明是自己叫停的,卻有了一絲歉疚,“我是一個不合格的妻子。”
“某些方面來說,是的。”他認真想了一下,“不過再不合格的學生,我都有信心能調教成功,你之所以不肯,是因爲你心裡的那個人,還沒有完全拔除,是不是?”
“不是。”她果斷的否認。
自己對江逸之已經徹底死心,絕不會因爲他,才保持着什麼守身如玉的想法,也許只是……情之未至吧。
“……”裴斯年看着她的側臉,微微的笑了下,不置一詞。
外面走廊裡隱約有人拉着行李箱的聲音,轟隆隆的,然後在她的房門前停了下來,啪啪的拍門聲。
皺了皺眉,不知道還有誰會來找她,難道是鄭潔去而復返了麼?
“看來,你還挺忙!”裴斯年淡淡的笑,轉身去換衣服了。
看着他淡定的樣子,她可沒那麼沉得住氣,如果是鄭潔還好,如果是劇組的人呢?那不是瞞都瞞不住了。
索性打定了主意就是不吭聲,就當她不在屋子裡好了。
過了一會兒,敲門聲停了,她以爲人已經走了,可就在這個時候,自己的手機卻突然尖銳的響了起來,嚇了她一跳。
幾乎是用衝的拿起手機,看到上面閃爍着“江容”的名字,深吸一口氣,果斷按了接聽,小聲的說,“喂?”
“喂,瑾言啊,你在哪兒?”江容直截了當的問。
“我在拍戲啊。”她回答道,“你幹什麼?”
“拍你個大頭鬼啊!片場明明說你病了今天休息,你不在酒店,去哪鬼混去了?”不耐煩的說,一言就揭穿了她的謊言。
裴斯年已經換好了衣服走出來,倚着臥室的門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遲疑了下,忽然發覺不對勁的地方,“你在酒店門口?”
“廢話!”
“我房間門口?”
“不然呢?”
江容正皺着眉頭不耐煩的說,“你到底去哪兒了?”,唰的一下,門就被拉開了。
突然這樣一打開,她嚇了一跳,扭臉看過來,“你……你在啊!”
說完就翻了個白眼,擡手往葉瑾言的肩頭打了一拳,“我去,你在爲什麼不開門,浪費我電話費麼不是!快別說了,我累死了,幫我把行李拉進來。我跟你說,我這風塵僕僕的趕過來,你可……”
後面的話沒說完,她整個人就呆住了。
看着倚着門框看她的人,不敢置信的用手揉了揉眼,那人確實還在,而且不但在,還揚手跟她揮了揮,“你好!”
“……你你你……”一手指着他,江容的舌頭打結,話都不會說了。
“小容,你小聲一點!”幫她把行李箱拖了進來,趕緊就把房門關上,還伸頭往外看了看,確定沒有別人。
“你,你們……”江容再扭頭看看瑾言,驚訝不已。
以爲她是驚訝裴斯年怎麼會在自己的房
間裡,葉瑾言小聲的說,“小容,他是出差路過,來探班,你別這麼大聲,回頭讓人聽見了去。”
“出差路過?”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舌頭,江容毫不客氣的呸了一聲,“毛的出差路過!瑾言,你知不知道你被他騙了!”
裴斯年信步走了出來,在沙發上坐定,“江小姐何出此言?”
“哼!別以爲你在這,我就什麼都不敢說!瑾言,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就是想說,我在江市看見他了!”橫了他一眼,立刻轉頭跟好友告狀。
孰料,葉瑾言卻是點了點頭,“小容,你不要那麼激動,這件事我知道,他已經告訴我了。”
“告訴你了?”睜大眼睛,江容說,“他告訴你什麼了?瑾言,你不要信他的話,他根本是在欺騙你!”
看着她激憤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轉身去倒了一杯水給她,“你喝口水慢慢說,不用那麼激動。他騙我什麼了?正好他也在,你就當着他的面說說好了。”
“對啊,我騙瑾言什麼了,你倒是說一說。”裴斯年噙着淡淡的笑意,一點都不緊張的樣子。
越是這樣,江容就覺得越是可氣,深信他肯定已經先行告狀了,不然不會這麼的氣定神閒。
把水接過來一口喝乾,氣都不帶喘的,然後一抹嘴巴,“瑾言,我在江市看見他跟一個女人在一起!”
說完,眉梢微挑,一副挑釁的樣子:看你還怎麼說!
葉瑾言沒有說話,就是沉默的看着她。
等了一會兒,依舊是這麼沉默,沒有任何一個人開口,江容很是詫異,“他是不是跟你說那個女人跟他沒什麼的?是不是說我搞錯了?瑾言,你不要相信他,你不知道當時他表現出來多冷酷。”
“小容。”扶着她的肩膀,瑾言說,“你鎮定一點!他什麼都沒跟我說,你說他跟一個女人在一起,然後呢?沒了?”
“……”
江容有些着急,感覺千頭萬緒,很多話都噎在嗓子眼裡,可就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那個乾着急。
看着她着急的樣子,裴斯年忍着笑意,“好吧,我確實跟一個女人在一起,正如瑾言所說的,然後呢?或者說,你看到我跟那個女人做什麼了?”
“哼,我知道你們做什麼了,還不是猥瑣下作的事!”哼了一聲,她是認定了裴斯年揹着瑾言沒做好事。
不然,大老遠的跑到江市,陪一個女人去看時尚品牌展?最主要的是,那個女人看他的眼神,怎麼都覺得不正常。
“哦,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猜測的?”裴斯年恍然大悟的樣子,笑着說道。
“我纔不是……”
剛想反駁,可是卻發現自己似乎什麼確鑿的證據都沒有,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說。
點了點頭,裴斯年轉頭看向葉瑾言,然後清了清嗓子說,“既然她什麼都說不上來,不如由我來跟你說。”
其實江容的那些話,把她弄的一頭霧水,可心裡有那麼一絲不安,那種不安說不清楚,明明聯繫起來也是沒頭沒尾的事,可就是一股躁動的感覺。
“那個女人姓白,叫白…
…”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江容哼了一聲,“白蓮花麼!”
“……”無言的看了她一眼,裴斯年頓住了話頭。
葉瑾言忍不住道,“小容!”
有些嗔怪,又有些無奈的,示意她不要打斷。
裴斯年便接着說下去,“她叫白亭如,我們兩家父母是世交。但是這些年,我跟她的來往並不算多,她們家在江市,我這次去是談生意,既然順路,便看了看她,僅此而已。”
“順路也帶她一起去看品牌展會嗎?”旁邊冷冷的哼了一聲,這些話,就算瑾言相信,她可不信。
畢竟,她是親眼看見的。
而且江容覺得,如果不是因爲碰巧被自己撞見,鬧了這麼一出,他是絕對不會坦白交代的,既然沒有問題,爲什麼不主動坦白,非要等到自己找過來了,才肯說?
“那是因爲她們家做的生意跟這方面有關係,她希望我能幫她出些主意。”裴斯年說道,“就這樣。”
江容還是不依不饒,“既然是這樣,當時我撞見你們的時候爲什麼不說清楚,你還說什麼不需要跟我解釋,分明是你沒想到藉口和對策。瑾言,不能相信他!”
拉扯了葉瑾言一把,她還是覺得疑點重重。
裴斯年輕笑一聲,“就算現在,我還是那句話,我沒必要跟你解釋。你是我什麼人,我爲什麼要跟你解釋?如果需要解釋,我只需要對瑾言一人而已。”
“你……”江容發現自己根本就說不過他,只能氣結。
還想說什麼,卻被身旁的好友拉扯了一把,葉瑾言笑着說,“好了小容。我算是聽明白了,你是關心我爲我好,但是,我也是相信他的!”
深深的看了裴斯年一眼,“這根本就不算什麼大事,他陪自己的朋友去看個會展,算不得什麼大事。我自己也會有別的異性朋友,難道不允許他有麼?小容,這件事就不要再說了。”
“可是……”
“對了,我還沒問你。你不是去走秀了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就算表演完了,也應該是跟着一起回去吧?”她提到這個,瑾言倒是想到別的了。
江容扁了扁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嗯?”輕輕的疑問,揚了揚眉。
一旁,裴斯年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這還用問?顯而易見,被開除了唄!”
“呸,你才被開除了,烏鴉嘴!”江容不服氣的說,“我是不高興做了,姑奶奶不伺候了,我不幹了,我炒了他們的魷魚,不是他們炒我的!這世上還沒人能炒我江容的魷魚!”
裴斯年點了點頭,聳聳肩,“一個意思!”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就給她氣得抓狂跳腳,葉瑾言卻有些淡淡的擔憂,“小容,你不會是因爲我,所以纔會被……”
“啊。啊?”江容一愣,“不不,怎麼會是因爲你,你不要想多了。其實就是我覺得挺累挺沒意思的,真的!”
“擅闖帝豪的雅間,大鬧人家的會展,你們公司只是解約沒找你索賠,還真是夠人性化的!”偏偏一旁的裴斯年又丟出這麼一句話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