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是自己把他從車禍裡救出來,替他改頭換面,幫他做各種康復治療,帶他去加拿大,帶他尋醫。
也是自己給他吃影響腦神經的藥物,控制他的思想讓他不要再想起過去的事,自己做了這麼多,努力了這麼多,不就是爲了可以長長久久的和他在一起,現在他答應了,也願意,自己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動搖?
“媽,你不要再逼他了,是不是非要他承認有目的的接近你們,你肯罷休!”她轉頭看向自己的母親,顯然矛頭已經轉向了,“你們到底要試探些什麼,你們有什麼不可告人不能讓人知道的,所謂的商業秘密有那麼重要嗎?”
“小如!”洪瑛呵斥道,“他隨隨便便說幾句,你就動搖了,你還是我的女兒嗎?”
“我不是!”她道,“你跟爸爸什麼都瞞着我,什麼都不讓我知道,我怎麼相信我是你們的女兒?公司公司不讓我碰,好,就當傳女不傳男,可是家裡的事呢?你們爲什麼要突然回加拿大,大哥出了什麼事,你們究竟在幹什麼,爲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還說我是你們的女兒,我連撿來的都不如!”
“你——”洪瑛氣得不輕,一手撫着胸口,指着她道,“你是要氣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媽,我只是不想被當成一個外人一樣。還有他,不管他是方耀也好,裴斯年也好,我要的就是他,我要跟他在一起,他也願意跟我在一起,你們就不要再阻攔我們了!就算他恢復記憶了又怎麼樣,只要他願意跟我在一起,忘記過去又有什麼不好?”她堅定的說。
白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再看向裴斯年,目光交匯,雙方都沒有閃躲,就這樣審視着彼此。
“小夥子果然有能耐,三言兩語就可以把我的女兒哄得團團轉!”他微微頷首,沉聲說道。
“事實勝於雄辯!”裴斯年回答道。
“好,好,那我們就看看,到底誰纔是最後的贏家!”點了點頭,白崗站起身來,“我們回房!”
“可是小如……”洪瑛不甘心,原本以爲今天一定可以拆穿他的僞裝了,可沒想到說到最後,自己的女兒還是不肯相信,簡直是功虧一簣!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既然是她要走的,不管最後結果怎麼樣,她都不要哭纔好!”白崗滿不在乎的說,“小如,你記得,你是成年人,記得你自己今天的選擇,以後可別來找爸媽哭訴!”
咬了咬脣,白亭如揚起下巴,不服輸的說,“我不會的!你們的心裡只有大哥,哪裡還有我,你們把我哥送到哪裡去了?爲什麼他不在家了,你們都不肯告訴我,憑什麼讓我相信你們?”
“如果我猜的沒錯,大哥應該是碰了禁藥吧?”裴斯年忽然開口,輕輕鬆鬆的丟了這麼一句。
一句話,彷如扔了一顆炸彈,不但白亭如吃了一驚,就連白崗和洪瑛夫婦也是滿臉震驚的看着他。
“你胡說什麼,是誰告訴你
的?!”洪瑛緊張道,“什麼禁藥,你不要往我們白家的頭上扣屎盆子,我告訴你,不管你是方耀還是裴三兒,這樣的栽贓我們不認!”
“我也不過是在家中隨口說說,談不上栽贓不栽贓。更何況,是不是栽贓,只有白叔叔和白姨的心裡清楚!”他微微笑了一下,滿不在乎的樣子,“其實,這種事也不是什麼稀奇難猜測的事。能驚動白叔叔和阿姨在小如結婚前突然折回加拿大的,一定是大事。而大哥回來後的樣子實在是太奇怪了,我之前在書上和電視上有看到過,碰過禁藥以後的人,如果得不到滿足,就會變得像大哥現在的狀態一樣。想來,白叔叔和白姨是爲了大哥好,想讓他戒掉吧?”
他平平靜靜的述說着,然而每一個字對白亭如來說都是無比的震驚。
本來今天晚上她已經夠震驚了,剛開始以爲裴斯年已經恢復記憶了,只是在騙自己,而現在,他卻拋出了一個更猛的料來。
最重要的是,看着爸媽的反應,她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只怕不是空穴來風。
“是……真的嗎?”她顫抖着聲音問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麼真的假的。你已經被迷了心竅,現在這個男人說什麼你都覺得是真的,爸媽的話都是假的,是不是?你大哥是什麼人,我們白家是什麼樣的人家,怎麼可能碰那種東西,你不要聽他胡說八道!”洪瑛冷聲呵斥道。
接着,她快步走到了裴斯年的面前,“你究竟想要幹什麼,裝失憶又言演戲,還騙取小如的信任,你是不是要搞垮我們白家才甘心?”
“我爲什麼要搞垮白家呢,搞垮白家對我有什麼好處?”他笑了笑,搖了搖頭,“我是沒有過往記憶的方耀,是小如給了我新生給了我一切,於情於理我都不會搞垮白家。如果我是你們口中的裴斯年,那就更沒有必要了,你們不是說他是跟小如從小一起長大的,也是白家的世交嗎,爲什麼要這樣做?”
“你——”洪瑛氣結,發現自己的確低估了這個男人,不管怎麼說他都有理,都能天衣無縫的辯駁回來。
再看向自己的女兒,很顯然,她已經對他深信不疑,對他們的話聽不進去了。
“對,媽,你倒是說說。你一直說他別有居心,他到底別有什麼居心?”白亭如不解的說。
怎麼想都覺得沒有道理,反倒是爸媽最近做的事,實在是太奇怪太惹人懷疑了,他們究竟在做什麼,而大哥,真的是碰了那種東西嗎?
“我不說,我什麼都不說!”洪瑛擺了擺手,“反正我現在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了,你現在眼睛裡耳朵裡都只有這個男人,有你哭的時候!”
說完,她憤憤然的轉身,挽着白崗的胳膊,卻是轉了個彎,朝着門外走去。
“媽——”叫了一聲,可是他們並沒有回頭,白亭如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父母出門坐上車,卻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裡,“媽——”
洪瑛連頭都沒有回,顯然老兩口氣得不輕。
裴斯年就這樣站在原地,面色淡淡的看着他們的車子逐漸駛離,然後纔看向白亭如,“你現在還覺得我是那個人嗎?”
“不管你是不是,我要的都是你!”她堅定的說,“可是,你說的是真的嗎?”
微揚眉梢,似乎在詢問她指的是什麼。
“我是說大哥的事,他真的碰了……你說的禁藥,又是什麼?”她似懂非懂,只是覺得聽着就心驚膽戰的。
可如果真的碰了,爸媽怎麼能容忍,又怎麼能將他帶回來的。
“我沒有確鑿的證據,不過十有八、九是了。”他頓了頓說,“你不覺得最近的他很反常嗎?還有這些天你聽到的那些古怪的聲音,撞牆,還有嘶吼……”
停頓了一下,給她一個緩和的空間讓她去回憶。
白亭如認真的回想,那些古怪的聲音,還有媽媽的反常反應,關在同一個屋子裡又說沒事,還有那晚……
“那晚你大哥跑了出去,一整夜。回來以後精神奕奕,但是你不覺得他這種精神奕奕很特別,看着很有精神,可是形容消瘦,那種容光煥發是不太正常的。”他說道。
隨着他的解說,白亭如越想越覺得是那麼一回事。
“他爲什麼要跑出去?你媽媽爲什麼那麼緊張的要把他追回來,怕他在外面惹是生非嗎?他那麼大的人了,又是月白的繼承人,難道自己在外的行爲控制力還沒有嗎?說他生病了,生的什麼病,爲什麼不去醫院看大夫?現在又送走了,爲什麼要送走,送到哪裡去了?”
一連串的問題,白亭如痛苦的捂住腦袋,“別說了,你別說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想去想!”
她拼命的搖着頭,只覺得自己頭痛欲裂。
“小如!”緊緊而有力的按住她的手臂,裴斯年道,“你可以不去想,但是不能不面對你家裡發生的這些變故。聽我說,你爸媽現在爲了護着你大哥,很有可能會偏激,會走錯路,會包庇他,這樣的話,後果遠遠比你大哥碰那個東西要來的可怕的多。”
“……”看着他,她的身體微微的顫抖,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退一軟,重重的坐在了沙發上。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她喃喃自語着,眼神很是茫然。
現在她的腦子裡混亂一片,只覺得家裡最近怪怪的,可是絕對沒有想到白竹宇會去沾那種東西,可如果真的是,那該怎麼辦?
“爸媽不是把他送出去了嗎?也許是想讓他戒掉,那他戒掉了,不就沒事了?”冷靜下來,她想到這個可能性。
“小如,不要太天真,你去翻查一下資料或者看看電視紀錄片,這種東西是那麼容易戒掉的話,要戒毒所幹什麼,要警察幹什麼?”他的聲音清冷,“不要再假設了,小如,爲了你的家,你的大哥和父母,你要堅強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