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什麼呢?一路上笑得跟森迪一樣。”凌晨希瞄了一眼路曼手上的玩意。
森迪是凌母養的一條松獅犬,笑起來會吐着舌頭,蠢萌蠢萌的樣子令人捧腹不已。
路曼白了他一眼:“我比森迪可愛好嘛!”
說完又後知後覺哀嚎道:“我爲什麼要跟森迪比?”
凌晨希握着方向盤,脣邊笑意漸濃。
她哼了一聲,埋頭繼續玩手上的泥偶,泥塑的形狀是一隻趴着的胖貓。在那麼多泥偶中,她獨獨注意到它,是因爲肥肥的身子,尖圓尖圓的耳朵,還畫了三根扭動的貓須,這嬌憨的模樣像及了當年她養的小白貓。
她順手把泥偶翻了個肚皮,上面好像刻了個字,不由好奇地把臉湊近看了眼。
“咦,這裡也有個y字耶,啊……好痛!”路曼摸着額頭莫名其妙看着突然剎車的凌晨希。
凌晨希沉沉開口,眼裡是逼仄的寒氣:“給我!”
“什麼呀?”路曼看着他盯着她手裡的貓玩偶,疑惑道:“你說這個?”
手上一空,泥偶已經到了凌晨希手上,他不放過一個角落仔細搜尋着,最後目光定定地落在肚皮上如蚊蠅般大小的“y”字上。
手收緊,他把它小心地攏在手心,方向盤打了一個急轉。
銀灰賓利在朦朧的夜色中,極速穿梭。
二十分鐘後,他們又回到了陶藝館,只可惜門已經從外鎖上,上面掛着牌子,暫停營業。
“這個泥偶有什麼問題嗎?”路曼接過凌晨希還回來的泥偶,心微沉。
凌晨希沒有回答,只是降下了車窗玻璃,從煙盒裡掏出一根菸,點燃。
車廂窄小,煙味嗆鼻。
許久,他終於抽完了一根菸,神色已恢復如常。
“沒事。”他的聲音很平靜,與剛纔失控的樣子判若兩人。
而現在這模樣,才應該是他一直有的樣子。
路曼握着泥偶,看了眼陶藝館,心下一凜。
不對,肯定哪裡有有問題。是泥偶還是這家陶藝館?
腦袋突然閃過一道白光,路曼再次把泥偶的肚皮翻了過來,那個大寫y字此時入目得格外刺眼。
她震驚地看着凌晨希,後者只是平靜地啓動車子。
y,阿意,喬意之。所以,這纔是他失控的理由吧?
路曼抿脣看着倒退的夜燈,心裡堵得慌。
“你不問我這個是誰送我的嗎?”她捧着似有千金重的泥偶,問他。
方向盤上的十指收緊,凌晨希寡淡的臉上有了裂痕。
“沒必要!”他沉沉應了一句。
“如果我說是喬意之呢?”
嘎吱——
一道刺耳的車轍聲響起,劃破凌家寂靜的車庫,凌晨希按着方向盤,墨黑的眼裡風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