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眼底的笑意像綿綿星光:“我從來沒聽過有人在醫院說‘歡迎’兩個字,多不吉利!”
她的話沒有半分不悅,甚至帶着嬌嗔。
凌晨希呼吸一緊,倉皇得移開目光,他怕自己再盯她看,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動。
“我的意思是歡迎你來看小寶。償”
二人先後出了電梯,一前一後走向病房,安娜跛腿走的很慢,凌晨希亦是放慢了自己的節奏,始終跟她保持着十公分的距離。
保鏢朝二人恭敬地點了點頭,退到遠處。
“他們剛纔怎麼不攔我?”安娜挑了挑眉。
凌晨希看着她目光灼灼:“你是小寶的母親,他們攔誰都不會攔你。”
安娜耳根子又紅了,她覺得自己這句話問得有點多餘。
“不反駁了?”
“反駁什麼?”
“你是小寶母親這個事情。”
“我剛纔問了季煦,他沒有否認。”安娜垂眸糾結着:“莫名其妙多了個兒子,我也很困惑,但是事實擺在眼前,總不能因爲不相信就當做沒發生吧?”
凌晨希臉色有些不好看,言語裡有微微的酸意:“我說了那麼多你都不相信,季煦一句話你就信了?”
安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跟你又不熟……”
凌晨希氣得咬牙切齒,“不熟你能跟我生下小寶?”
“季煦說,當年我年輕不懂事,被騙了……”安娜打量了凌晨希烏黑的臉色,十分有底氣道:“況且我當年才十九歲,大叔你有戀童癖嗎,怎麼就下得去手?”
“不準叫大叔!”一想起她那句理想伴侶年齡不能超過六歲,凌晨希對這個稱呼就嫌棄得很。
安娜白了他一樣,率先朝病房裡走去:“人老就要認老!”
凌晨希磨了磨牙齒,忍了!
安娜看着熟睡的小寶,嘴角勾起一抹滿足的笑容,凌晨希心底的所有怨氣在看到她笑容的瞬間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上前摟住她的肩,看着她眼底的青黛,心疼道:“飛了那麼久,要不要先躺着睡會?”
“倒時差,不困。”安娜推開他的手:“凌先生,男女授受不親,小寶都明白這個道理。”
凌晨希手僵在半空中,孩子都生了,還跟他說男主授受不親?
可他偏生又拿她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心裡真是無端地……暴躁!
他負氣得往凳子上一坐,兩隻漆黑的眼睛隔着鏡片瞪着她。
“凌先生似乎不是那麼喜歡看到我,那我就走好了!”安娜作勢要離去,當然也是裝裝樣子而已,她單純覺得凌晨希這幅模樣很好玩。
果然,凌晨希比她動作更快,一個大掌把她按回原地。
“別走!”語氣裡有淡淡的請求。
他眼底的驚慌令安娜的心驀地一疼,“我開玩笑的。”
“我知道,但是我總是忍不住當真。”
安娜呼吸一窒,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她清了清嗓子,轉移了話題:“小寶沒有發燒了,就能馬上出院嗎?”
“不行,要留下來觀察兩天,確定完全好了才能出院。”
“哦。”
“小寶喜歡吃什麼?”
“雞腿。”
“哦。”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小寶的事情,安娜從起初筆直地坐在牀沿上,最後變成倚在牀背,然後合上沉重的眼皮睡着了。
其實,前幾日沒睡好,她身體的負荷已經到了極限。
凌晨希把她抱起來放在一旁的小牀上,凝着她的睡顏,心裡缺失的一塊已然補足。
雙指摩挲着她紅潤的脣,凌晨希的頭顱忍不住朝這個他五年來朝思暮想的人兒脣上探去。
香甜柔軟的感覺刺激着他的神經,讓他忍不住深入想要求取更多。
安娜難受地嚶嚀了一聲,凌晨希在她脣上輕輕吸了一口,這纔不甘願地放開了她。
一夜無夢。
安娜朦朦朧朧的時候,有團溫熱的東西鑽進她的懷裡,她以爲是琬兒的狗狗胡鬧,便往前推了推。
凌小寶不滿得看着自家媽咪把自己推開,尋了更好的姿勢又往她懷裡鑽。
安娜擰了擰眉頭,這才睜開眼睛,入目就是小寶毛茸茸的小腦袋,精神有些恍惚。
“媽咪,你醒了?”小寶對上她的眼睛,一雙眼珠子如初見般烏溜溜的,特別有神。
安娜看着他一身寬大的病號服,這纔想起自己身在哪裡。
她準備起身,卻感覺腰部被人握住,回頭就撞上凌晨希似睨非睨的目光,瞬間尷尬症就犯了。
“你能不能把手拿開?”她試探道。
凌晨希還真的歪頭想了想,然後才放開了手。
束縛一解脫,她就從牀上坐了起來,小寶再次撲了過來,撞着她的胸膛悶悶地響。
“媽咪,原來小寶昨天真的沒有做夢啊?”他的腦袋在安娜胸前蹭了蹭,“好香好軟啊,媽咪比爹地蹭起來舒服多了!”
凌晨希聞言臉色變了變,這小傢伙典型就是見了媽不要爹的節奏。
“小寶!”凌晨希要把他從安娜懷裡扒下來,卻惹來小寶一頓怒瞪。
他如八爪章魚般,乾脆把整個身子直接掛在安娜身上:“媽咪是我的!”
“……”
“回你的牀上去!”
“不行!”小寶義正言辭地拒絕,討好似得看着安娜道:“媽咪,你是更喜歡小寶還是爹地?”
安娜摟着他,心底一軟:“喜歡你。”
“那你喜歡爹地嗎?”小寶眨了眨眼。
凌晨希亦是輕輕豎起了耳朵。
“不喜歡。”安娜很認真的回答道:“媽咪只喜歡你。”
小寶傲嬌地朝他爹仰了仰頭顱:“爹地,媽咪是我的!”
“凌小寶……”凌晨希幽幽喚了一句。
小寶害怕地往安娜懷裡一縮,告狀道:“媽咪,爹地每次這麼叫我,就要打我!”
安娜聞言,猛然想起初見時小寶提到的家暴的事情。
她有些惱怒地瞪了凌晨希一眼:“你還是不是男人,還打小孩子!”
好,極好!
從男主授受不親上升到質疑他是不是男人的層次上,凌晨希微微眯了眼睛,清晨初起的身影低啞而魅惑:“我如果不是男人,小寶怎麼來的?”
“……”
安娜板起臉色:“我在很嚴肅地跟你談論‘家暴’這個話題!”
“可是媽咪,小寶是怎麼來的呀?”小寶咬着手指,看着疑惑道。
安娜一下子破功,她瞪着小寶:“小寶,我在跟你爹地討論一個很嚴肅的話題。”你怎麼就被他帶偏了!
小寶繼續咬着手指,無辜極了:“可是小寶比較好奇自己是怎麼來的?”
安娜徹底無語了,她翻了翻白眼:“你爹地沒有告訴過你嗎?”
小寶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他爹一眼,神情猶豫。
“爹地說我是做出來的,像他平時做菜一樣做出來的,不過做小寶的時候,做的是愛不是菜。”
安娜的臉從白到紅,然後直接黑了。
一隻手卻悄悄地抓起身子底下的枕頭,毫不留力的朝凌晨希丟過去。
然後門外的保鏢就聽到病房內傳來一聲河東獅吼:“凌晨希,你到底教了孩子一些什麼鬼東西啊!”
這個舉動震驚到了凌小寶,他看着她暴怒的神色有些驚慌,討巧得在安娜身上蹭了蹭:“媽咪,小寶是不是說錯了?”
凌晨希撓了撓耳朵,抱着手揶揄得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她能說什麼,凌晨希雖然換了一種委婉的方式對小寶說大實話,只是這話真的適合教小孩子嗎?
安娜咬了咬牙:“媽咪沒做過,不知道!”
凌晨希的眉眼登時彎了起來,他笑得如同一隻偷了腥的狐狸:“我不介意教你。”
---題外話---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