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曼聽到她篤定一般的口氣,臉色有些不好看的上前來擋在了白安淺的面前,“小蓮,做事要講證據,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誰都不要先下定論。”
“不是她還能是誰?昨天晚上我走的時候就剩你和她了。曼姐。你是公司裡的老員工了,我是絕對不可能懷疑你的。可是,至於她嘛……呵!”小蓮一點不客氣的反駁着,雙手環着胸,視線不偏不倚的斜看了白安淺一眼。
白安淺胸口氣的一起一伏的,那一聲冷哼彷彿就像是在嘲諷着她一樣,刺耳極了,“小蓮,曼姐說的對,做事要講究證據,再者,我和你無怨無仇的,又是公司裡新來的,怎麼可能會去害你?”
“誰知道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昨天說錯了話。惹怒到你了,這才報復的我,難不成,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你說什麼了?”白安淺只覺得更加的莫名其妙了,她自認並沒有要加害誰的心思。怎麼到了她的嘴裡就成了自己不但有罪,甚至還有理由了?
小蓮只以爲她是在裝傻,根本不想和她多費口舌,“別想裝傻,快點把設計稿交出來,免得事情鬧大了。我們大家都難看了。”
“欲之加罪何患無辭,我沒做過的事是不會承認的,還請您仔細找找自己是不是落在了哪裡了。”白安淺也不願意再搭理她了,放下包包,安靜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呵,有些人啊,自認心虛了,昨天我還說是哪個富家子弟送她來公司的,一番遮遮掩掩的不說也就罷了,還曬着一顆鑽戒說自己結婚了,誰知道是不是哪個富二代包養送的東西呢?”
小蓮看着她一副置身之外的模樣,就忍不住的冷嘲熱諷了起來,聲音不低,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聽了個真真切切。
一時間,所有的閒言碎語也跟着四起,一羣人怪異的視線都落在白安淺的身上,白安淺的雙手緊緊握成拳,深吸了幾口氣,壓抑着自己的怒氣。
“都給我閉嘴!”陳曼柳眉一蹙,掃了一圈室內,陳曼這個老員工的威信也不是吃素的,“小蓮,安諾現在是我的人,你要詆譭她之前請先搞清楚狀況。”
“除了她,誰會這麼做?今天還來的這麼晚,想必是做了虧心事不敢來吧?”
“那你的助理同樣沒來,怎麼不說是她?”陳曼立刻將話反駁了回去。
“怎麼可能,我的助理可是跟了我一年了,我一點也不覺着她會是那樣的人!”
“曼姐,你別說了,既然她認定是我拿的,那就等她找到證據再說吧。”白安淺忍不住了,站起身來勸住了陳曼。
“都在吵什麼?!”龍佳軍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在身後出現,聽着辦公室裡的混亂,不悅的皺下了眉頭。
小蓮看到了龍佳軍頓時就像是看到了救兵一樣,連忙上前拉着他,滿是怨言的控訴着。
“龍組長,你來的正好,我的設計稿一大早的突然就消失了,那可是我待會兒就要送給總經理開會需要用到的圖紙,可是現在不見了,這可怎麼辦?”
“既然如此,那不是該找嗎?在這裡吵吵嚷嚷的就能找到了嗎?”龍佳軍再次不悅的出聲,對於這樣的一場鬧劇只覺得荒誕極了。
“龍組長,就是她拿的,還死不承認,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小蓮氣憤不過,指着白安淺說。
“不是我。”白安淺沉下臉,垂下的眼眸閃過一道厲色。
“就是她!不是你你讓我找找你的包,看有沒有藏在裡面?”小蓮步步緊逼,一點也不鬆口。
“既然不是我,我憑什麼要給你搜?小蓮,做人別太過分了!”
小蓮現在已經急紅了眼,哪裡顧得上什麼,就認定了是她,“不敢給我搜?還說你不是心虛!”
她說着,就踩着十幾公分的高跟鞋衝上去要奪過白安淺桌面上的包包,翻看裡面的東西。
白安淺氣的全身都發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包包裡的東西被一樣一樣的像是垃圾一樣扔出來摔在地面上。
脣膏,隔離霜,鏡子,紙筆,全部東西扔了一地,卻什麼都沒找到,小蓮將包包倒過來使勁抖了抖。
最後氣的連包都扔了,狠狠地瞪着白安淺,“說,你是不是藏在家裡了?”
白安淺看着已經失去了理智的小蓮,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她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相信她沒有拿走她的東西!?
“小蓮!”龍佳軍喝了一聲,拉住了發了瘋一樣的小蓮,讓她先沉下氣,小蓮一把甩開了龍佳軍的手。
“好,我冷靜,我倒要看看,這件事等總經理出面了,你能怎麼辦?我讓你連在公司一天的腳都站不穩!”
“拭目以待!”白安淺毫不退縮的對上了她的視線。“曼姐,你先去工作吧,她認定了是我,我倒要看看,她能找出什麼證據來誣陷我?”
陳曼鬆開她的手,但也還是有些沉不住氣,看了看她的臉色,到底還是妥協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絕對會相信你的。”
“謝謝,”白安淺由衷的道了一聲謝,畢竟在這樣的職場上,她也只是一個新來的人,站在多有人的對立面,能有一個人相信她都能夠讓她感覺到自己備受信賴的感覺。
“小蓮,安諾,你們兩個到我辦公室來!”龍佳軍冷着臉說,視線在兩人的身上打着轉。
小蓮冷哼了一聲,趾高氣昂的走在了她的前面,一身的高傲,白安淺只安靜的跟在身後。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一同隔絕的還有外面渲染四起的議論聲,“小蓮,你怎麼會認爲是安諾拿走了你的東西,設計部那麼多人,爲什麼偏偏就是她呢?”
小蓮站在辦公桌面前,哼哼歪歪的,有些不樂意,卻在他的注視下不得不解釋。
“我昨晚加班到十點多才畫完的設計圖,然後放進了抽屜裡就回去了,當時辦公室裡就只剩下曼姐和白安諾了,我第二天一來公司就找不到了,整個辦公室都讓我翻遍了,什麼都沒有,不是讓人偷了又會是誰,又除了她還能有誰?”
“爲什麼就一定是我?公司裡早到的同事也很多,也許是第一個早到的拿走了也不一定。”白安淺沒好氣的回道。
末了,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過來,又補充說,“當然,我並沒有針對說是公司的同事,只是舉一個例子而已,就憑昨晚最後是我走的那也不能認定我就是犯人!”
“你還狡辯。”
“我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你們……”說龍佳軍看着你來我往的兩人,只覺得腦仁都開始疼了,正頭疼應該如何時。
成安已經推門走進來了,看到辦公室裡的三個人,臉色有些鐵青,直指小蓮。
“這件事我聽說了,小蓮,這次是你的不對,事情還沒搞清楚之前就先冤枉了好人,要是傳出去了,不止讓我們公司的形象受損,就連內部同事之間的信任也會有問題!”
“不是,成經理……”小蓮自己也覺得冤了,爲什麼錯的會是她呢?
“閉嘴!你難道都不知道今天的會議提前了兩個小時了嗎?”成安呵斥了一聲,將她的話打斷,“設計稿並沒有不見,只是你的助理小安提前拿去了會議室而已。”
“什麼!?”小蓮整個人都驚呆了,這件事她怎麼會不知道?
“你的助理也在外面,剛剛結束會議回來,難道你要讓我將她帶進來當面對質嗎?”成安陰晴不定的雙眸緊緊地鎖在她的身上,讓小蓮全身不由得打了一個顫慄。
驚恐的看向白安淺,這才知道自己是徹底的誤會了,甚至還將事情弄的一塌糊塗,“我……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事情會是這樣的,助理小安更是沒有提前通知她一聲,讓她一心就認定了是白安淺拿走了。
“小蓮,給白安諾在大家面前道個歉,這件事對大家也有個交代,也好解除我們公司之間的猜忌!”成安沉默了片刻,提議道。
“要我給她道歉?”小蓮有些驚訝,也有些無法接受,她是冤枉了她沒錯,可是要她再所有人面前給一個後輩道歉,讓她的面子往哪裡擱啊!
“既然已經還我一個清白了,道歉我並不在意,只是希望你以後可以先將事情搞清楚了再說話,別亂冤枉了人了!”
白安淺面色如常,心中卻藏着鬱氣,儘管心中再不滿,也不得不給她一個臺階下,做事留一面,日後好相見。
更別說以後還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一個辦公室裡的人了,見她如此說了,小蓮的臉色也纔好了一些,“成經理,這次的事情是我不對,但是安諾也這麼說了,所以我想也還是別將事情鬧的太大的好。”
成安暗暗的端看着白安淺,不禁有些佩服女人的手段,儘管是儘量避免爭執了,卻也不免在每個人的心裡留下了芥蒂,這時再要讓小蓮公開道歉,恐怕是徹底的撕破了臉皮了。
能這麼留人一步餘地,也不知道是善良還是天真?只可惜,這次的事即便他說要算了,恐怕蘇一南也不會輕易鬆口的。
“你們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對龍組長說。”成安擺了擺手,讓兩人出去,自己留在辦公室裡,他覺得,爲了以後的前程着想,還是給他提一個醒的好。
小蓮從出門的那一剎那面色就難看的像是吃了屎一樣,助理小安顫抖着身子站在門口,看到她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不停地小聲道着歉,“小蓮姐,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地步的,我有給你打電話和傳簡訊的,但是你電話早上的時候關機了,又轉了一封郵件通知你了,沒想到……”
越是說,小安就看出小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聲音也不自覺的越來越低,到最後,甚至沒了聲音。
“沒用的東西!你現在是要將所有的錯都怪在我的身上嗎?”小蓮狠狠地咬着牙,瞪了她一眼,眼中毫不掩飾的恨意。
要不是今天她的差錯,她至於會丟這麼大的一個臉嗎?周圍的目光彷彿全都落在她的身上,指責着她的不對,讓她無法反駁。
只能硬生生的接下所有人的怨言和嘲諷的笑意,心中恨意的種子也隨即衍生。
白安淺聽着旁邊兩人的話語,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插半句話,有些事她即便是插手了也幫不上忙。
再者,如果現在自己再加以勸阻或是多說半句話,都只會讓面前的這個小姑娘的日子過的更慘。
她安靜的回到座位上,陳曼腳下一踩,移動着自己的椅子滑到了白安淺的旁邊,順手放上一沓畫稿。
小聲的說,“剛纔小安已經在外面都跟我們解釋過了,這次小蓮是真的丟人丟大發了,看她剛纔那囂張跋扈的模樣,看的我都想上去手撕了她!”
白安淺微微莞爾,寬慰着陳曼,“沒事,曼姐,這點小事也不值得記掛在心上,難道,狗咬了你,你還要反咬一口回去嗎?”
她挑了挑眉,眼裡全是狡黠,陳曼瞬間聽懂了,捂脣低聲笑了笑。
“小蓮是出了名的八卦加大嘴巴,其實在去年之前很多助理都是被她說得哭了跑走的,現在也就剩下小安性子穩定一些,受得住氣才待得住,要換了別人,這回又得跑了。”
“嗯,小安看着性子也是不錯,不說了,曼姐,你回去工作吧,別耽誤了。”
“好,加油,別被其他的事給影響到了。”陳曼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暗暗給她打氣。
白安淺點了點頭,看着桌子面前散亂了一地的東西,彎下身子靜靜的撿起來全部裝進包包裡。
這一時,矛頭再次指向小蓮開始議論了起來,小蓮握着畫筆的手緊緊地握住,幾乎要硬生生的握斷了一支鉛筆。
一口銀牙幾乎咬碎了才忍住,白安淺兩耳不聞窗外事,收拾完了隨手放到桌子的一角,開始陳曼交給自己的工作。
另一邊,蘇一南已經聽到了消息,周身散着戾氣,凌厲的眸中更是帶着駭人的色彩。
徐成不自覺的後背發涼,額頭卻冒着冷汗,暗自叫苦,這欺負夫人的又不是他,爲什麼要讓他來承受這樣的壓力啊?役住估巴。
“去雲科。”沉默了半響,蘇一南的薄脣裡才吐出三個字。
“是。”徐成連忙點頭,彷彿得到了釋放一樣,快速的消失在辦公室裡,脫離了壓力的來源。
只覺得全身輕鬆暢快,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纔到地下車庫去取車,蘇一南趕到雲科的時候不過才花了二十分鐘的時間。
直奔設計部,他現在只擔心那個被冤枉了的小女人到底現在是如何的反應,哭了嗎?還是……
蘇一南站立在設計部的門口,辦公室的一個角落裡,女人正在奮筆疾飛,對於周圍的空氣和人來人往一點都不在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繪完了一張手稿又換了另一張,彷彿不知疲倦一樣,昨晚女人的倦容在他的腦中回放着,讓他心疼了。
“喂喂,那是誰?好帥啊!”
“對啊,該不會是我們的總經理吧?”
“不是,總經理我見過了,完全跟這個不是一個級別的好吧!哎呀,他後面站着的是助理還是誰?也好帥啊。”
因爲兩人杵在辦公室門口的緣故,頓時讓辦公室裡的女人躁動了起來,全然忘記了剛纔的話題,一雙眼緊緊地盯着兩人。
吵嚷聲和那意味不明的視線讓蘇一南全身不舒服極了,鷹眸沉下,凌厲的掃了一圈,瞬間讓所有的人安靜了下來。
“蘇總,我們還進去嗎?”徐成在他的身旁低聲詢問。
蘇一南搖了搖頭,阻止了他的動作,說,“不了,走吧。”
既然她沒事,自己也還是暫時不要打擾這個認真的小女人了,都說認真的男人是讓人最着迷的,這句話用在女人身上,似乎也並沒有半點的不對。
空氣中瞬間的凝固讓屋子裡的白安淺身子一僵,下意識的往門口的方向看去,卻什麼也沒看到。
奇怪,剛纔像是感覺到了熟悉的感覺,錯覺嗎?
白安淺聳了聳肩,撇了撇嘴,耳邊再次傳來職場裡女人的討論。
她只抓到了幾個點,剛纔總經理下來巡視了嗎?還是有其他人來過了?
算了……
白安淺聽得不大清楚,繼續低頭忙着自己的工作。
當晚回到家裡,蘇一南並沒有提及半句話,只是做好了飯菜等着她,飯後又替她全身按摩了一遍才讓她睡去。
一度幾乎要讓白安淺出現幻覺了,轉念一想,似乎從自己上班後蘇一南就經常替她按摩手腕,每每第二天再醒來時,前一天的酸楚都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一南,我也幫你按。”白安淺跨坐在男人的身上,躍躍欲試,她想,偶爾也要讓蘇一南享受一下這樣的福利。
只是不成想,這一系列的動作讓某隻已經餓了幾天的狼綠了眼睛,一個撲身上去,狡黠一笑,“夫人,其實我並不介意你用另一種方式回報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