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把自己的愛,自尊,驕傲,做成一份精美的瓷器,小心翼翼的放到他的手裡,而他卻覆手打碎。
她曾經求他愛一次,求得那麼卑微,呼天不應,叫地不靈。
她一個真心放到他面前,他毫不猶豫的就踩在了腳底。
而現在,這個人站在她面前,說求她回頭一次。
“譚文書,我們已經錯過了,就不要再繼續了吧!我現在很好,很幸福……”閉上眼就能看到檀越那張’賤賤‘的臉,許歡顏嘴角忍不住的上揚,看上去整個面部都柔和了下來。
譚文書對這種笑容很是迷醉,但是這卻是另一個男人帶給她的,想起這個譚文書的面容就不好看了。
而另一邊,被路媽媽退回病房的路遠第一時間就把手機拿了出來,用語音功能接通了檀越的電話。
也許正是因爲路遠此刻看不見他纔沒有知道此刻自己的母親表情上那抹久久沒有回神的震驚。
檀越那頭還在忙,創世旗下好幾家店都被顧客說有質量問題,有一批放在倉庫的布料,材質也不過關,裡面含有有毒的材質,這樣的事情爆出去絕壁是年度新聞。
檀越暫時動用自己力量把這件事情壓了下來,然後現在就是要查這東西到底是怎麼進入創世的。
而在這個時候檀越卻接到了來自路遠的電話。
一般來說路遠是不會打電話給他的,更何況還是在許歡顏沒有回來的時候,檀越第一時間就想到是不是許歡顏出了什麼事情。
一個想法冒出來,檀越就被自己嚇出了一身冷汗。
然而,路遠說的事情,卻讓檀越覺得這比許歡顏出了什麼事情,其實好不到哪裡去。
他正忙着查哪裡出了問題,情敵就成這個時候來撬他的牆角,還能不能好了?趁人之危的事情你做得很順手嘛,下次誰要再說你譚文書是什麼偏偏貴公子,我第一個替你揍他。
真是太名不副實了。
老婆要被撬走了,創世又處於危險期,檀越兩頭爲難,他現在是恨不得立刻馬上去醫院,然後將許歡顏緊緊的禁錮在自己懷裡,再不讓別人看到半分。
特別是譚文書。
這種天天想着撬別人家牆角的,非常值得分分鐘被打死有沒有!
真是太不要臉了。
沉吟了一會,檀越還是決定鎮守創世,他想他應該相信許歡顏,她是一個對感情很認真的人,所以檀越打起精神來,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許歡顏!
這廂事情還沒有解決,那邊就有人來報,質檢部門來人了。
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真特孃的倒黴,到底是哪個混蛋在創世充攪屎棍的角色,檀越的面部表情十分陰沉。
要給他找出這個人,他一定讓他試試什麼叫‘殺人不見血’!
這邊檀越還在想着怎麼安排接下來的事宜,那邊的許歡顏卻直接給譚文書來了見血封喉狠狠的一刀。
許歡顏看着譚文書說:“既然當初分手的時候你沒有異議,現在又何必說要找回?放手吧,譚文書,這樣對你對我對所有人都好!”
譚文書一愣,他怎麼覺得許歡顏說的話好像並沒與那麼簡單一樣。
頗有一種一語雙關的意思。
譚文書皺了皺眉問:“你是什麼意思?”
許歡顏笑了一下:“你說呢?還需要我說的更明白嗎?歐陽集團跟創世本來就是兩個性質的東西,完全搭不上關係的公司,就算給你你又能做什麼?”
許歡顏這下說的的確是不能再清楚明白了。
譚文書說:“這是檀越跟你說的?”的確,除了檀越他想不到別人。
許歡顏還是笑,這近乎一種面癱的執着,不同於那種靈動的笑容,這種笑容更像是一種固定的程序,是一種表情,而不是一種情緒,z國有句古話叫做伸手不打笑臉人,許歡顏像現在就是這樣。
但是這種笑容雖然能夠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也能在瞬間推開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大約接近於一種,跟你不是很熟,所以纔對你笑的那麼客氣的一種感覺。
這種感覺讓譚文書很不好受。
“檀越什麼都沒跟我說,只是我自己猜猜而已,要說起創世大約沒人比你更熟悉,這種說法其實我很痛心,你曾經對創世付出多少心血,我比誰都知道,可你現在卻要毀了它,譚文書,究竟對你來說什麼纔是重要的?”
這一次許歡顏看着他的眼神終於帶着些顏色,但是那卻是一種譚文書最不想看到的眼神。
究竟什麼對他纔是最重要的……
譚文書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子就嗡嗡的響。
許歡顏的話很少這樣說,一語雙關,又是一語雙關,究竟什麼對他才重要,鍾離-許歡顏-創世-又或者說他自己的信念。
當初進入創世是爲了什麼呢?而現在卻要毀了它。
譚文書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好笑,他彷彿從來都沒有將決定做對過。
鍾離的事情是這樣,許歡顏的事情是這樣,創世的事情還是這樣。
這些掩藏在光鮮靚麗外表下的傷痕,就這樣被許歡顏血粼粼的掀開。
他寧可許歡顏再次可痛罵他也不願意許歡顏對他滿是失望。
他在失去許歡顏之後還要失去他自己嗎?
許歡顏從長椅上站起來,在走之前對譚文書說了一句話:“人做的所有決定都要你人自己去承擔,我雖然有時候很傻氣,但是我知道自己做的都要自己承擔,我想你那麼聰明也一定會明白我的意思對吧?”
在許歡顏走後,譚文書忽然就很想笑,他瘋了似仰天長嘯,最後卻是兩行清明的眼淚。
他再不能將許歡顏找回來,但願……他能將自己找回來。
許歡顏上去找路遠的時候就在走廊的盡頭看見了陳情和鍾離。
陳情拖着一條打着石膏的腿從病房裡追出來,鍾離面上是兩行清淚,許歡顏被這樣的一幕狠狠的衝擊到了。
還不等她回過神,陳情就一自己的實力,儘管拖着一條傷重的腿,也在衆目睽睽之下一狠心咬在,阿不,親在了鍾離嘴上。
好一陣廝磨也沒放開,且有一種越吻越心動的感覺,醫院裡臉皮薄的小護士都紅着臉低着頭繞着道兒走。
矮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就秀親親,真是非常的害羞好嗎?
許歡顏被雷到了,但如此看陳情和鍾離的好事應該也不遠了吧!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收到媒人紅包。
其實也不用多啊,隨便給個萬八千的也行。
她不會嫌棄的。
收起狂奔的思緒,也許是腦洞,許歡顏轉身遁入了路遠的病房。
一進來許歡顏問都沒問差不多也就知道了路遠打電話給過檀越。
這還用問嗎?你看路遠那一臉的苦大仇深,估計是從檀越那裡得到了譚文書的信息,然後以爲她是和前男友舊情復燃什麼的,就算沒有問檀越百度一下估計也差不多了,畢竟苦追對方三年,還全市宣佈告白,的確是高調的讓人想低調都難啊!
全市告白,爲什麼當初她會想出這麼蠢的辦法呢?那她以後要和檀越結婚會不會被人以爲是劈腿?等等,她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想到和檀越結婚,一定是她崩壞了。
然而,還不等她作一番解釋,路媽媽就顫顫巍巍的,不要懷疑這個形容詞,因爲路媽媽的確是顫顫巍巍的走到許歡顏面前的。
路媽媽現在也沒辦法直視許歡顏了,她小兒子的恩人很有可能就是大兒子的前女友,這都是什麼事兒喲!
但是,二十年沒見,路媽媽實在是激動,她雙手都忍不住的有點發抖,走到許歡顏面前說:“歡……許小姐,我能問你一些事情嗎?”
幸而許歡顏讓路媽媽不久前做過一次全身檢查,不然這種情況許歡顏都該懷疑路媽媽是不是癲癇發作了,抖得那叫一個厲害啊!
許歡顏眉間都擠出了好幾道褶子:“路阿姨,你有什麼事情要問我啊?”
路媽媽看着許歡顏說:“那個,剛剛那個男人,他……姓什麼叫什麼?是哪裡人,家裡……家裡還有什麼人嗎?”
路媽,你這是參加國家的人口普查了嗎?
許歡顏抹了一把汗:“他叫譚文書,是歐陽集團的總裁……”。
橋豆麻袋,說到這裡許歡顏就一個激靈,她忍不住將目光移到了路遠身上。
那熟悉的眉眼……
許歡顏現在心裡有好幾萬頭艹泥馬神獸在馬勒戈壁上狂奔。
譚文書是歐陽家的養子……無父無母,我滴個……娘了個親親,這不會是真的吧!
許歡顏瞪大了眼睛,轉回來看着路媽媽,她覺得自己現在說話有點哽塞:“譚文書……是二十年前歐陽家前總裁領進家的養子,不會這麼巧吧!”
路媽媽聽完這些就已經再沒辦法抑制自己的情緒了。
路遠聽見自己母親的哭聲也亂了……
但是他腦子裡還有更亂的事情。
他的哥哥,是許歡顏的前男友……據說,許歡顏當初會去B市其實就是因爲和前男友分手了。
她和他哥哥分手了,卻在B市和他們相互。
這究竟是一種怎麼樣的猿糞!
簡直不能直視了好嗎?雖然他還不能視物,但是這真的讓人不能不震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