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被收了進去,方淺晴的心稍稍平靜了下來,總算開始有點閒情逸致去研究谷中風光。
在一排簡單的青磚瓦房面前,是一片綠意茸茸的大草地,上面點綴着些自在搖曳的各色小花。在草地上,間或跑過幾只叫不出名字的動物,叫方淺晴新奇不已。
按說方淺晴也不算是個沒見識的女人,怎麼會有那麼多動物叫不出來呢?原因是,她不知道該把長着兔耳朵的貓、長着觸角的烏龜、長着羊尾巴的狗叫作什麼。好在那些動物模樣雖然古怪些,倒是很可愛。再說方淺晴以前也是被日本動漫薰陶過的,在寵物小精靈裡什麼沒見過,所以也不至於被嚇到。
她尤其喜歡那只有兩隻長長耳朵的小貓,比其他動物都喜歡親近她,她坐在草地上休憩的時候,就會慢慢跑過來蹭她的腿。
方淺晴抱着那隻兔貓,仔細檢查過,貓確確實實是貓,只是那兔耳朵是後來嫁接上去的,想來就是那個怪醫生的邪惡創意了。
想起如果那人作怪起來,把熾的耳朵也換成這樣,再添上一對貓眼什麼的,那真是叫人不寒而慄了。
兔貓被她起了個可愛的名字叫乖乖,乖乖見她心事重重坐下,習慣地跳上了她的膝蓋。
方淺晴撫摸着它柔順的長毛,它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一下一下輕輕舔着她的手心。方淺晴把它抱了起來,拎拎它的長耳朵,嘆了口氣:“唉。如果熾被他整成個怪物,那怎麼辦?”
“喵!”乖乖安慰般地叫了一聲……
“好在洛玄緊跟着師叔,每天忙來忙去的打下手,想來不會讓納蘭宵翔那麼瘋狂吧。”方淺晴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已經很多天沒有看到花允熾了,也不知道他的傷勢到底如何。每天他的飯食也是由洛玄拿了去密室裡。她每天能看到的,只是那令人討厭拽到斃地納蘭宵翔和洛玄。
可惡的是,洛玄因爲納蘭的特別吩咐,怎麼套問都不肯透露花允熾的病情進展。問來問去,兩人都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來,恨得方淺晴差點在他們的飲食裡下斷腸散。
連着很多天,納蘭和洛玄都是進進出出忙碌着,偶爾方淺晴探究得看看。納蘭宵翔也是做出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後來,納蘭宵翔的表情有點凝重了起來,像是遇到了什麼問題。方淺晴想問,卻被他擺着個拒人千里地臭臉,也就懶得去討沒趣了。
不過,今天有點異樣,納蘭宵翔剛一出密室,就擺出一副我有話找你說的樣子來。方淺晴故作不知,照往常的樣子端上飯菜,卻不去接他的茬。
“呃。那個,那個方大侄女,我有點事情和你商量。”
“哎呀師叔,您這可是太擡舉我了!我不懂醫術。更是不學無術,更是女人家頭長見識短,我可不敢胡亂表什麼意見啊!”
前些天,她關心花允熾的情況,被他冷嘲熱諷的那些話,今天總算是有機會還給他了。
納蘭宵翔的厚臉也有點掛不住,好在他老人家沒當面前倆小的是外人,所以也就自己找了臺階下。“你不是來自未來的世界嗎,有些東西比我們懂也是正常的。都不是外人了,何必分那麼清楚。再說了,一切都是爲了救治你地朋友麼。”
話說到這個份上,洛玄又在旁邊直扯她衣袖,那麼戲也不能做足了。說到底。也真的都是爲了熾的病情着急。豆腐架子搭塌了可不好。
“師叔你到底要問什麼,儘管直說吧。”
“上次你說關於整容。,到底是怎麼回事?”
“要我說可以,不過,你們要答應讓我看看熾現在怎麼樣了,我們要一起商量整容的事情。”
方淺晴抓住機會,提出自己地要求。她心底裡,還真是怕這個老怪物把她的熾弄成什麼怪樣出來嚇人。
納蘭宵翔桀桀怪笑起來,“你一定是看到外面那些小動物了,怕我拿你的皇帝做出長耳朵來?”
被他說穿,方淺晴也有點不好意思,白他一眼說:“反正我要看看他才放心。”
靜靜的密室內,躺着個包紮得像木乃伊的人形,方淺晴看到他,就覺得心裡酸酸的馬上要流淚了。
那麼些天過去了,熾仍舊是這個模樣嗎?
她憤怒了,指責的目光直射向納蘭宵翔這個不像長輩的傢伙。
納蘭宵翔不以爲意地走到那個手術檯般地牀榻前,忽然扯住了裹着花允熾身體的白布一頭,一用力,花允熾就像陀螺一樣打起了轉,整個人就如剝了殼子的筍一樣露了出來。
老天啊,這個瘋狂的師叔,熾可是什麼都沒穿啊!方淺晴是色,也不能這麼直接把一個脫光光的大男人暴露在她面前吧?
“你!”
方淺晴幾乎又要罵人,誰知道納蘭的火氣像是比她還要大,一把揪了她過來,按着她脖子往花允熾地身上細看。方淺晴賭氣閉着眼睛,他竟伸出手指去掰開她地眼皮,嘴裡還大聲嚷着:“你還敢鄙視我,你睜開你的眼睛看看,他來時地傷我都給他治好了!你沒見那些傷口都癒合了嗎?你沒見他聲帶上的口子已經補上了嗎?你沒看他腳筋也接好了嗎?”
方淺晴被他吵得頭昏眼花,總算睜開眼看清楚,花允熾身上那些外傷都已經結疤了,腳筋也被接駁好了,看來這個傢伙並非如她所想的廢物。
看到方淺晴臉上表情變化,納蘭露出一絲得意。不過瞅瞅那些疤痕,還有變形走樣了的臉蛋,他又皺起了眉頭。
“現在就是那個什麼整容的問題了,你看,這個樣子交給你,你肯定不答應啊?”
“算你有自知之明!”
方淺晴沒好氣地嗆了他一句。
可是,關於整容,作爲一個現代人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拜託,她又不是整容醫生。
“說說吧,你打算把他弄成什麼樣的才滿意啊?”
納蘭宵翔難得認真地問。
“疤痕肯定不能留下啊,人家原先那麼好的皮膚,留疤多可惜。他的身份特殊,臉蛋也不能保持原樣,帥是一定要的,可不能和原來一種類型!”
“丫頭,你說得倒輕巧,難度可就高了去了啊!”
“你廢話啊,難度不高用你幹嘛?不對啊,我們折騰半天了,他怎麼一點聲息都沒有,你不是把他弄死了吧?”
說着忙撲過去查看,謝天謝地,熾只是陷入沉睡而已,活得好好的。
納蘭宵翔嘟嘟囔囔得有意見,說方淺晴對他缺乏應有的信任。方淺晴不理他,只是按照自己的記憶,說些整容方面的內容給他聽:“對於表面的疤痕,通常都是磨皮之類的來去掉。改變形象嘛,墊高鼻子啦,做尖下巴啦,拉雙眼皮啦之類的。如果改變輪廓,怕是要磨去一部分骨頭,,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又不是整容醫生。你自己慢慢琢磨去吧,我能提供的就是這麼多。反正你得把他弄得有所改變,又不能做醜了!”
雖然方淺晴說得籠統,可是納蘭宵翔聽着聽着,眼睛就亮了起來,彷彿想到了什麼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