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雪松居內就只有慕容飛雲和裡面休息的冷無心,安靜的周圍就連掉根針也能聽到,慕容飛雲推門走進臥室,站在牀沿看着沉睡中的冷無心。
心跳的聲音猶如擂鼓,聲音大的就連慕容飛雲自己都能聽得很清楚,掌心也有些溼潤,應該是出汗所導致的,緊緊握起手掌,慕容飛雲從未有過的緊張讓他渾身僵硬的有些痠疼。
深呼吸……深呼吸……慕容飛雲不斷的在心裡想着,剛剛在外面的時候對沈琪瑤說‘我愛她’的時候沒感覺到這麼緊張,現在是怎麼回事?感覺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有些期待,有些害怕,他怕自己說出以後,會得不到冷無心的迴應,或者是她不相信的眼神。
恐怕她只會認爲自己是在拿她尋開心的吧!她的性格是那樣的彆扭,彆扭到讓人抓狂的地步。
早在慕容飛雲進來的時候,冷無心就已經察覺到了,不,應該說她一直都沒有睡,而屋外沈琪瑤與他的對話也很清楚的傳到她的耳中,他的那句‘我愛她’說實話,還真是讓她渾身一顫。
得知自己並不是一廂情願的付出,冷無心的心情並沒有像別的女人一樣雀躍,相反的她有些害怕接受慕容飛雲的感情,因爲有冷無情的前車之鑑,讓她在期待談一場刻骨銘心的戀愛的同時也害怕會步上冷無情的後塵。
她不知道慕容飛雲的愛能夠持續多久,他與柳嫣然那麼多年的感情都能說變就變,那麼對她又能有多久呢?一個月?一年?還是幾年呢?沒有心的她在得到了那顆跳動的心臟後還能承受得住這種得而復失的絕望嗎?
冷無心不會自信到認爲自己可以在被傷得體無完膚的時候能夠堅強的站起來,冰冷太久的心太渴望得到溫暖的她又該如何面對那樣的傷痛呢?
她愛慕容飛雲,這一點毋庸置疑,她也相信慕容飛雲現在是愛她的,可是她卻無法確定他對她的愛是否有保質期。
屋中,一個躺在榻上假寐的女人和一個站在榻邊渾身僵硬的男人,一時間,屋中的氣憤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冷無心在等,等慕容飛雲開口,而慕容飛雲也同樣在等,他等的是冷無心醒來。
於是乎,抱着同樣想法的彆扭的兩個人就這樣在這詭異的氣憤中僵持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冷無心終於睜開了她那雙被濃密扇羽般的睫毛覆蓋住的丹鳳眼。
“你醒了!”慕容飛雲見她睜開眼,連忙上前扶她起身,柔聲問道。
“要不要喝點水?”
冷無心點了點頭,慕容飛雲便走到桌邊爲她倒了杯水折回牀榻旁,在冷無心身後的牀沿坐下,執起手中裝滿水的杯子遞到她的脣邊。
“我可以自己來。”冷無心抗拒的擡手扶住慕容飛雲端着水杯的手,有些不習慣慕容飛雲如此體貼的舉動。
“你什麼時候才能學得依靠我一些呢?”慕容飛雲略帶寵溺的柔聲說道,也很堅持要將水喂到她的口中。
真是的,這個男人是不是也太善變了?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捉摸不透,別的男人冷無心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可眼前的這個男人的心不也跟海底針一樣的讓人難以捉摸嗎?
無奈之下,冷無心只能順從的將杯中的水喝得點滴不剩,手中的杯子從她的紅脣邊移開,眼角瞥見一滴晶
瑩的水滴順着她的嘴角滑下,慕容飛雲握着空杯子的手頓時停在半空。
冷無心擡起手,想要擦去嘴角流出的水漬,卻被慕容飛雲阻止。
不是吧?這個男人真當我的手廢了嗎?冷無心在心裡無奈的嘆息着,她是不討厭這種被人捧在手心疼的感覺,可是卻也不會沉溺其中。
慕容飛雲拉着冷無心擡起的手腕,眼中跳動着癡迷光芒凝視着她粉嫩柔軟的雙脣,修長的手指擡起她的下顎,緩緩的向着那彷彿在誘他品嚐的嘴角的晶瑩貼去。
溼潤柔軟的舌尖輕輕舔去那一滴頑皮的水珠,感受到被親吻的女人倒吸氣的僵硬身體,像是在品嚐一道美味的珍饈,細細的描繪着她柔軟雙脣的輪廓。
“慕容……飛雲……”
淺淺的呢喃被對方盡數吞下,癱軟的嬌軀被強而有力的臂膀緊緊環抱,結實而又寬闊的胸膛宛如銅牆鐵壁,讓人倍感安心,這裡或許會成爲她的 避風港,亦或者會成爲埋葬她的最終墳墓,在此刻,冷無心都不想去管了。
就讓我任性的放任自己一次吧,哪怕最後的結局不是美好的,我也不想放過一個追求愛情的機會,無情姐姐,你會保佑我的對嗎?融化在慕容飛雲熾熱的親吻中的冷無心,在心裡默默的想着。
芙蓉帳內,冷無心擡起光潔的手臂,環上慕容飛雲的脖頸,嬌媚的輕啓紅脣,說出她對他的心聲,道出她對他承諾。
“雲,我愛你!”
慕容飛雲虎軀一僵,眼中盡是不敢相信,原本他是想要先開口對她說的,可現在卻被她搶先,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叫了他的名字,而且她還說她愛他,這讓他有種做夢般的不真實感,可身下嬌軀傳來的體溫又一再的提醒他,這不是夢,這是真的,她真的說她愛他了。
“心兒,我也愛你!”慕容飛雲低下頭,在她的紅脣上烙下一個淺啄,深情的告白。
隨着慕容飛雲的話音落下,他也進入到她早已爲他準備好的嬌軀,引領着她一同奔赴慾海的高峰, 共奏一曲旖旎的春歌。
激情過後,冷無心靠在慕容飛雲的胸前,淡淡的幸福油然而生。
就算只是短暫的幸福,也請不要讓它那麼快過去!
“心兒。”慕容飛雲輕聲喚道。
“嗯?”
“對不起!”
爲了以前帶給她的傷害而說的道歉似乎有些晚,但是總比什麼都沒說的好,不是嗎?
冷無心輕輕的搖了搖頭,她明白他所說的對不起是指什麼,比起道歉,他能愛自己多久,這纔是她所在乎的!
你若不離,我便不棄!
自從慕容飛雲與冷無心互吐心聲之後,兩個人的感情與日俱增,這讓沈琪瑤在安心之餘也爲這兩個彆扭的人感到高興。
在沈琪瑤的堅持下,在冷無心的不捨下,慕容飛雲安排護衛護送沈琪瑤回京,而這對戀人就像初嘗請滋味的少年少女一樣,沒事就膩在一起,這讓柳嫣然對冷無心更加的嫉恨。
寒煙小宛內,小蘭端着一碗冒着熱氣的湯汁走到在院中賞花的柳嫣然身後,恭敬地福身。
“夫人,您的藥已經好了,趁熱喝了吧!”
說着,便將托盤放到石桌上,端起裡面的藥碗遞到柳嫣然跟前。
“走
開。”柳嫣然煩躁地揮手朝着小蘭的手拍去,隨着一聲清脆的響聲,那隻盛滿湯汁的藥碗應聲而碎。
“嘶!”滾燙的藥汁灑在小蘭白皙的手背上,頓時讓她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出息的東西。”柳嫣然不悅地瞪了一眼小蘭,不屑的罵道。
“奴婢馬上去給您重新熬一碗送來。”小蘭不敢去看被燙傷的對方到底嚴不嚴重,含着淚收拾着地上被摔碎的碗的碎片。
“就算天天喝藥又有什麼用?我的病不也一樣好不了嗎?”柳嫣然看着這個自己從小住到大的寒煙小宛,落寞的喃喃低語。
她的病是根本就沒有辦法醫治的,在三年前,慕容飛雲請來了號稱神醫的段羽飛爲她診治,當時段羽飛說她體內有一種叫做‘蝕心草’的毒素,慕容飛雲對此曾經表示很奇怪。
因爲蝕心草乃是西域魔龍的獨門毒藥,而柳嫣然很少出門,他實在是不懂爲什麼她會中這種毒,其實這其中的緣由只有柳嫣然自己清楚。
都說久病成良醫,柳嫣然對自己的病也經常去翻看各種書籍、古典,終於有一天她在一本不知名的書籍中找到了可以緩解她病的配方,這種藥一般人都診治不出來,若非段羽飛號稱神醫,只怕也難以察覺得到,但是儘管如此,他依然診斷錯誤。
因爲這並不是蝕心草,而是一種和蝕心草很相似的藥,柳嫣然當時很害怕慕容飛雲追問她到底是怎麼中毒的,但是好在慕容飛雲對她一向很信任,相信她不會與人結怨,所以也沒有追問,只是派了人多方追查她中毒的原因,但是都沒有結果。
水天心,你爲什麼總是跟我作對?柳嫣然走到一盆開得正盛的鮮花面前,伸出纖纖玉手,掐下一朵大紅的花朵,放在鼻尖下輕嗅,而後惡狠狠的將它握在手心掐碎。
這是名叫英雄花的一種極爲珍貴的花,這盆花可是她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弄來的,而她體內的毒也正是由這盆花的果實提煉後作爲藥引來壓抑她的發病時的疼痛。
看來想要挽回表哥的心,她必須要加重藥量才行,不然的話,她將會被水天心那個女人不費吹灰之力打敗。
經過多日的思考,柳嫣然的腦海中已經有一個完美的計劃等待她的實施,現在她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一個適當的時機來爲她除去水天心以及她腹中的孩子。
在慕容飛雲經過兩個月堅持不懈的勸說下,冷無心終於答應與她拜堂成親,與柳嫣然平起平坐,而他們的婚禮也將定在一個月後的中秋舉辦。
原本冷無心堅持不同意,可是面對慕容飛雲死纏爛打外加柔情炮彈的攻擊,最終還是敵不過他,不忍心他成爲衆人口中的負心漢而點頭同意。
是的,慕容飛雲說的沒錯,他錯把兄妹之情當成男女之愛用在了柳嫣然的身上,可既然他已經娶了她,他就得對她負責,本來她的身體就不好,而慕容飛雲也不想再因爲自己的過失讓她的病情加重。
冷無心愛慕容飛雲,她也能夠理解慕容飛雲所說的,古代畢竟不像在現代,離婚可以再婚,在古代,被休棄的女人除了要揹負棄婦的罵名,有的更甚至因爲承受不住被夫家休棄的事實而失去生命,冷無心不希望自己所愛的男人的心中始終住着一個女人,一個心懷愧疚,自己永遠無法消除的女人,所以她同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