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愷華。”凌愷華說出自己的名字,他希望她能記住這個名字。
之所以不吐露自己的身份,那是因爲他希望她記得的是他凌愷華的名字,而不是他那猶如枷鎖一般牢牢束縛住他的身份。
“對於路人甲,我沒必要知道你的名字。”冷無心再次狠狠的扔下一個炸彈,炸的凌愷華愣在原地許久無法回過神來。
路……路人甲……嗚嗚……你可以再狠心一點嗎?好歹我也是個皇帝啊,你就用路人甲來形容我,太狠心了啊!
欲哭無淚,哭笑不得,凌愷華自出生以來第一次有了這種感覺,很新奇,也很苦澀!
烈端着茶走進來的時候,就看着自家主子一副委屈的模樣坐在牀沿,心裡對剛纔發生的事也大概能夠猜測到一些,不知爲何,烈卻像是突然放鬆了一般,心裡對凌愷華什麼也沒做到感到一絲開心。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他有種背叛凌愷華的罪惡感,到底是因爲什麼,他卻說不出來,只知道自己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怎麼了嗎?烈!”凌愷華察覺到烈的異常,不禁詫異的問道。
“沒……沒什麼!”烈回過神,恭敬的回答道。
“烈,朕說過很多次了,就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不要這樣拘束,你怎麼就聽不進去呢?”凌愷華見他恭敬的模樣,不禁嘆息道。
唯有在烈的面前,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縱然有着尊貴無比的身份,但他依舊沒有自我,他的一言一行,甚至是一個小小的舉動,都能被人與家國政事牽扯到一塊。
他……就像是爲了別人而出生的存在一般。
“皇上,稍微休息一會吧,我們還要在早朝前趕回宮。”烈低聲說道。
“那麼,烈可要侍寢呢?”凌愷華邪惡的笑着起身,朝着烈一步步走去。
“朕一個人睡甚是寂寞呢!”
回答他的是烈驚慌失措的神情和他倉惶逃離的背影。
“烈真是太可愛了!”看着烈的背影,凌愷華在桌邊坐下,單手支撐着下顎,喃喃自語道。
出了凌愷華的府邸,冷無心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懸掛在府門上方的牌匾,只見上面隱約可見‘華王府’的字樣隱在黑夜之中。
“華王府?切~還是個王爺呢!”冷無心嗤鼻自語。
不過,這個華王也真是可憐啊,王府里居然就只有他和那個叫烈的護衛兩人,看來這個王爺也不是那麼的招人喜愛啊!
趁着天色還早,冷無心想着自己來這個黑水皇朝的京城也有幾個月了,還沒好好的去逛過這裡的夜市,便獨自一人漫步在喧譁熱鬧的大街上。
隨便在一個街邊小吃找了個位置,冷無心叫了一碗餛飩,邊吃邊看着喧譁的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流不息。
一碗餛飩吃完,冷無心呆呆的坐在那不動,老闆見狀走過來,躬身問道。
“姑娘,你還好吧?”
“我沒事,多少錢?”冷無心回過神,吶吶的問道。
“五文錢!”老闆答道。
冷無心從錢袋中拿出一兩銀子遞給老闆,起身正欲離去,卻被老闆叫住。
“姑娘,還得找你錢呢!”
“不用了!”說完,冷無心離開了小吃攤,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絲毫沒有
察覺身後有幾個獐頭鼠目的人尾隨其後。
漸漸的,冷無心越走越人越少也越偏僻,四周越來越黑,能見度幾乎已經沒有了,冷無心根據記憶慢慢的走在漆黑的路上,心裡想着,以後走夜路回家還是要準備個燈籠好一些。
突然,冷無心的手臂被人猛然拽住,身體緊接着就向後撞進一個胸膛上,一股刺鼻的酒臭味撲鼻而來,刺激的冷無心差點吐出來,一道鋒利冰冷的刀刃隨之被擱置在她的咽喉處。
“別動,否則別怪大爺不客氣了!”帶着酒臭味的威脅隨之傳進冷無心的耳中。
嘴角輕輕揚起一抹嘲諷,冷無心可真是從來沒想過嘴角會遇到這樣的情況,被人搶劫,呵呵~還真是一種新鮮有趣的體驗啊!
來到這個被架空的朝代後,她是體驗了各種沒有體驗過的狀況啊,第一次結婚第二天就被人休了,第一次懷孕就被人設計胎死腹中,第一次對一個男人動情就被他利用,呵呵……這些第一次還真是讓她刻骨銘心啊!
“要錢?”
冷無心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慌亂,反倒是身後的人因爲她的態度而渾身一僵微微呆愣,就這一瞬間的時間,就足夠冷無心做出一些自救的事情來了。
但是令冷無心驚訝的事情在她準備動手的同時發生了,還沒來得及回頭,就只聽身後傳來一聲悶哼,緊接着扭住自己胳膊的力道鬆了下來。
“你沒事吧?”一道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我該說謝謝嗎?”冷無心頭也不回的說道。
“不必!”對於冷無心傲慢的態度,來人也不在意,只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的靜靜地走在漆黑的巷子裡,誰也沒有開口,只是後者在心裡疑惑的想着,她一個單身女子,何以會住這麼偏僻的地方,今夜是他跟在她身後,要是他不在呢?那她豈不是很危險嗎?
走了約摸一刻鐘的時辰,冷無心在一間名爲‘清風小築’的大宅前停下腳步,身後的人也跟着停下步伐。
“我到了,回去告訴你家主子,下次別再這麼多事!”冷無心說完,徑直朝大門走去,推門而入。
我跟在你身後跟皇上無關!待到冷無心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那人才轉身離開。(親們猜猜是誰跟在冷無心身後保護她,猜對的下一章節,夢免費贈送手機客戶端閱讀哦!答案在書評區留下即可!)
第二天,冷無心一如以往的來到紫韻蝶飛,剛跨進大門,周大生就關切的走了過來。
“小姐可是沒休息好?”
“嗯!”被人擄走還被人搶劫,折騰到大半夜,怎麼可能會休息的好?
“那小姐今天就回去休息吧,店裡有我和大福看着不會有事的!”周大生勸道。
冷無心覺得很奇怪,爲什麼每一次周大生都能察覺到她的異常,她自認掩蓋的很好,可還是被他一眼就看出來。
冷無心不知道的是,周大生除了在工作的時間外,目光一直都放在她的身上,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在眼裡,每當他看着她帶着難以察覺的疲憊來到店裡,他的心就痛得快要讓他無法呼吸。
即使是這樣,他也依然選擇沉默,他深深的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也知道像她這樣完美的女人不可能會看上自己,能夠在她的手底下
做事,能夠在她的身邊默默的守護她,對他而言就夠了!
“那麻煩你們了!”冷無心也確實感到很累,想着交給周大生兄弟也沒什麼不妥,便走出紫韻蝶飛,準備回去好好休息一天。
與此同時,黑水皇朝的御書房之中,凌愷華看着手中的奏摺,眉頭緊鎖。
今天早朝除了討論一些要務外,許多大臣紛紛遞上要求他立後的摺子,說什麼爲了血統純正,他現在又不是沒有妃子,只要她們的肚子爭氣,生下來的皇子不也一樣是淩氏皇族的子嗣?
他真搞不懂,那些大臣都很閒嗎?天天盯着他的後位和子嗣幹什麼呢?有那功夫,還不如多關心下民間疾苦。
“皇上。”烈將參茶放在凌愷華的手中,輕聲喚道。
原本他可以不用做這種爲凌愷華端茶送水的瑣事,但是他不放心將這事交給內侍做,而凌愷華對他也極爲信任,所以他也就樂得能夠多爲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烈,你說這些大臣是不是都吃飽了撐得慌?”凌愷華放下手中的奏摺,端起溫度適中的參茶淺啜了一口。
斜睨了一眼平攤在書案上的奏摺,烈多少也能理解凌愷華爲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但是誰讓他是皇帝呢?
“他們也只是關心皇上!”烈說着言不由衷的話。
“從什麼時候開始,烈也對朕說這種口是心非的話了呢?”凌愷華正欲擺放茶碗的手一頓,繼而說道。
關心?他們關心的從來就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的身份能夠爲他們帶來什麼樣的榮耀與富貴。
如果非要立後,但也不是不可以,不期然的,一張清冷絕美的容顏浮現腦海,只是他不覺得那個女人會乖乖的就範。
烈沉默不語,他不知道除了這麼說之外,還能說什麼?就算說了,又能改變什麼呢?
什麼都改變不了,皇帝依舊是皇帝,該爲了鞏固手中權利的時候,他還是一樣要爲了這些利益做出違心的事。
凌愷華早就知道這一點,現在這樣說,不過是宣泄心中鬱悶的一種方式罷了。
展開昨日在王府之內做的畫,癡癡的凝視着畫中之人,凌愷華提起狼毫在一旁寫着: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看着凌愷華最後的問號,烈不禁在心頭想,或許皇上也不確定她是不是願意與他執子之手,與之偕老吧!
心隱隱作痛,烈微微皺了皺眉頭,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他不知道是爲什麼,他只知道皇帝寫的那段話讓他的心微微刺痛。
默默地退出御書房,將一室清淨還給他效忠的主子,隱身在暗中守護,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是這樣,只是如今他的心有些靜不下來。
心裡想的,腦海中浮現的,全是冷無心的畫像以及凌愷華在畫像上提筆寫下的詩句。
用力甩了甩頭,想要將一直困擾自己的影像甩開,奈何這道身影就像是深深的刻畫在心頭一般揮之不去。
這是爲什麼呢?爲什麼遇到這個女人之後,自己的行爲變得怪異起來了呢?
冥思苦想許久之後,烈在心頭得到一個結論,一個荒誕可笑的結論。
“原來如此!”烈隱身在茂密的樹葉遮蓋的枝椏上,恍然大悟的喃喃自語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