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中出錯可能是大部分人的毛病,硃砂這種東西一般的家庭裡面是沒有的,而符籙也不是什麼常帶着東西,所以這一切都得從新開始。
我翻着自己的背囊,裡面有我從家裡帶來的所有物件兒,可是令我困惑不解的,好像我的東西被什麼人翻動過,裡面的物品都挪動了位置,硃砂還有符籙用的黃紙都不翼而飛了。
我正感到焦急,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陸伯伯急匆匆的回來了,一進門就直奔陸瑞臣的房間而去,似乎失去了對我的熱情,眼睛裡面不時地閃爍着躍動的淚珠。
“孩子,你怎麼了?”拄着柺杖的陸伯伯顫顫巍巍的走進了陸瑞臣的房門,隨即傳來了悲痛的哭聲,那可是撕心裂肺的痛楚,發自內心的宣泄。
找不到必需的東西,陸伯伯又突然的殺了進來,看到了死去的陸瑞臣,這些都是有預謀的,絕對的是有預謀的。
而且從盜竊了我必須要用到的東西來看,這個小偷一定是一個門內漢,他清楚要想挽救陸瑞臣的靈魂,必須要做什麼,所以提前偷走了那些東西,緊接着又將陸伯伯給安排了進來,這樣的話現場進一步的被破壞了。
也就是說解救陸瑞臣的機會都被事先安排好的事件,給破壞了,是誰要一定置陸瑞臣於死地呢?
連個靈魂也不放過,這也太狠了,我正思考着,忽然一陣尖利的救護車的警笛聲呼嘯而來,我這才意識到原來是陸伯伯撥打了急救電話。
沒有屍體,也就宣佈瞭解救陸瑞臣靈魂的行動徹底的失敗,此時的陸伯伯已經是神情迷惑,沒有了往日的清明,就像是被控制的機器,按着既定的程序在行動。
“陸伯伯,你怎麼不行信我呢,你看這是我爹打過來的電話,你連我爹也不相信了嗎,我一定會給瑞臣哥哥找一個好歸宿的。”我苦口婆心的勸解着陸伯伯,希望他能夠回心轉意,還是不放過最後一個希望。
可是陸伯伯就像是失去了睿智的判斷力,變成了一個倔強執着的老頭子,一聲不吭的望着死去的陸瑞臣。
不久擔架擡着陸瑞臣離開了這座別墅,因爲陸伯伯年紀太老的緣故,院方只允許我一個人跟着救護車疾駛而去。
“越梨是嗎?”一名急救醫生從急救室急匆匆的走了出來,一臉困惑的看着我:“你是死者的家屬嗎?”
從他的眼睛裡面,我分明看出來了不解的疑惑,目光之中閃爍着不可思議的神色,並且有些不善的死死地釘住了我的眼神。在拆下皮手套的同時,從兜裡取出來了手機,撥打了110號碼。
“我是。”我也同樣不解的看着他的舉動,“爲什麼報警?”
“死者已經身亡至少四十八小時了,體內組織很多都出現了的跡象,屍斑隨處可見,爲什麼才送過來,難道真的不知道死者已經死亡了嗎?”醫生厲聲質問着我。
說實在的,我雖然早就推測出來陸瑞臣的靈魂已經託不住身體了,可是沒有想到他居然都到了這樣的程度,要知道就算是借屍還魂那個身體也必須是完好無缺的,像是這種狀況我也是很難解釋。
在湘西的趕屍行當裡面,那些屍體確實是死去的人,並且完全可能是一些肢體不全的怨魂,但那是趕屍,而陸瑞臣卻是依舊可以說笑自如的人,怎麼會出現這個狀況,憑藉我的修爲很難解釋清楚。
不久警車如臨大敵一般的包圍了醫院,爲首的長官,拿着屍檢報告,同樣是一臉錯愕的望着那名醫生:“你沒有搞錯吧,死者陸瑞臣可是陸氏集團的公子,今天還在舞會現身呢,老子親自出席的,我看你別有用心。”
面對着長官的質疑,醫生更是顯得錯愕,驚異,不時地看着屍檢報告,嘴裡面自言自語的說道:“我親自做的屍檢,沒有可能出現這樣的紕漏啊。”
爲了確定自己沒有做錯,醫生又一次的返回了急救室,長官在外面跺了跺腳步,不耐煩的也跟了進去,想進一步確定一下到底是哪裡出現了錯誤。
“你再根我開玩笑嗎?”忽然從急救室裡面傳來了長官大聲的呵斥聲,幾乎將那名醫生罵的體無完膚,外面站着的人都一個個的面面相覷,不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見鬼了,屍體不翼而飛了。”那名不敢相信發生了這樣詭異的事情的醫生跑了出來,一把揪住了我的胳膊:“越梨是吧,陸瑞臣是你送來的對吧?”
我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就被快要發瘋的醫生拽進了急救室裡面,我被他拽的幾乎都沒有機會跟上他的腳步,三步並兩步的也跟着闖了進去。
一進去整間急救室裡面除了那些當時急救的物品之外,牀上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感到大惑不解的醫生將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了我的身上。
“越梨你告訴他,死者是你送來的,我剛剛在這裡給他做的屍檢。”
長官自然是不相信他的說法,“死了兩天以上了,哼哼哼,你的想象力真是比火星人還厲害,寫科幻小說去吧。”
我也同樣的表現出了莫大的困惑,這裡居然沒有陸瑞臣的屍身,這讓我聯想到了神經病院天井發生的怪現象,塌方不假,可是引起塌方的就不那麼簡單了。
天井那裡是怨氣引爆了地下的瓦斯,無名火也是火啊,可是這裡的屍體莫名消失現象,可就沒有那麼簡單的解釋了。
毀屍滅跡,這四個字開始不斷地在我的腦海裡面呈現,難道陸瑞臣的身體裡面也蘊含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長官十分不滿的瞪了那名顯得有些驚慌失措的醫生一眼,惡狠狠的說道:“你要是看着我們很悠閒的話,我不介意請你進去喝茶。”
然後就在不滿的收隊聲中,稀里嘩啦的帶着隊伍走了,這個多事的醫生,發瘋了似得,捂着自己的耳朵以買米衝刺的速度逃離了。
他爲什麼逃離,還要捂着耳朵,莫非是出現了幻聽?突然我的前胸不時地顫動着,還發出來了紙張挼搓般的聲音。
這不是曉曉臨行前留給我的那封信嗎?我似有所悟的取了出來,想必是這就是那個需要打開的時刻吧。
當我拆開了信封,看到了曉曉早已經將整個事件記述下來了,看完之後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我只是在傳說中聽到的邪靈陰陽術真有其人。
雖然曉曉極爲隱諱的將整個事件描述出來了,可還是有很多不詳細的地方,不是曉曉不知情,就是有令她不敢說的勢力存在。
心中反覆提到了那個陰陽術的傳承者,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棍小人,心狠手辣的角色。
爲什麼他要選中陸瑞臣,讓他借屍還魂還是一個未解之謎,曉曉也只是略知其一不知其二,裡面深諳的道理,還需要我的進一步努力纔可以調查出來。
對於我們陰陽師來說,沒有了屍身就不可能讓死人說話,除非誰願意作爲替身讓鬼魂上身。
我圍繞着莫名其妙消失的陸瑞臣躺過的牀位,腦海裡飛快的略過了那些曾經接觸過得東西。
移魂術、攝魂法、障眼法都不像是現在發生在我眼前的這件怪事情。
也許只有等到我的老爹前來纔可以將這些不解之謎解開。
好像並沒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我無奈的只好返回了陸伯伯別墅裡,誰知當我回去之後,陸伯伯居然滿面春風的在給鮮花澆水呢,似乎對於陸瑞臣的死無動於衷,好像那不是他的兒子。
“哎呦,這不是越梨嗎,你這個小丫頭什麼時候來的,你爹呢,一起來了沒有?”當看到我站在他的面前,陸伯伯首先就是大爲的吃驚,問了我以後,便開始用目光在我的身後搜索起來我爹的身影。
我錯愕的望着滿頭銀絲的陸伯伯,心裡面不由得產生了憐憫之情,不無憂傷的說道:“陸伯伯,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要太悲哀了!”
“啊!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爹他……”陸伯伯忽然停下了手中的活計,開始認真的對待我。
看到了陸伯伯滿是關愛的眼神,我去,我算是名白了,他還以爲我在說我自己呢。
“不是,我是說瑞臣哥哥。”我極不情願的提到了陸瑞臣的名字,我生怕陸伯伯一聽到自己心愛的兒子不在了,會十分的傷心,可是哪裡想到,我剛剛提到了陸瑞臣,還有些不安的時候,卻看到陸伯伯的眼神裡面瞬間閃爍出來了一絲懷念的憂傷,不過很快的就恢復了剛纔的神情。
“呵呵呵,越梨啊,你來了我很高興,那小子雖然離開我了,但是你陸伯伯是一個想得開的人,要不怎麼能活的這麼沒心沒肺呢。”
我再一次陷入了迷茫之中,陸伯伯對我的回答居然是他早就知道了這些,並且還一直在詢問着我爹爲什麼沒有和我一起來。
“花開了!”我順着陸伯伯喜悅的笑臉,看到沐浴在陽光之下的鮮花,敞開了笑臉,只不過我不論是怎麼看,都感覺那些花朵更像是骷髏露出淫邪的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