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正是努爾哈赤之子皇太極滿月的日子。
輕風拂柳,萬里無雲。
努爾哈赤一大早就身着黃緞暗龍袍,笑容滿面地迎接前來祝賀的親朋好友,部下士卒,並以最隆重的民族習俗,專設吃肉大典,招待客人。
來賀的客人有邀請的,也有不邀自來的過路的外地人。
客人進棚臺,八、九個人盤腿坐在席墊上,自動圍成一圈。
坐定後,阿哈端着方圓二尺的銅盤,盤裡放着不加鹽醬的十斤重的方塊豬肉,放在衆人中間,接着再端上一隻大銅碗,碗裡盛滿煮肉的肉湯,湯裡放着一隻大銅勺。同時每人面前擺着小銅盤。
開宴後,侍者又端來一個大瓷碗,碗裡倒上成壇的高粱酒,接着輪流捧碗呷一口酒,然後就各自用小刀割肉,邊吃邊談。
努爾哈赤以如此隆重的儀式,紀念兒子不足周步的“生日”。頗受其妻葉赫那拉氏的歡心。她懷抱着白胖的皇太極,穿行在上百人的席間,受衆人慶賀,忙得不亦樂乎。
日斜過午,蓆棚裡依然親朋滿產,笑語不斷。
努爾哈赤和那拉氏剛回到後院前樓,想歇息片刻,忽聽前院鼓樓鼓樂大作。
不一會兒,一阿哈進屋稟報:“大人,葉赫部酋長納林布錄大貝勒前來賀喜。”
努爾哈赤把納林布錄迎進樓內,當即盛情招待。
納林布錄一蠱一蠱地喝着老酒,小圓眼瞅着努爾哈赤,豎起大拇指道:“老弟可謂女真人的奇才,可與先人阿骨打、金太宗、金熙宗比美,自興兵之後,旗開得勝,開疆擴土,事事如意,之後,必定平復天下,做一代天子。”
納林布錄說到“天子”一字,馬上站起來,行禮,對努爾哈赤表示盡忠。
努爾哈赤並不願意聽如此肉麻的吹捧。
但又要逢場作戲,只得敷衍應酬道:“老兄過獎,過獎!小弟只是從小挖參的凡人,哪比得了牛馬萬匹的葉赫河岸土默特族。”
納林布錄聽了十分得意,就藉機自吹自擂起來:“當年吾祖可謂蒙古強汗,滅納喇部,佔葉赫河,以後先祖曾受封於明朝,爲朝叔衆事,吾父與其兄清佳努,是葉赫城名門大戶,號稱不可戰勝的‘二努努’……”
納林布錄還要再說,努爾哈赤趁敬酒的機會,問道:“老兄,你還記得你家祖宗褚孔格,你父親楊吉努,你伯父清佳努,爲誰所害嗎?”
趾高氣揚的納林布錄,一時象癟了氣的皮球,不再言語。
原來,萬曆八年褚孔格,由於明朝暗中支持,被哈達部所殺。
其父及其伯父,也在萬曆十三年,被李成樑密謀所害。
席間靜了片刻,努爾哈赤異常動情地說道:“老兄歲比我長,見多識廣,可千萬不要忘掉你的仇人是李成樑。”
站在一旁待酒的葉赫那拉氏勸道:“大阿哥,人親莫過骨肉,大丈夫應該記住世仇,且莫幹那些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納林布錄自覺無理,他咂着嘴脣,把酒蠱往桌上一放,直眼瞅着葉赫那拉氏。
努爾哈赤見此情景,馬上將妻子,待女勸走。
女人們走後,努爾哈赤就單刀直入地對納林布錄說道:“老兄多年不到山寨,見面本不應提過去的事,可是,爲了女真的安全,後輩,我想還是把話說清楚好。”
納林布錄是有名的花狐狸,眼前他見衆人求和心切,就滿臉堆笑地說:“歷來和爲貴。其實,兄弟也沒有跟建州仇殺的意思,只不過寫封信,開開玩笑,看兩位老弟是否對我有善意。”
“這個玩笑,可開得不小。”
努爾哈赤信以爲真,哈哈笑道:“我想葉赫的後輩,不會是不仁不義的人。”
說着他舉起酒蠱,提議道:“爲建州與葉赫的世代友好,幹。”
“等等。”
納林布錄霍地站起來,咬破自己的左手中指,鮮血滴在一個大藍花瓷碗裡,對天起誓:“爲世代的友好,咱們今天在座的,對天喝血酒。”
舒爾哈赤第一個響應,也咬破左手中指,把血滴在藍花瓷碗裡。
其他人依次如此。
當輪到努爾哈赤時,忽然一個男阿哈闖進屋裡,走近努爾哈赤的身邊,伏在他耳邊唸叨了幾句,努爾哈赤隨着阿哈走出客廳,直奔鼓樓的樓下。
努爾哈赤剛邁進腳,妻子葉赫那拉氏就撲通向他跪下,道:“爲妻有一事相告,不過您千萬別傷害我的兄長。”
努爾哈赤一時莫名其妙,就繃着臉兒望着妻子。
經葉赫那拉氏一細講,他才明白。
原來,納林布錄今天來拜賀使的是笑裡藏刀之計。
三天前,他已與扈倫四部密謀好,今晚要劫建州北面的戶布察寨,然後待機直取費阿拉。
“此話當真?”
努爾哈赤聽完反問道。
葉赫那拉氏馬上向納林布錄的待女打了手勢,說道:“這都是她親口對我所說。”
努爾哈赤回到客廳時,已不見納林布錄的蹤影,他氣得雙手發抖,抓起瓷花藍瓶摔個粉碎。
努爾哈赤應即召集部將議事,決定當即兵分兩路,出征迎敵。
傍晚,費阿拉山城十分寧靜。
參戰的兵士分兩隊,一隊由安費揚古率領,另一隊由努爾哈赤親自統領。
新月如鉤,山路崎嶇,努爾哈赤帶着一路人馬,翻過界藩山,下往北行。
忽見一路人馬,正舉着火把,由東向西而行,努爾哈赤馬上派哨探前去查探。
不一會兒,哨探回來稟報:“前面是哈達部大貝勒孟格布錄率領的人馬。”
族擁在努爾哈赤前後的幾員部將,一聽前面有敵,一個個躍躍欲試,準備一戰。
努爾哈赤見此情景,笑道:“衆將莫急,有的是仗打,今天我們要打的是伏擊,切莫心急,因小失大,破壞全局。”
黎明時分,努爾哈赤率領部分人馬在哈達部的富兒家齊寨,放火燒了幾堆柴火,以引哈達兵回身急救。
行在半路的孟格布錄見富兒家齊寨方向火光沖天,趕忙撥馬加鞭,急馳山寨口中不停地叫喊:“保住哈達!保住哈達!”
孟格布錄是哈達部左都督王臺的兒子。
哈達部原是女真族中最強大的部族,居住在松花江北岸呼蘭河以殺的塔山左衛,其祖被封爲都督企事,以後遷到開原靖安堡廣順關外小清河上游居住。
到了王臺襲職爲左都督時,他效忠大明朝,深得遼東總兵李成樑的清睞。王臺死後,十九歲的孟格布靈承襲父職,但由於家族內訌,勢力漸弱。
於是,他就靠攏葉赫,以圖東山再起,所以這次劫掠建州部,戶布家寨,他一馬當先,可惜,昨天劫掠戶布寨寨收益甚少,已十分後悔。
今天自己的寨堡,若被他人洗劫,豈不是賠本又折兵的事嗎?
努爾哈赤騎着鐵青馬來到一座山口,錦見前面塵土飛揚,料定哈達兵已到,於是他立即叫部衆後退,以單騎引敵到設伏處。
孟格布錄跑到前邊,一看只有一人殿軍,心中暗喜。
他忙揮手,左右護衛馬上衝過來,這時右邊的那個護衛看清了前面那人就是努爾哈赤,連忙對孟格布錄喊道:“都司大人,前面那個就是努爾哈赤。”
孟格布錄回頭問道:“你看清了嗎?”
“沒錯,我敢拿腦袋擔保。”
孟格布錄眼看戰機已到,馬鞭揮得更有勁了。右護衛見主子求戰心切,就立即衝上去,恨不得生擒努爾哈赤,在主子面前報頭功。
努爾哈赤見衝上來的護衛離自己只有一丈多遠,馬上引弓搭箭,回身從馬脖子一側,連發二箭,正中護衛的馬腹,那馬驚叫着,調頭後竄。
努爾哈赤騎的鐵青馬,跑着,跑着,失蹄了,把努爾哈赤甩下馬來,幸虧右腳掛在馬鞍上,身未受傷。
孟格布錄見努爾哈赤摔下馬來,馬上疾馳而至。
努爾哈赤見勢不妙,就忍着疼痛,折身下馬,嗖的一聲向孟格布錄發出一箭,正中馬的前胸,孟格布錄從馬上跌了下來。
蓋格布錄的左衛士手疾眼快,他見主子馬傷有險,就趕忙跳下馬,把自己的馬讓給孟格布錄,把主子攙上馬,往後逃竄。
努爾哈赤見孟格布錄沒進入伏擊處就後撤了,連忙組織就近的少量兵士追趕逃竄之敵。
努爾哈赤追到哈達河邊,殲敵十多人,獲甲六副,擄馬十八匹。他見哈達兵已多數過河,就勒馬停蹄。
努爾哈赤剛想收兵,忽見身後飛來一隊人馬,殺聲震天,聲震峽谷。
努爾哈赤佇馬橫刀,朝遠方看去。
只見煙塵滾滾,不一會兒,一隊三十多人的葉赫巡邏哨探追來。
那爲着的哨探遠遠看見繡金雲龍的建州驍騎大意,立刻驚叫道:“努爾哈赤!”
葉赫兵耳聽努爾哈赤的名字,一個個心驚肉跳,於是撥馬而逃。
這時,行在半途的葉赫、烏拉、輝發三部人馬,聽說益格布錄落馬跌傷,大軍潰逃,也就不戰自潰了。
納林布錄率衆回到葉赫城。心中怏怏不樂,他發現部將與兵士每當談起努爾哈赤都如鼠見貓,望而生畏。
納林布錄忽生一計,叫阿哈把布寨找來,當日商定找一個石匠,刻一座小石碑,趁努爾哈赤修堂子的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提前埋在堂子的地基下。
到了九月九日這天,旭日方升,努爾哈赤邀衆部將登雞鳴山。
在山上欽菊花酒,圖魯升最愛喝酒,他第一個來到早就選擇好的松樹林,與包衣阿哈們在草地上鋪上毛毯,擺好坐墊,準備好八個酒碗,等着衆人到來。
雞鳴山鬆衫青青,紅楓如火,山野裡一片黃色的山菊花,放出撲鼻的幽香。
不一會兒,額亦都、葉克書、勞薩、博爾晉、安費揚古相繼徒步登上島來。
努爾哈赤今天心清特別好,一是結義兄弟相聚;二則大明朝封他爲“龍虎將軍”的敕書早晨已到,焉能不喜?
圖魯升見兄弟們相繼坐好,就用自釀的菊花酒,咕咯咕略地倒滿了各人面前的酒碗,將有各的山珍海味,扒能掌、燒鹿筋、山雞燉猴頭、螞螂海、蝦仁川筍、涼攔龍鬚菜、糖酥紅鱗魚等—一端上來。
大夥舉起酒碗,葉克龍首先祝辭:“諸位兄長、兄弟,今天是重陽之日,首先爲我們兄弟團聚乾杯!”
“幹!”
衆人開懷舉杯一飯而盡。
葉克書喝完,接着講起汝南人拜師登山的故事。
傳說在東漢時,有個汝南人曾拜一個道士爲師。
一天道士對汝南人說:“九月九日這天,你家有大難。”汝南人聽了大驚,就請道上幫他找個解救之法。
道上說:“明天你帶些菊花酒登山暢飲,便可免災。
到了九月九日這天,汝南人—一照辦,傍晚回家一看,羊圈裡士只綿羊全部暴死。他求見道士問明緣由。道上說,你若不登山飲酒,恐怕你也得暴死。“所以,從此九月九日登高避災的風俗傳下來了。
圖魯什吃得滿嘴冒油,他望着葉克書說:“我不信!我不信!”
努爾哈赤見此情形,就接過話茬說道:“老話講,入鄉隨俗,風俗有一種無形的力量。
風俗中有民心,歷史上凡成大副業者,都要順乎民心,辦事合民意。我們女真人要想重振大金偉業,一要靠咱們首領的精誠團結,二要順乎民心。“圖魯什興奮地說道:“聽都司這麼說,今天修堂子的事,就要奠基破土嘍!”
葉克書說道:“你們看,這是大明朝頒發的敕書,封愛新覺羅.努爾哈赤爲‘龍虎將軍’。”
大夥爭搶着看金光爛爛的敕書。
圖魯什一時激動起來,他爲兄弟們一一滿上一碗酒,自己舉過頂道:“爲將軍的榮升,幹!”
兄弟們同時一欽而盡。
大夥你一言,我一語,自豪地回顧了起兵以來,攻圖倫、奪兆嘉、取瑪爾墩、戰界著、哲陳、連破安圖瓜爾寒、貝歡寨、巴達爾城、章嘉城的歷程。
最後努爾哈赤頗有感慨地說道:“要想打勝仗,一定靠將帥足智多謀,敢衝鋒陷陣,二要靠能攻善守,敢打敢拼的兵土,打仗,打仗,敢打才能取勝。”
日至中天,忽然一探馬跑上山來,向努爾哈赤打平道:“請將軍下山破土!”
天過午時,在夾哈河岸虎蘭哈達山腳下,工匠們拔去早釘的木樁,開始掘土奠基,修堂子。
鍬鎬齊舞,叮叮噹噹,十分熱鬧。
在地基正中,大約挖了三尺深的地方,一個工匠突然挖到一塊石碑,他小心地鏟去碑上的溼土。
只見石碑正同刻着彎彎曲曲的六個字。
工匠們鋪紙拓片,送給努爾哈赤。
努爾哈赤在城內小樓上接過碑文,仔細一看,不禁一驚。
他望着篆刻碑文,小聲念道:“滅建州者葉赫。”
隨之冷笑道:“哼!好個納林布錄!你打仗打不過,就施起詭計來!老子不是菩薩迷,想在我面前搞鬼把戲,妄想!”
想到這裡,他把安費揚古叫到跟前,命令道:“快去叫工匠們把石碑砸碎,給老子當奠墓的碎石。”
石碑剛剛砸碎,努爾哈赤派到葉赫的密探氣喘吁吁地闖進山城,奔向努爾哈赤的房間,打揖後,說道:“早晨納林布錄與布寨密商,葉赫出兵一萬,哈大、烏拉、輝發三部合兵一萬,蒙古科爾沁,錫伯、卦勒寨三部及長白山珠舍裡,訥殷二部,也出兵一萬,共三萬人,將兵分三路向建州圍剿。”
努爾哈赤笑道:“此事我早有所料,但不知何日發兵。想不到今天果然來了。”
密探退下,努爾哈赤派卓羅帶着十餘個探馬,立即出動,密切注視敵人的動靜。
隨後,努爾哈赤馬上召集各路部將到客廳議事。
部將們都住在外城,離內城有一、二里路。
不一會兒,額亦都、安費揚古、圖魯什、葉克書、何和裡、費英東、舒爾哈赤相繼進屋,先後在裡屋轉圈炕上坐好。
努爾哈赤鎮靜地把“九部聯軍”來犯的消息向大家做了介紹。
舒爾哈赤還沒弄明白放軍,將從何方面來,就臉色發白地驚歎道:“三萬大軍鋪天蓋地而來。我們萬把人,咋能抵禦得了呀!”
他本來在南炕盤腿而坐,說着,說着,屁股就蹭到炕沿,手腳利索地穿上草鞋,就要破門而去。
努爾哈赤見弟弟如此驚慌,心中不禁暗笑,隨之安撫道:“莫急!莫急!”
好開玩笑的葉克書見此情景,按捺不住自己的情感,就含蓄而詼諧地說:“二貝勒的魂今天好象落在家裡。”
安弗揚古給葉克書使了個眼色,就插了句話,說道:“三萬大軍並不可怕,當年諸葛亮用空城計,還大敗司馬懿二十萬大軍呢!”
努爾哈赤耐着性子,安慰道:“大家在一起商量對策吧!”
舒爾哈赤不耐煩地道:“商量什麼?這都怨您一個人!”
他湊近努爾哈赤,嗓門提高了一半,道:“當初納林布錄差人跟你要兩個寨子,你把人家轟走!後來人家親自上山來‘朝拜’你這‘土皇上’,你又說人家使的是‘笑裡藏刀’計,這回可好,人家來了三萬大軍,來討你的命啦,看你還逞能?”舒爾合赤的奚落挖苦,把努爾哈赤激怒了。
他霍地站起來,在炕上象根鐵柱子,放開洪鐘般的嗓子,說道:“維護女真族的團結,反對分裂,是每個布庫裡雍順後代的責任,這叫什麼‘逞能’?爲了女真族的子孫再不受人欺凌,別說是死,就是刀山火海,我們要也撲上去!”
“好,好!”
舒爾哈赤又氣又急,腿發起抖來,他邊說邊退,走到門口,雙腿站在門檻上,又道:“這個仗,你有本事你打,我……”他話沒說完,轉身就走。
努爾哈赤氣得操起木棍追向門口。
努爾哈赤跑出門口,忽然哨探卓羅飛馳來報:“敵軍三萬集中於渾河北岸,據抓到的一個敵軍奸細說,明天要翻過沙濟嶺,在嶺下吃早飯。”
努爾哈赤聽了,當即召集帶兵的將領,繼續研究對策。
衆人到齊,努爾哈赤首先講明瞭敵強我弱的形勢,然後道:“在敵強我弱事態下,既不能硬拼,也不能死守,而要避其銳氣,拖住敵人,以逸待勞,然後殲之。”
圖魯什,沒有完全弄懂努爾哈赤的戰法,不解地說:“不管怎麼打法,敵方三萬人不會減少呀!”
努爾哈赤笑道:“兵不可獨以多少論強弱,要知道,現在三萬之衆,來自九部,彼此都想少出力,多得利,此兵雖多,也是烏合之衆,只要兩軍相接,我們殺他幾個將領,敵軍就會不戰自潰,譁然收陣。”
努爾哈赤見圖什依然搖頭,就啓發他道:“古人打仗,要求領兵的將帥要通曉‘九變’,‘九變’也就是隨着不同的陣勢,採用不同的戰法。”說罷,他鋪開一張自畫的建州山順地勢圖,放在南炕上,佈置起“古勒山之戰”來。“此戰,先由額亦都率輕騎一隊,搶先趕到扎喀城,等敵方越過沙濟嶺,來到扎喀城時,應戰一個時辰,然後佯裝西逃,渡過西子河,固守黑濟格城。
再等敵方在黑濟格連攻不破,疲憊厭戰時,再由安費揚古帶領一部分人馬,佯裝援救黑濟格城,把敵兵引到古勒山埋伏地,然後由努爾哈赤率領全軍,聚殲來犯之敵。
佈置完畢,先派好各路兵馬的頭領,定下互相聯絡信號,決定明天凌晨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