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些畫作,每一幅都是佛教歷史上的一個小典故,包括《經典奇瑞》,《受胡輸贐》、《雲中示現》、《施財貧者》、《竹林致琛》、《觀舍利光》等等,看着這十幅《五百羅漢圖》,金沐晨真的是難掩心頭的激盪,這次真的是賺大了。
因爲這些畫,不光是中國的國寶級寶貝,還同樣是日本的國寶級寶貝,而之所以這麼說,主要還是和這些畫的淵源有關。
這《五百羅漢圖》出自於南宋寧波的職業畫仿畫師,林庭硅和周季常之手,只不過這兩個人在當時,並沒有多大的名氣。
他們畫這些畫,不過是爲了謀生而已,就和現在那些在國內油畫作坊裡,爲了謀生而臨摹油畫的藝術青年差不過的概念。
當時這樣的畫,他們一共畫了一百幅,不過其中六幅在剛畫出來沒多久就遺失了。
而後來因爲南宋被蒙古攻陷,江南一帶遍地戰亂烽火,這些畫作就被一些逃難的人在十五世紀左右,帶到了日本。
從哪之後,就成了日本國寶級畫作,因爲這些畫不光畫工精湛,關鍵是這些畫基本每一幅裡畫的內容,都是一個關於佛教的□典故,所以這些畫很快,就被日本的佛門和貴族,視若珍寶,一直收藏在日本京都的大德寺。
在日本永寬15年,也就是公元1638年被日本人狩野德應,補齊了早前丟失的六幅畫作。又成了完整的一百幅。被日本各界視爲國寶。
而到了1894年。日本舉國上下正在密謀籌劃對清朝的戰爭,因爲經費不足,當時連天皇都節衣縮食,而日本政府更是打起了他們國內那些國寶的主意。
於是在日本政府的授意下,當時大德寺的方丈便攜帶了《五百羅漢圖》其中的44幅來到美國出售,來籌措軍費。
而之前在在東京帝國大學教授政治經濟學和哲學8年之久的學者費諾羅薩,剛好被波士頓美術館聘任爲東方部主任。
於是費諾羅薩就幫助那位方丈,在波士頓美術館舉辦了美國曆史上第一次。中國繪畫展覽及拍賣。
不過當時波士頓美術館的人可並不太把這些來至中國的古董當回事,正因爲員工的疏忽大意,這些畫在展覽前兩天,居然丟失了兩幅。
整個展覽期間,這些畫作,一共拍賣出了12幅,爲日本鬼子籌措到了大量的軍費。
其中五幅被波士頓美術館買下,另外的五幅則是被波士頓美術館創辦人之一,哈弗教授丹曼。羅斯買下,後來在他臨終之前。又捐贈給了波士頓美術館。
另外兩幅則是被其他人買走,在後來日本人又陸陸續續的賣掉了這《五百羅漢圖》中的不少畫作。大多都賣給了歐美的一些博物館。
等到了1897年的時候,日本戰勝了清朝,並且從清朝得到了豐厚的戰爭賠償,日本的一些‘有識之士’,對於當初爲了籌措戰爭軍費,而拍賣國寶的行爲感到非常的後悔,於是又開始大量的回購那些國寶。
最終在1908年,他們回購了《五百羅漢圖》中的88幅,並且指定這些爲日本國家珍寶,甚至指定了一些專門的措施來嚴加保護。
但是流失在美國的那十二幅,卻始終沒能收回去,這其中就包括波士頓美術館的這十幅《五百羅漢圖》。
至於另外的兩幅,則剛好是此前在波士頓美術館拍賣這些畫值錢,丟失來到那兩幅,現在則收藏在了華盛頓的弗利爾藝廊的手裡,這個藝廊是美國知名收藏家,查爾斯。郎。弗利爾創辦的。
至於當年他得到那丟失的兩幅《五百羅漢圖》的經歷,則是非常奇特,據說是在那兩幅畫丟失後的第十三個年頭,也就是1907年,在一場普通的拍賣會上得到的,而且價格也並不高。
看到這裡,相信只要不是笨蛋,就都能猜得出,當年弗利爾爲了得到這兩幅畫用的手段,就和之前這山本慎吾想用在金沐晨身上的手段一樣。
先偷,在低調洗上幾水,之後就通過一些特殊的低價渠道收購,然後這些丟失的古董,就成了合法的藏品了。
現在金沐晨看着眼前這十幅《五百羅漢圖》,真的是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自己的現在的感受。
這東西以前咱們國人並不重視,因爲在宋朝時期,像這樣的寶貝,也許在當時的人眼裡,就是在普通不過的當代普通畫作而已。
而等過了幾百年之後,當我們的歷史文明數次被那些草原文明打斷之後,當我們在想從新發覺,幾百年前那些真實的歷史的時候才發現。
原來記載當年那些歷史的文獻,居然都被那些野蠻的蠻族給抹殺了,而留下的歷史,都是他們這些勝利者書寫的歷史,至於真正的歷史真相,我們居然要藉助流失到海外的文物,才能發現當時的真相。
就比如清朝關於揚州十日,嘉定三屠的記載,基本在修造四庫全書的時候,全部被紀曉嵐那樣的王八蛋給毀掉了,後世人想要了解歷史真相,居然只能考證明末清初時期,流失在日本的古書才能知道。
而這《五百羅漢圖》也是如此,這一百幅畫,不光是有着非凡的藝術成就,關鍵是每幅畫上記載的關於佛教的典故。
這些典故,串聯下來就是佛教從流傳進入中國,一直髮展到南宋時候的發展史。
而我們想要考證這些歷史的時候,因爲考據的流失,居然只能去日本借鑑他們收藏的咱們中國的文物,這不得不說是一種難言的悲哀。
這些畫作,已經不能光用古董來形容了,它更是一個國家在某個發展時期的歷史,所以他們的文物價值,和考古價值,更高於這些畫的古董價值。
金沐晨此前洗劫波士頓美術館的時候,就把這些畫作列爲是主要目標之一,沒想到在美術館裡卻並沒看到。
當時他還因爲失之交臂而感覺非常的遺憾,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個山本慎吾的家裡發現了這些畫作,這真的可以用意外之喜來形容。
想必這孫子,也知道這東西不光是波士頓美術館的鎮館之寶,同樣也是日本的國寶,所以他才藉着金沐晨和傑西洗劫美術館的機會,悄悄的密下了這些畫作。
只是不知道他是打算自己收藏呢,還是打算買給日本政府,不過現在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些東西,現在都屬於他金沐晨了。
金沐晨一揮手,就把這些東西,全都收入了身後的大號揹包裡,然後扭頭看着山本慎吾問道:“就只有這些了嗎?山本先生!”
山本慎吾舉着雙手,滿臉誠懇的點了點頭:“是的,先生,就只有這些了。”
話音剛落,金沐晨擡手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懟的山本慎吾向後踉蹌了幾步,一頭撞在了桌角上,腦袋都磕的起了個青包。
他論體型和金沐晨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論力氣就更別提了,而且平時就是一個坐辦公室的書生文人,金沐晨這樣凶神惡煞可是把他給嚇得夠嗆。
“山本先生,我勸你別耍花樣,我們也不想使用太粗魯的手段,但是關於波士頓美術館的損失,我們在電視上都看到了,你所說丟失的東西,和我們拿的可對不上號啊?還有就是你拿出來這些東西,和你所說丟失的東西也同樣對不上啊,其他的那些東西都在哪?我們的耐心可是非常有限的,在等一會兒,你老婆和孩子可就要回來了,我想你不想看到他們受到什麼傷害吧?”
金沐晨的這番話,終於是讓一隻故作鎮定的山本慎吾變了臉色。
他雖然是個自私的傢伙,可是卻也非常珍惜他的家人,眼前這兩個可是和那黑幫大佬波西。傑克遜一夥的。
他們現在已經被美國警方通緝,就是一夥亡命徒,他們可什麼都能幹得出來。
一想到這些,山本就感覺自己的雙腿一陣發軟,他的臉色很白,不過這次可不是正常的白,而是因爲驚嚇過度變成的慘白色。
“額。。。等等,我好像記錯?了,確實好像還有一些,你等等。。。”
說着在金沐晨和傑西兩人的關注下,又從新進入了那間密室,這次他又捧出來十幾個卷軸。
金沐晨把那些古畫的卷軸一把搶了過來,然後把那些畫一一攤開來一看。
嚯!就連他都不能不驚歎一聲,這傢伙還真是藉着這機會撈了不少啊,這特麼的看數量,和質量都不見得比自己拿走那些差多少哈?
原本是自己報復波士頓美術館的狂歡,沒想到差點讓這孫子當了漁翁,還好自己殺了個回馬槍,這漁翁的角色才重新有變成了自己。
羊肉才吃了一口,卻惹來一身騷,這可不是金沐晨想要的,他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這些畫作,有笑眯眯的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山本慎吾,多虧了他,要不然這些好東西,恐怕現在還在波士頓美術館裡呢。
山本以爲他是鷸蚌相爭裡的漁夫,可他恐怕怎麼也想不到,現在他竟然成黃雀口裡的螳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