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的肉身已經被重創了,如此強大的力量足以將他的肉身給碾壓成肉泥,若非剛纔危機之下的一劍後劈,抵消了一部分力量,加上對方明顯身受重傷,實力只怕連一半都發揮不出來的話,此時只怕他早已經被打爆,連金丹和元神都難以保存下來。
嶽天也是個果斷狠辣之人,知道自己肉身已然深受重創,他原本就不是蕭子非的對手,如今更是難以再與他一戰。
此時若不逃走,那面對蕭子非這等強者,他將沒有任何僥倖,必死無疑。所以,眼見肉身被蕭子非打飛,嶽天強忍身上的鑽心劇痛,不過蕭子非的後續攻擊,連頭都不回,急速向着中都方向飛去,只是一瞬就飛出了數十里。
正在這時,一個輕笑聲傳出。
“呵呵呵,嶽侯爺不在天戮關指揮大軍,抵擋南離大軍,保家衛國,卻跑到這荒山野嶺遊山玩水,真是好興致啊。”
這聲音似是在笑,但其中的冰冷殺意卻讓嶽天心神戰慄,全身寒毛直豎,嚴重甚至有些驚恐。
“果然是這個小子,他居然已經恢復到了這個境界,得趕緊回去報告老祖,早作準備。”
嶽天心中焦急,充滿了恐懼,面對這種強者他只感到了自己的弱小,心中的無力感讓他抓狂。
只是就在他想要繼續迅速遠離此地,回到中都的時候,卻猛然發現前方正有一個人一臉笑意地看着他,那人衣衫襤褸,還沾着一些黑色的已經風乾了的血跡,頭髮亂糟糟的,猶如一個乞丐。
但依然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年輕人,其眼神中的凌厲殺意則讓嶽天瞬間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不得已,他只有停下,強忍痛苦以肉身懸浮在空中,愣愣的看着眼前這個年輕人,他知道自己是在劫難逃了。
不過,他卻也不是任命的人,身上隱隱有法力盪漾,氣勢隱而不發。
“蕭子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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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天的聲音充滿了恨意和殺意,微微有些顫抖和無奈。
他如今已經有些確定,當年殺他愛子之人正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了,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太妖孽了,以他的修煉速度,當年完全有可能擁有碾壓嶽無傷的實力,加上當時鷹城的處境,隨時都有可能會被王朝滅亡,蕭子非完全有理由前去刺殺嶽無傷。
“嶽侯爺?”
那年輕人只是淡淡的回道。
“沒想到,當年那個在王朝爲質,處處逆來順受,甘願受辱的小子,如今竟然已經有了這等駭人的實力。”
“我也沒有想到,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劍神’竟然會是修煉之人,而且還擁有先天八重天的高絕修爲,還走出了一條非同尋常的路,看來侯爺只怕是不姓岳吧?王朝王家只怕也不簡簡單單就是一國皇室。”
0“簡不簡單的又能如何呢?這個世界實力爲尊,公子擁有壓倒一切的實力,王家的一切佈置對公子來說都只不過是過家家的玩意兒罷了,入不得公子法眼的。”
“呵呵,入不入得我的法眼不重要,只是本公子有些事情要請教侯爺,還請侯爺不要推辭。”
這句話雖說是說的很客氣,但是任誰都聽得出來其中那種不可抗拒的語氣,嶽天這等人自是明白。
若是他拒絕的話,恐怕下一刻蕭子非的那雙鐵拳便會立刻打過來,以他如今的境況,別說是一拳,就是蕭子非的拳風只怕他都承受不了。
“這”
嶽天雖然不懼死亡,但是他對家族卻是極爲忠心的,如今他還沒有將這裡的消息送出去,其他那些派來的人都已經被秦劍和瘋子全部誅殺,若是他也死在這裡,家族中沒有人知道這個年輕人的真正實力,到時只怕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怎麼?嶽侯爺不願意嗎?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來了”
蕭子非話未說完,便是身形一閃,直接就掠到了嶽天的面前不到半丈之地。
嶽天大驚,不過他的反應卻也迅速,他知道,蕭子非的實力有多麼強大,更知道武者的近戰優勢,自然不會輕易的讓蕭子非近身而戰。
一聲輕斥,嶽天手中瞬間多出一把利劍,劍光閃爍,寒氣逼人,絕對是劍器中的精品,只見嶽天驚而不亂,手中長劍一個橫掃,削向蕭子非的脖頸,與此同時,他的身上一道黃色光芒一閃,他的肉身直接向後飛速退去。
面對那削鐵如泥的寶劍,蕭子非不閃不避,右拳青光流轉,直接轟向寶劍利刃,與此同時,他的手中也出現了一併漆黑色的長劍。
長劍古樸,無鋒無刃,絲毫氣息也無,猶如凡劍,但是,嶽天卻絲毫不敢輕視這柄長劍,因爲它是握在蕭子非的手裡。
正是龍鳳絕天劍,當然,並非是真正的神劍,而是蕭子非自己突發奇想,以本身真元化形,幻化而來。
砰,當
讓蕭子非感到震驚的是,他的這柄真元化劍在與嶽天的神劍相交之時,竟然發出了金鐵交鳴之音。
緊接着,在蕭子非和嶽天吃驚地眼神之中,漆黑長劍瞬間就將嶽天的寶劍削斷,並且,蕭子非手腕一翻,隨後長劍瞬間削向嶽天的右臂。
血花綻放,嶽天的右臂根本來不及收回,就被長劍削斷,但是蕭子非的手段卻絕不僅於此,瞬間而已,蕭子非就追上了嶽天,雙手連點,直接將嶽天全身的穴道封印,禁錮其丹田。
一聲慘叫,嶽天直直的向下落去,若非蕭子非還有話要問他,只怕此時他已經被摔成了肉醬。
蕭子非還無法飛行,不過卻已經可以暫時騰空了,將嶽天接住,落在一片空地之上,蕭子非立刻盤坐調息。
他的實力固然比嶽天高出許多,但是別忘了,此時他還是重傷之身,與嶽天這樣的強者交戰,雖然時間極短,但是其中的兇險卻也極多。
尤其是嶽天這個另類的修煉之法,竟然在先天境界就可以凌空飛翔,讓他費了不少的真元,纔將其留下。
半個時辰後,蕭子非恢復了不少,睜開眼睛,看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嶽天。
此時嶽天已經是絕望了,但是眸子之中卻依然泛着仇恨的光芒,死死的盯着蕭子非,若是意志稍弱的人,只怕要被他這種氣勢所攝,但是,蕭子非是誰,豈會被他嚇到。
“嶽侯爺,如何?可願意配合子非,說出子非想要知道的東西?”
“成王敗寇,本侯無話可說,本侯只想問一句,蕭子非,你若肯如實相告,本侯自會告訴你一些你想知道的東西,如何?”
嶽天的表情並無任何恐慌,如他這等人物,早已經在生死之間走過不知道多少次,一開始或許會有絕望,有恐懼,但是既然結果已定,那他便不會再有什麼怨懟,何況自己實力不濟,又能怨誰?
“侯爺是想問,當年令郎嶽無傷是怎麼死的?是不是我出手做的?”
蕭子非微微一笑,盯着嶽天說道。
“果然是你!爲什麼?傷兒他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如此做?就算王朝辱你,讓你受盡折磨,可是這跟傷兒有什麼關係?你爲何要如此做?”
嶽天瞬間就爆發了,這些年來他一直懷疑這件事的真正凶手就是蕭子非,可是卻始終沒有證據,這已經是他的一個心結了,如今聽蕭子非的口氣,他就明白這件事情,絕對是眼前的年輕人做的。
“爲何?嶽侯爺,身爲王朝的天下兵馬大元帥,掌握王朝近六成兵馬大權,你會不知道?”
蕭子非的臉上露出極爲譏誚的神色,面色冷若寒霜,一想起這件事情,他心裡面就感到憤怒,當年若非是在那山谷之中的奇遇,讓他想通了王朝的打算,只怕此時,鷹城早已化作廢墟,鷹城諸人也早已經連枯骨都留不下了。
“侯爺,我想問的是,當年我逃出中都之時,北原軍,臨山郡的守軍,還有王雲的嫡系大軍在幹什麼?別告訴我他們只是正常的調動,正常的調動會將原本防衛蒼雲要塞的臨山郡守軍調到北原城附近?”
一連幾個問題,讓嶽天啞口無言,他沒有想到蕭子非當年只有十來歲,竟然就能夠看破他們的計謀。
“那你,刺殺傷兒就是爲了解救鷹城?呵呵呵,我早該想到,在那個時候,那麼敏感的時機,也只有你纔會有這個動機,前去刺殺傷兒,也只有如此,才能夠解釋,火無傷的大軍爲何會那麼快就佔領了天戮關。”
嶽天狀若瘋癲,哈哈哈大笑。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是我,是我將傷兒送上了死路,若非我要出手對付鷹城,你豈會以此等方式解救鷹城,逼迫我朝退兵,又豈會想到刺殺傷兒,哈哈哈哈……我早該想到了,以你的智謀和行事作風,的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好了,過去這麼多年了,在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你就要死了,知道又如何?”
“是啊,知道又如何?蕭子非,你,果然是一代梟雄,做事不擇手段,我嶽天縱橫天下近百年,所見英雄梟雄無數,能夠讓我佩服的沒有幾個,你,算是一個。”
嶽天認真地看着蕭子非說道。
“能讓嶽侯爺佩服,子非榮幸,既然嶽侯爺已經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那麼子非也有話要問一問嶽侯爺。”
“唉,說吧!”
“王朝爲何對我鷹城有如此大的戒備成見?我鷹城當時雖然實力不濟,但是卻也是草原上極爲強大的一支勢力,王朝若是善加籠絡,我鷹城雖然未必會臣服王朝,成爲王朝掌控草原的傀儡,但是起碼,我們不會與王朝死磕到底,以至於弄成現在的局面。”
嶽天聞言,臉色微變,眼中閃爍,蕭子非死死的盯着嶽天,水月樓那邊已經打探到了一些內幕,只不過時隔多年,很多當事人都已經或是被殺,或是病逝,壽元耗盡,根本很難在瞭解到具體的內幕了。
而嶽天的反應,讓蕭子非心中一喜,嶽天肯定對此事有所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