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做法終究有點不近人情,卻實實在在地刺激了國內那些大勢力。好多貴族家無法繼承爵位的二、三、四、五男,紛紛呼朋喚友,召集武力。
很快,第二次規模達到三十萬人的遠征開始了。這次的部隊人數雖比上一次少,但更精銳。
目的性和戰鬥願望也有着截然的不同。
只不過,又是一次慘敗。
連最小的、只有一萬平凡公里的位面都沒能站下來。反而又死了一大批人。
這一次,再沒有誰提出反攻了。
人類世界處於一種打掉牙連血吞的憋屈狀態。
菲爾諾皇帝一發狠,在收到一堆治安報告之後,將所有原本屬國的難民全都隔離起來,關到一個巨型山谷裡,只給予最低限度的糧食。
說白了,就是讓他們自生自滅。
那可是最貧瘠的不毛之地,荒涼得觸目所及都找不到一點綠色的鬼地方啊!
魔族入侵之日算起的第五個月,人類社會的秩序隱隱開始崩壞。
魔族入侵的第二年,也是俗稱的黑暗紀元2年3月。
拉法蘭帝國獨自坐擁一塊320萬平凡公里的巨型位面,由於家底厚,丟失三個農業位面對拉法蘭來說,還是可以忍受的範圍。所以投靠拉法蘭的四國流亡貴族,並沒有被剝奪貴族身份。
拉法蘭帝都內,一處華麗的府邸裡,燈火輝煌,人影憧憧。
仔細觀察,卻不難發現來往的女僕們面容消瘦,衣服也多有補丁。
一間金碧輝煌的豪華房間裡,女僕長正在苦苦勸着一位坐在梳妝檯前的美麗人兒:“菲爾麗熱殿下!不可以這樣做,一個真正的貴族小姐,絕對不能穿同一條裙子去兩次舞會。哪怕那條裙子再漂亮……”
在大鏡子前,一個有着漂亮粉紅色頭髮的美麗公主,自個梳着頭:“我覺得沒什麼不好啊!”
女僕長一把搶過梳子,交給另一個女僕:“你至少再讓王家裁縫……”
“我們不是早就沒錢了麼?”公主用純真的語氣,訴說着殘酷的現實。
女僕長一時語塞,旋即說道:“其實還有一點。”
公主的語氣突然嚴厲起來:“我說過多少次,不許私下問莉莉安娜姐姐要錢。我跟姐姐關係的確好,但姐姐沒有義務,也沒有能力養一個國家的難民。”
“但是……”
公主突然眼角有淚:“我看到了,蘇西她們在夜鶯巷子……”
蘇西曾是王家御用的女僕。
女僕長不做聲了,跟着一道偷偷抹着眼淚。
公主的臉上露出悽然的表情,她自個將放在梳妝檯上那頂小小的金色王冠戴到自己頭上,然後將胸前的領口拉得更低一些:“現在的我,跟蘇西她們又有什麼區別?我決定了,誰的出價更高,我和我頭頂上的王冠就是誰的。”
公主宛如藍寶石的雙眸中,再無迷茫,取而代之,是一種殉道者的光輝。
“等等,是不是……”女僕長再勸。
“我一直希望成爲姐姐那樣堅強的人。可惜,我終究不是姐姐大人。”公主提着裙子大步走着,夜風吹拂着她,揚起粉紅色的頭髮,就像那即將撲火的飛蛾。
這時候,還沒有誰意識到,一個改變人類命運的契機,已經來臨。
三小時前,拉法蘭位面外,一艘魔導戰艦巡弋着邊境線。說真的,沒有誰覺得魔族會一口氣攻過來,畢竟這裡是人類各個巨星位面的集結點。攻過來,就意味着遭到整個人類世界所有精銳的圍攻。
偵察艦上,百無聊賴的瞭望手突然發現了有什麼不對。
“報告!發現超大型未知目標。見鬼,那玩意好大。”隨即瞭望手喊出了座標。
船長被驚動了,從魔法望遠鏡裡看到目標後,立即通知上頭。
很快,一支有着兩百艘魔導戰艦的艦隊緊急出動。
對方太巨大了,那是一個正在移動的位面。在這個長寬近一百平方公里的位面前方,兩百艘魔導戰艦太渺小了,簡直像是人跟蚊子的比例。
現在的魔導火炮,壓根不可能對這麼一個龐然巨物造成什麼威脅。
艦隊司令也就是循例發個魔法通訊過去。
“這裡是拉法蘭第七巡洋艦隊。你已經進入拉法蘭帝國國境,立即報上你的身份和來意,否則我們要開火了!”
真的只是循例。
司令已經想好,如果真是魔族控制的位面,他大不了以死殉國。
誰知道,對方竟然回覆了。
“這裡是直屬虛空議會的【虛空領】,我們好不容易纔從魔族那邊回來,請求允許我們的代表進入拉法蘭帝國國境。”
司令眼睛都直了,他立馬意識到,這可是超級大事件。
半小時不到,整個帝國上層都被驚動了。
拉法蘭帝國皇宮內,拉法蘭36世聽到消息後相當詫異。
“虛空系的人?覈實過了嗎?”
禮官的反應相當古怪:“用的是聖王聯合會專用的暗碼,老古董級別,但對的上。對方不肯讓我們的人上去領地,只是說要派幾個代表過來,跟我們商討關於糧食的事。”
“糧食?”皇帝和首相同時耳朵豎了起來。他們對視一眼,立即想到一件事,胡安王國位面少了一塊。
聯想到對方的位面竟然可以復興以前的功能,自行移動。
那麼就對上了。
“農業位面!”君臣心有靈犀地說道。
“可是今晚我預定出席安森頓宮的舞會。”皇帝有點苦惱。
“在那種場合接待這個神秘的虛空系客人,不是很合適麼?”首相反而笑了。
“的確。”皇帝撫掌一笑。
於是,當晚的盛大舞會上,好多不知情況的來賓,有點愕然地看着大門口。
如果不是有着內政大臣康納帶隊,還有幾個皇家近衛陪同,估計好多貴族已經大呼小叫起來。
帶頭的黑髮年輕人,顯得非常另類。一身黑色無袖風衣,內裡卻穿着一件白色的長襯衣,一條款式極爲休閒的寬鬆長褲,怎麼看都畫風不對。
如果說他還是人模人樣,那麼後面兩位就絕對偏離‘人’這個概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