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之中,修爲超越了神魂境,踏入破碎境便可稱爲聖皇,而聖皇級強者也被稱爲半仙之體,這樣的強者在血脈之中就會遺留下了一絲神秘的力量,代代相傳,憑藉這股力量,武者的修爲提高的十分迅速,難怪這李靜男並無過人之處,但年紀輕輕就有武宗的修爲。
忽然間,李靜男的眼神變的有些迷茫,聲音也變得十分蒼老:
“小友即知火神血脈,何不結一個善緣,放過我這個後輩,老夫必有重謝。你若是殺了她,你身上就會留下火靈印記,必然難逃我火元道的追殺。”
“血脈通靈,哼,若是真的放過她,恐怕立時就會暴露身份,引來無盡的麻煩。”沈衝暗道,這血脈通靈必須是血脈相連的至親才能種下,而且施術者必須有神魂境的修爲,剛纔那道紅光應該就是這位神魂境強者發出的,剛剛那一擊被自己接下,也頗出這這位火元道宗主的意料,血脈通靈,神魂爲引,發出的攻擊雖只有三成威力,而且只有一擊,但也不是一般的武聖能夠接下的。
雖然看不到對方是什麼模樣,想必也是大派弟子或是隱世高手,所以這位火元道宗主口氣也軟了下來,先保住女兒的命再說。
血脈通靈只是單方面的通靈之術,這邊發生的事情,那位火元道宗主並不十分清楚,只知道女兒遇險,激發了自己留在她體內血脈之中的神魂種子,而且還被對方破去,雖然焦急,但也沒有辦法。
沈衝心底早有決斷,一言不發,天地印祭出,將李靜男收入天地印中,天地印隔絕神魂,立時將火元道宗主的心神聯繫斷絕,但也不急着殺掉她,如今她陷入昏迷之中,也不怕再起波折。
沈衝靜靜地感悟了片刻,便向一個方向追去,在李豐逃走之時,就在他身上留下了一絲真氣,憑藉他的身法速度,李豐根本逃不掉。
三個時辰之後,沈衝已離開了火焰山的地界,選了一個僻靜的山洞,停了下來,一擡手,一個人影滾了出來,正是那逃走的李豐,他臉色慘白,眼中帶有驚駭之色。
只有神魂境強者才能進行搜魂,但沈衝也有一套拷問的手段,何況那李豐並不是死忠之人,半個時辰之後,沈衝便得到了他想知道的東西,隨手一道黑炎便將李豐化爲灰燼。
就在沈衝離開火焰山不久,兩道人影飛到了李靜男放出青火令的地方,兩人腳下踏着輕雲舟,穿着火元道的道袍,都是四十餘歲,面容相近,似是兄弟,兩人行色匆匆,繞着方圓數裡之地飛了一圈之後,面色變得極爲難看。
其中微胖的一人道:“看來我們來晚了,小妹應該還未死,我還能感到一些氣息,但十分淡薄,無法判斷他逃走的方向,應該是被那人虜走了。”
“嗯,應該是這樣,”另一人點點頭,繼而臉色一變,好像發現了些什麼:“這裡還殘留了劉仁的一絲真氣,是被魔化了,看來小妹甚至動用了嗜血化魔的神通,竟然還是被擊敗了。”
“不多說了,我這就施展血脈相聯之術,探尋小妹的方位。三哥你爲我護法。”這兩人也是火元道宗主之子,而且是同胞兄弟,那微胖的一人是哥哥,叫李漫天,另一人是弟弟,叫李漫地,修爲與李靜男差不多,但卻是庶出,並不受父親重視。
“大哥,等一等,此人修爲絕對在你我之上,就算是尋到他,我們也不是對手,而且血脈相通之術需要損耗大量精血,你我身上的火神血脈本就稀薄,何必爲了她而浪費。況且這對你我來說還是一個機會。”李漫地說道。
李漫天自然明白弟弟的意思,李靜男得到父親寵愛,平日裡對自己兄弟二人並不加以辭色,當下沉吟不語。
李漫地知道哥哥在擔心什麼,繼續說道:“父親在小妹血脈之中種有通靈之術,但還是沒有阻止此人,想必父親也有決斷,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好了。”
李漫天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腳下一點,輕雲舟頓時化爲一道流光,向遠處遁去。
再說沈衝,將李豐毀屍滅跡之後,並沒有離去,而是陷入了思索之中,據李豐所言,火元道雖不及七大道宗底蘊渾厚,但也是傳承了幾百年的門派,甚至門派內有傳言,火元道的前身是上古道宗赤霄門,赤霄門雖在上古時代就被滅絕了,但創派祖師赤霄道人可是赫赫有名的聖皇強者,火神血脈想必是由他傳下來的,而他自己據說沒有隨着上古時代的破滅而隕落,而是踏入了更高的境界。
如今的火元道,雖仍然保有火靈血脈,但一代不如一代,以至數百年都不聞於世,直到數年之前,當今的宗主,也就是李靜男的父親李明主踏入神魂境之後,才略有起色。
“火靈血脈,這倒有些意思。”沈衝低語道。
“哼,火靈血脈雖是好東西,但這丫頭的血脈太稀薄了,根本比不上你身上的血脈。”青鸞叫道。它是神魂所化,沒有肉身,時常會陷入沉睡,但這火神血脈倒引起了它的一些興趣。
“我身上的血脈?前輩能看出我身上血脈異處?爲何我沒有感到其中的力量?”
“我雖然看不出你身具何種血脈,但應該不同尋常,應該是你的修爲沒到,血脈沒有覺醒吧,越是深厚的血脈,越難覺醒,這小丫頭的血脈具有火屬性,也算是不錯了,可惜太過稀薄,但用過血之法將她的血脈抽取出來,倒也能增強你的火系神通。”
“抽取血脈,有什麼風險嗎?”沈衝沉言道。
“自然會有風險,需要將對方血脈完全壓制後煉化,便可化爲已用,要小心意志不要被對方血脈吞噬,否則有可能被對方藉助血脈轉化你的人格,你便不再是你,而且必須將血脈降服,否則也會變爲半人半鬼的怪物。不過,如果成功,藉助火靈之力,你的黑炎威力至少要大了三成,怎麼樣?是不是要煉化此女的血脈。”
“拼了,反正已經得罪了火元道宗主了,只要是能加強實力,我都要試一試。”沈衝也從許多武經道書之看到過許多血脈之力的好處,不由得心下發狠,若能成功,日後將整個火元道都滅掉,將整個火神血脈收爲一體,自己的火系神通會強大到什麼地步,黑炎真火一出,恐怕神魂境強者都要退讓三分。
天地印內,李靜男已經醒了過來,但全身真氣被牢牢鎖住,如今的她再也沒有了宗門公主的驕傲,眼睛裡只剩下無盡的恐懼。但口不能言,只能瞪着驚恐的眼睛。
沈衝絲毫不再意她求饒的眼神,一手按在她的頂門之上,開始按照青鸞所傳的血脈抽取之法抽取血脈。
血脈抽取無異於抽魂煉魄,全身的血液都會隨着對方的真氣翻滾,提煉出純正的皇者真血,李靜男只慘叫數聲便沒有了聲息。
隨着一縷縷精血被抽出,不斷的提純,半個時辰之後一滴金黃色的鮮血出現在沈衝掌心,沈衝第一次看到聖皇真血,這滴鮮血彷彿具有靈魂,不斷跳躍,金黃色的火元氣盤旋閃動,與火焰山的火元氣完全不同,純正而高貴,頗具王者氣息,沈衝費盡全身力氣,才用真氣將這滴鮮血包裹,不讓其飛遁而出,僅僅是一滴聖皇血液就有如此威力,上古時代聖皇強者又強到何等地步,難怪只有修成聖黃,才能稱爲九洲世界真正的霸主。
“小子,皇者血脈代表了上古聖皇的意志,雖然這只是一滴鮮血但也不要小瞧了它,能不能降服就看你的意志是不是堅強了。”
沈衝一言不發,用真氣包裹着那滴金黃色的血液置於頭頂,從頂門的百匯穴緩緩注入,金黃色的光芒一閃即沒,沈衝的面孔瞬間開始扭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冒出,一股龐大的意志涌入腦海。
蒼涼、殺戮、征戰、霸氣,上古時代,山高水險,氣候惡劣,強者輩出,這一滴聖皇之血融入了上古的氣息,狂暴而霸道,一瞬間,沈衝彷彿置身於上古時代,各種信息疊亂紛呈。
在各種氣息之中,一道灼熱而純正的火元氣洶涌而來,充斥着沈衝的整個識海,在狂暴的火元氣的盡頭,好像有一雙眼睛在注視着什麼。
沈衝明白自己煉化火靈血脈已經驚動了聖皇強者赤宵道人殘留在血脈之中的一絲元靈,即使李靜男與赤宵道人之間的血脈不知道隔了多少代,但必竟是聖皇強者,不容小覷。
那火元氣並沒有自主意識,只是憑直覺認爲沈衝是敵人,氣勢洶洶地向沈衝捲來,沈衝識海中兩枚神通種子首當其衝,被火元氣吞沒。
咔嚓咔嚓,幾聲脆響,黑炎真火化爲靈蛇,將火元氣擋住。
赤宵道人修行的是火系功法,在上古時代更是火神的化身,遺留下的血脈便是火神血脈,火元力極爲渾厚,沈衝煉化這滴鮮血本就是爲了增加黑炎真火的威力,便將所有真氣全都灌注到黑炎真火之中,降服火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