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門的三人以強大的血殺之術破開沈衝的灼熱真氣,正待趁勢將敵人拿下,那個白臉漢子和大鬍子突然感到腹下微微一痛,耳邊聽到沈衝喝道:
“星火燎原,爆!”
嘭,嘭,兩聲悶響,兩人腹下猛地炸開,兩股真氣向四面八方爆開,慘叫聲中,一頭栽入血池。嗤嗤聲不絕,轉眼間就只剩下一堆白骨,那血池中的血竟是腐骨化血的毒水。
三人之中以那個年輕人修爲最高,沈衝先避開他,對其餘兩人連施殺招,那兩人不過是剛入先天之境,境界都還不太穩固,在沈衝的偷襲之下果然中招,若是讓他們三人聯手,形成合圍之勢,恐怕連逃走都困難。
那個年輕人又驚又怒,因爲沈衝施展化氣歸元,隱藏了修爲,本已爲是個無意中闖進來的小人物,大意之下,想不到瞬息之間就將己方兩人殺滅。
待看透對方修爲後,不禁怒火沖天,對方不過是先天級修爲,比自己還要低一級,不由得怒喝道:“敢傷我血影門弟子,天下之大再無你存身之地。”
一隻血紅的鬼爪撲面抓下,爪上隱隱有碧綠的磷光閃動,顯然是含有劇毒,沈衝連使三式焚心訣,雖說真氣提升了數倍,但仍有些不繼,而且肉身也有些透支,怎敢正面接下對方殺招,腳步一錯,斜斜飛出,已踏在血池邊緣。
“死吧。”
那年輕人如影隨行,鬼爪帶着血腥氣向沈衝後心抓來,沈衝毫不猶豫,直向血池衝去,忽然間,紅光滾動,一個血紅的護罩從沈衝身上浮起,將沈衝穩穩地託在半空。
“赤陽天衣,這法衣竟在你手裡,魏無塵不是吳逸雪殺的嗎?”那年輕人驚叫一聲:“難道你是神道宗弟子?”
沈衝並不答話,在血池上空飛掠一圈,雙袖連卷,將五粒萬血靈捲到袖中,剛剛懷中青印的鳴叫之聲分明是針對那五粒萬血靈發出的,沈衝當然不能錯過,這五顆萬血靈有可能幫自己找到這青印的密秘。
萬血靈雖出自血池,但卻沒有腐蝕性,在衣袖中血光大放,沈衝取出一個玉盒,將其裝入收回懷中。
那年輕人見沈衝收走萬血靈,神色變的焦急起來,喝道:
“小子,放下萬血靈,否則你別想離開。”
沈衝只是冷笑,“就算是我放下它,恐怕你也不會放我離開。”
赤陽天衣紅光大作,浮在空中,全力戒備,暗自恢復真氣。
那年輕人急怒之下,取出一張符紙,真氣激發之下,在指尖不住地閃動着慘綠色的光芒。
符籙!看靈光閃動的品質,竟是玄級中品符籙,這張符籙也是那年輕人花大價錢拿到手的,本想留着保命用的,而對方有赤陽天衣護體,要想留下對方只能用掉這張符籙了。
沈衝是第一次使用這赤陽天衣的護體陣法,不知道能不能擋住這符籙,心念動處,已祭起碧靈珠。
年輕人手中的符籙很快就已激發,綠光化爲一把長劍,直取沈衝。沈衝的碧靈珠也已祭出,千百碧光向那年輕人砸落。
呯呯之聲不絕,數百顆碧靈珠都被劍氣斬爲兩半,長劍氣勢不衰,劈在赤陽天衣上,咔嚓一聲脆響,光罩粉碎,沈衝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但那長劍的劍氣也已用完,光華慢慢地消散。
那符籙竟是一張劍符,存儲了法器長劍的一擊之力,那法器本體品極應該不低,否則碧靈珠也不會一碰即碎。
那年輕人見沈衝受傷,大喝一聲:
“下來。”
兩拳擊出,又蕩起一片血雨腥風。
赤陽天衣的防護陣法已破,防護光罩已無法撐起,幸好飛行陣法還在,沈衝在空中左躲右閃,但洞內空間有限,那年輕人又守在洞口,無法脫身。
沈衝心念急轉,半空中餘下的十來顆碧靈珠已回重新歸爲一顆,珠面上一道深深的裂痕,幾乎將珠子一分爲二,手指彈外,那受損的碧靈珠再次向年輕人飛去,口中輕喝:“爆!”
竟以法器自爆來爲自己炸開出路,轟隆一聲,就算碧靈珠已經殘破,自爆的威力也不容小覷,那年輕人無奈之下,只能飛身避開。
沈衝奪路而逃,只要逃出洞外,以法衣的飛行能力,那年輕人絕追不上自己。
逃出山洞,沈衝一頭扎進黑風山脈的深處,赤陽法衣是可以飛行,但也需要大量的真氣支持,這場大戰時間雖不長,但同時對上兩個同級高手,還有一個通靈級強者,不僅損失了法器碧靈珠,而且真氣耗損巨大,經脈受損,也難以支持長時間的飛行。
在一個樹洞中藏好,全身真氣內斂,儘快恢復受損的經脈,這一躲就是三天。
這三天倒是沒有人來搜索,黑風山脈佔地極廣,想那年輕人也不敢大肆尋找,有元氣石在手,真氣恢復不難,只是經脈還需要調養幾天。
沈衝拿出那五顆萬血靈,那靈珠忽明忽暗,閃爍不停,再拿出那方青印,一靠近那青印,萬血靈閃的更加厲害,血光大放。驀然間,那五顆萬血靈騰空而起,繞着青印轉動不休,那青印內部傳來陣陣清鳴之聲,像是鳥鳴,但又十分虛幻,聽到清鳴之聲,那血珠忽地一下落到青印之上,被青印吸了進去。
這是怎麼回事,沈衝心中大奇,那青印吸收了萬血靈,青色的光芒暴漲,沖天而起,這一片山林都被映成了青色,強大的威壓將將附近的山石都壓的粉碎,連沈衝自己都無法站立,跌坐在地上。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威壓暴縮,形成一個黑洞,強大的吸力瞬間就將沈平吞沒進去。
不知過了多久,沈平才悠悠醒來,身上並無不適的感覺,但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沈平伸手四處摸了摸,但卻空無一物,腳下也不是原先的樹林,這是在哪裡?
正在驚疑不定時,一道白光從空中直射而下,白光下顯化出了一個人影,青衣飄飄,長髮披肩,是一箇中年男子。沈平向前走上幾步,看清了那男子的面貌,劍眉星目,一臉正氣,周身仙氣盎然,道骨仙風,一隻青色的鳥兒停在他的肩頭。
這方青印是上古之物,難道這人是上古的仙人?
沈平不敢怠慢,上前施禮道:
“晚輩沈平,誤入此地,請前輩恕罪。”
“沈平?”那人盯着沈平問道:“是你激發了這天地印?”
天地印,看來是這方青印的名子了。
“是!”沈衝應道
“還只是肉身境,修爲太差了,可惜可惜,”搖了搖頭,繼續道:“不過既是有緣讓你激發了這天地印,那你身上就有本門的氣運所在。”
“…………”
“你先不要問,本座留下的殘影時間不多,你仔細聽好,本座是飛仙門第三十八代掌門——令狐傑,大劫當前,無極門匯合十三大門派,傾巢來犯,我以迴夢心法在乾坤印中留下了這段殘影,”那人說道:“這天地印是我飛仙門的鎮派之寶,印中自成空間,保留了上古時代的混元之氣,對修爲大有益處,只可惜大劫之下,已失去了大部分神通,再難修復。”
“待你修至神魂境之時,可去雲洲和幽洲,那裡有幾處藏寶之地,我都留給你,我只有一個要求,重振我飛仙門,滅掉無極門,你可能做到?”
“這……,”沈平驀然間聽到這些事兒,一時有些愕然,思忖了一會兒,說道:“前輩所託,晚輩不敢有負,如是能力所及,必然盡爲完成前輩心願,重振飛仙門,但天道之下,人力有所不能,如此重擔,晚輩不敢保證萬無一失。”
那人緊盯着沈平,見沈平神情不變,眼光清澈,片刻後,笑道:“好,若是你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倒是顯的在敷衍本座。”
隨後又暗歎道:“你既已激發此印,就是本座門下弟子,這道殘影不久就會消散,如此大事只能交付於你,若你能力所及,當重振我飛仙門,若是不然,就盡人事聽天命吧,將我派的傳承找個人繼承下去便是。”
沈衝不再猶豫,拜伏在地:“弟子拜見掌門師尊。弟子自當竭盡全力,重振我飛仙門。”
令狐傑點點頭後,說道:“好,希望你不負我所望。”雙目凝視沈平,一道清光從他的眉心處涌出,竄入沈平腦海。
清光入腦,化成無數影像,三十三副道圖,如走馬燈似的圍繞在四周,一道道人影,精赤着身子,或坐或臥,周身浮現出真氣的流轉順序,同時,精細的聲音在一旁講解,言語深奧,不是沈衝現在所能理解。
不到半刻,清光散去,化爲一個光球,浮在腦海之中,只要沈平心念一動,光球又可重新化出清光,圖像又現。
令狐傑打出那道清光之後,殘影暗淡了不少,說道:“這是我飛仙門的傳承,也是根基所在——三十三天道經,就交給你了,但你的修爲太淺,不到神魂境修爲,無法修習,後面是我早年的幾處藏寶之地,待你日後去尋找了。”
“還有,這隻青鸞具有太古時代鳳凰的血脈,本是我飛仙門的護法神獸,但也遭到大難,肉身神魂俱滅,我僅收集到它的幾縷殘魂,重聚凝聚在一起,一直留在這天地印中沉睡修養,如今也已醒了過來,雖是殘魂,但也保留了幾分本體的記憶,應該對你能有所幫助,有一些事情,你可以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