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快住手,”鵬萬飛臉色一白,叫道:“我願意將我所知的一切告訴你,不過,你要答應不殺我。”
神魂境人物比普通人更惜命,畢竟他們已開啓了仙道的大門,地位崇高,壽元大漲,自然不願輕易說出拼命的狠話,鵬萬飛經歷的生死劫數太少了,此時在沈衝的威嚇之下,更是毫無保留,全盤托出。
“好,我可以留你一命,但放不放過你,就看你父親願意拿出多大誠意來保你了。”沈衝念頭一轉,萬連山宗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還會源源不斷的派遣高手前來,與其殺了他,還不如留他一命,既可以牽制萬連山宗,又可以用於日後談判的籌碼,或許還可以敲詐一筆。
“上古時代破滅之後,留下來的法寶也是不少,最爲出名的當是九洲至寶,而聽聞九洲至寶在神洲現世,所以我們纔會前來,就是爲尋找九洲至寶。”鵬萬飛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
“九洲至寶,破碎已久,就算找到了,而萬連山宗又手通天手段,修復起來恐怕也極爲麻煩,沒有數千年的凝鍊,根本恢復不了上古的榮耀,你們宗主莫非是破碎境人物,否則怎麼可能有那麼長時間,花那麼大力氣來修復它。”沈衝奇道。
“宗主的手段通天,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修爲到達什麼樣的地步,”鵬萬飛說起萬連山宗主之時,臉上露出恭敬之色,顯然這位強者的威名深入人心。
“公子有所不知,我只是聽家父提到過,宗主收集九洲至寶另有用處,倒不是單純的爲了其中的威力,具體是什麼情況,我就不清楚了。”
哦,莫非九洲至寶還有其他的一些秘密?
沈衝眼睛微微一亮,又問了一些泉洲的山川地理,風土人情,對這塊神秘的大陸增加了一些瞭解,便再次將其鎮壓到天地印深處。
聽完鵬萬飛的消息之後,沈衝便陷入了沉思之中,萬連山宗可真正算得上高手如雲,神魂境人物數不盡數,此次雖然只派出了五隊人馬,但都是試探之意,真正的高手還沒有過來,除了朧月一族的三人之處,還有四隊人馬,陣容實力相近,既起到了震懾之意,又不會引出神洲的上層高手。
但隨着涌入神洲大地的泉洲高手越來越多,可以預見,神洲亂勢將起,也不知道大周朝和七道宗能不能頂得住萬連山宗的攻勢。
還有,那個逃走的女子也今人擔憂,關如意是真正的朧月一族聖女,身上也有聖皇血脈,只不過心思卻不在族人之中,只怕她的退讓還有更深的意思。
算了,已發生之事,想也無用,想來對方還有知道自己的來歷,只要再多上幾年時間,自己的修爲定然還會再有突破。
但在此之前,還有一些俗世之事,要卻了結。
“公子,如今您已修煉至神魂境界,也可以號稱聖王,在神洲大地上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是否要回三聖宗?“七星忽然問道。
“回三聖宗倒是不急,如今我在宗內也有了一些地位,但總感覺到宗派中有些不對勁,不知道要發生些什麼,在回宗之前,我想到南燕一行。”沈衝說道。
“南燕,不過是一個草原小國罷了,公子爲何要去南燕?”七星奇道,他並不知道沈衝的出身來歷,甚至連青鸞也不是很清楚。
“我出身於南燕,也應該算是王公子弟吧。”此時沈衝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還自嘲的笑笑,自己不過是一個落難的質子,想到父王見到自己如今的修爲不知是何感想,離家多年,也應該回去看看了。
“想不到公子身上果然有皇家血脈,怪不得能與龍魂珠完全融合。”七星晃然悟道:“傳聞南燕慕容氏也是上古聖皇后代,看來是真的了。”
沈衝搖了搖頭,忽然說道:“七星,你是不是到今日才真正臣服於我,以前只是被青鸞控制住罷了,不得不歸順吧。”
七星的神色有些閃爍,卻不答話。
沈衝倒也沒有計較:“也是,以前就算我的力量再強,一日不入神魂境,就一日不能立於神洲爭雄的大舞臺上,而讓一個神魂境的人臣服於我,你自然會心有不甘。”
“多謝公子的理解,如今公子也踏入神魂境,自然能理解肉身境和神魂境的區別,而且如今公子的實力,只怕對上五行境高手,也是不落下風,自然值得七星臣服。”七星恭敬的行了一禮,自此才真心歸順沈衝,頓時間,諸神王座與沈衝的感應又深了一步,七星一直留有後手,一旦沈衝想要煉化七星,這諸神王座就會自爆開來,同歸於盡。
沈衝對七星的打算心知肚明,卻沒有說破,今日纔算真正收伏了七星。
離開南燕多年,突然說起要回南燕,沈衝還是有些想念,畢竟在那裡有過美好的童年,那裡的一些變故,也應該了結了。主意已定,立時長身而起,神魂包裹立即向北方飛去。
雖說神魂高手就可以飛遁,但那卻是以神魂爲引,馭風而行,極爲消耗法力,不像神遊天地的高手,神魂與肉身合一,不僅飛遁速度更快,而且並不耗費多少法力,可以連繼飛遁數日,所以纔可以稱得上是神遊天地。
但此時沈衝九個氣海之中都充滿純陽之氣,法力充沛,飛遁之時所消耗的法力微乎其微,速度更是比飛天盾還要快上幾分。
接連穿越幾個郡縣,下面的普通人只能看到天空中有一朵雲團飛速掠過,數日之後沈衝便已到達雲鵠草原的邊界。
正值夏日,草原上草肥水豐,牛羊成羣,浩瀚的草原一眼望不到邊,沈衝心情大好,童年的往事,一點點浮上心頭。
忽然間想起沈老臨死前的囑託,讓他至少修爲達到煉神級纔可以回南燕,現如今自己已踏入神魂境,不知這南燕到底有着怎樣的秘密。
正在眺望間,遠處一隻車隊緩緩走近,百餘人左右,有三十幾人是護衛,明顯是一隻商隊,車上載滿貨物,有絲綢,有器皿。
而後面不到半里之地,有兩輛馬車跟隨,這兩輛馬車裝的定然不是貨物,雖然看上去較爲普通,但拉車的馬卻是清一色的戰馬,不僅膘肥體健,而且馬蹄聲整齊如一,是久經殺場訓練出來的。
馬車上傳出陣陣薰香之氣,看樣子還帶有家眷。沈衝身形隱於雲團之間,本不想理會,突然一輛馬車的車簾被風吹開,露出一張笑面如花的容顏,長髮飛舞,衣衫飄飄,輕笑間,面容已經隱去,卻撥動了沈衝埋藏在心底的那一絲溫情。
沈衝看的有些徵住了,許久沒回過神來,這個少女似曾相識,她到底是誰,沈衝不急細想,神念放出,向馬車內掃去。
一位絕代佳人端坐其中,二八年華,一臉的喜色,不時搖動着手中的手帕,馬車內極是豪華,名貴的地毯,檀香金絲木的坐輦,點綴之物都是些稀有的明珠,沒有黃白之物,全都是名貴的玉器,這少女若不是出身於王公貴族,就是豪門千金,但臉上卻沒有嬌貴之色。
讓沈衝吸引過去的地方不是她的風華絕代,不是她的大富大貴,而是她的容貌像極了一人,沈衝的母親——沈氏。
沈氏閨名若蘭,聽說也是草原上的一個神秘的家族出身,嫁給南燕寧王之後,便與家族斷了聯繫,連沈衝都很少聽母親提起家族之事,倒是沈老聊起過幾句,也不詳細。
這少女與母親的容貌相近,莫非與母親有些關聯,甚至這支車隊就是母親家族的車隊。
沈衝疑心已起,便隱藏了身形,緩緩的跟在後面。
車隊攜帶的東西不少,前行也十分緩慢,沈衝倒是不急,趁人不備的時候,閃身躲進了一輛貨車之中,車隊之中也有幾個高手,但怎能及得上沈衝鬼神莫測的身法,藏入車隊,沒有引起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