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銀瓶倒也沒有拒絕,雖然與沈衝接觸的時間不多,但他已數次救過自己的性命,早已將其視爲自大最親近之人,也無需太過客氣。
接過之後這團神魂本源之後,直接用真氣包裹,片刻間就已吸入體內,在丹田處形成一團小小的風暴,驀然間炸開,氣息四散,直衝入腦,一條條精神線條在腦海中縱橫交錯,破武至煉神,需要將精神凝鍊成一團,由虛化實,可以直接由精神侵入敵人腦海,造成重創。
李銀瓶本來是破武中期,經這團神魂本源的洗練,久以未進的修爲,此時被生生推進到破武級圓滿,精神雖還沒有完全凝鍊,但腦海已更爲穩固,將伏牛山裡的殺戮之氣大部分阻擋在腦海之處,而泄露進來的一些也很快被精神之力絞滅。
這團神魂本源被七星煉化過,裡面的狂暴之氣已被抹掉,所以李銀瓶才能毫無阻礙的收入體內。雖吸收了一些,但仍有大部分儲存在丹田之中,至於以後能煉化多少,那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沈衝點點頭,至少過這第一關已不成問題。
伏牛山的核心之處便是牛頭所在,兩隻牛角沖天而起,只餘下一個狹長的山谷,按地圖上所示,過了山谷,便是絕仙嶺所在。
入伏牛山以來,腳下之路並無出奇險峻之處,但這兩座牛角峰卻是十分險要,擡頭望去,只覺得得萬丈危崖似將臨面壓下,今人壓力陡增。
此處也是伏牛山最爲荒涼的一處,連妖獸出沒的都較少,一團團雲霧自腳底生出,山谷中更是霧氣瀰漫,三丈外就看不清人影。
越是靠近絕仙嶺,沈衝心裡就越有一股危機之感。
絕仙,絕仙,聽名子就是一處兇險之地,不過在神洲大地名聲不顯,應該是被殺戮聖王以秘法掩蓋了。
還沒進入山谷,就聽到裡面傳來強烈的元氣波動,是有人在打鬥,想來能走到這裡的至少都是煉神級武者,出手都是凌厲無比,捲起大片霧氣,幾乎連空氣都撕得粉碎。
是什麼人,還沒進入寶地,竟然在這山谷中就大打出手,沈衝心底暗罵,這山谷雖是不小,但通路卻只有一條,路寬不過十丈,就算有心繞過去,也很難保證不被對方真氣掃中,從而暴露行蹤。
也罷,先尋路繞過去,若對方不開眼,要找自己麻煩,索性全都殺了,沈衝心下一狠,憑感應,打鬥的那些人裡沒有神魂高手,滅殺幾人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剛剛邁出幾步,腳下突然踩着樣東西,身子微微一頓。李銀瓶神情一驚,已掩住了口,沒有叫出聲來。
腳下竟然踩着一具死屍,旁邊還有二具,這三具屍體都是咽喉有傷,眼神中還帶有恐懼之色,李銀瓶已看清了這三人的臉,身子微微有些發抖,眼眶也有些紅了。
沈衝奇道:“你認得他們?”
李銀瓶微微泣聲道:“寒月三英,這是我寒月宮的外圍護法,想不到死在了這裡。”
寒月宮都是女子,但在外圍卻有一些男子,雖也傳下武學,但不列入門牆,被稱爲護法。
這寒月三英正是護法中的佼佼者,一身武學都已是煉神級大成,三人更有合擊秘術,三人聯手,就算神魂一轉的人物手底下也能逃得出性命。
初入寒月宮時,正是這三人對自己幫助良多,也曾得以指點武學,李銀瓶心中有些傷痛,但此時卻也無暇多想,不知這三人是奉宮主之命所來,還是像自己一樣偷偷溜來的。
聽李銀瓶一說,沈衝將三人身子搬起,仔細檢查了一番,這三人衣衫華麗,手中握着的劍,青光閃動,靈性不滅,顯然也是下品法器,殺他們的人竟然沒有將法器收走,不知是不屑還是根本看不上眼。
屍體的手足早已冰冷,身上沒有別的傷痕,顯然是一擊致命,想來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一招出手,連殺三人,而且都是煉神大成境界,沈衝雖然自忖也能做到,但卻絕不會這麼幹脆利落。
可惜周圍的氣息早已被前方打鬥的幾人給攪的混亂,無法查出端倪。
沈衝搖了搖頭,嘆道:“不知道是何人殺了他們,只怕是精於刺殺之道的高手所爲。”
刺殺?沈衝忽然想到,七殺之道共分絕殺道、戮殺道、情殺道、破殺道、暗殺道、殘殺道、滅殺道。自己冒充騰雲剛之名所繼承的就是絕殺道,而暗殺之道專注於無聲無息中取敵人性命,莫非是其他七殺宗傳承之人也出現在這裡。
自己雖繼承騰雲剛絕殺一脈,但餘下六脈各有傳人,而且相互之間關無往來,騰雲剛也從沒見過那些人,沈衝自然也不會知道,這位神秘的高手很有可能就是暗殺道一脈的傳人。
沈衝收斂心神,將意識放出,查探周圍,白霧之中,除了前方那幾人,再無其他氣息,沈衝心神微定,但時刻警覺,暗殺之道,神出鬼沒,出奇不意,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冒出必殺一擊。
李銀瓶此時已在地上挖了個大坑,將寒月三英埋了進去,神色也已恢復,向沈衝點了點頭。
兩人輕輕的向前方掠去。
前方的打鬥仍沒有停止,強大的真氣波動將四周的白霧都排開。
這山中的霧氣不過是山中的草木水氣凝結而成,雖然濃郁,但卻沒有隔絕神識意念的功效,沈衝一靠近過去,就已看清了場中的形式。
共有四個人,其中一人,身穿白衣,臉上也是白濛濛的一片,看不清鼻子和眼眼,幾乎是什麼都瞧不見,整張臉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包裹住,只露出一片慘白之色,那真的比世上最醜怪的臉還要可怕。不過這個人的氣息極爲強橫,雖然這四人都是煉神大成級修爲,但卻以一對三,尚且佔居上風。
雖然知道那人臉上一定蒙着什麼東西,但沈衝心裡還是感覺極爲彆扭,眼睛不由自主的闢開了他的臉。
旁邊的李銀瓶訝然道:“白蝙蝠。”
這個名子沈衝也曾聽說過,這白蝙蝠可算是上是亦正亦邪的人物,不屬道門,也不屬魔門,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但一身修爲卻是不弱,是一尊強橫的武聖高手,傳聞中同級修爲的武者沒有人能在他手裡走過十招,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幅模樣。
沈衝心中微微一動:“想不到你的江湖見識卻是不凡,與他敵對的那三人你可認識?”
“沈大哥取笑了,我這幾年苦尋滅門仇家,倒也是隨師尊和師姐們走過了許多地方。”李銀瓶淡淡一笑,目光看向餘下的三人。
那三人衣衫相同,是同一門派弟子,卻是不屬於七大道宗,及袍上繡着一隻碩大的老鼠。
“靈鼠門!這三人竟然是靈鼠門的人,這個門派不是數十年前就被滅掉了嗎?”李銀瓶微微一驚。
“靈鼠門?怎麼會起這麼個名子?”沈衝道。
“這個門派以偷盜發家,門中弟子多是盜門高手,師門前輩獨創一套偷天靈鼠拳,形如靈鼠,一套偷天盜日的功夫讓各大宗門頭痛不已,但他們卻以靈鼠爲號,以鼠爲尊。”李銀瓶說道。
沈衝定睛向那三人看去,這三人長的都有些獐頭鼠目,出手間不露一絲痕跡,奇招疊出,每一招都是陰招,行跡猥瑣,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人。
“哼,就讓他們幾人狗咬狗好了,若是不來找我們麻煩就好,否則就將其一併斬落。”沈衝恨聲道。
白蝙蝠雖以一敵三,但卻壓制的這三人喘不過氣來,若非招式詭異,又有合擊之術,想來早已敗落。沈衝也不怕暴露行蹤,從幾人身邊五丈之地,急掠而過。
頓時四人都被驚動,手下都緩了緩,白蝙蝠氣機仍將靈鼠門三人鎖定,但白濛濛的臉已轉了過來,一道真氣將沈衝擋住。
“閣下何人,可是也想來趟我七殺宗的混水?”冷冰冰的聲音好像是從他肚腹中發出,顯得及爲詭異。
“嗯?”沈衝心念一動,莫非白蝙蝠也是七殺宗一脈。當下冷哼一聲,一道劍氣自袖中射出。
是騰雲剛玉牌中記載的武學,無生劍道。
絕殺道劍典,雖然沈衝沒有刻意的去修習,但以他如今的真氣修爲,可以模擬各種武學,這一劍之威,也足以動人心魄,一劍萬變,瞬間化爲數十道劍意,絕境無生,頓時就將白蝙蝠的真氣絞得粉碎,身形也被震退了幾步。沈衝沒有再次出手,定定的看着白蝙蝠。
對方慘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變化,但氣息明顯一驚,並沒有再次出手。似乎是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取出了一塊玉牌,與騰雲剛贈送給自己的玉牌一模一樣。
沈衝也點點頭,將自己手中的玉牌取出,拋了過去。
就在這時間,三名靈鼠門弟子臉色鉅變,本以爲來了高手,事情會有所轉機,但看這架勢,這新來的高手竟然與白蝙蝠頗有淵源,頓時心如死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