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 強者無敵
“時間，被混淆了。”
無上裂真清晰的感覺到了自己被剝奪了正確的時間觀念。
這一刻，他所感受到的時間不再是真正的時間。
一個眨眼，外面可能過去幾十天，又或許外面過去了幾十天，而這裡才只是一個念頭轉動的剎那。
換句話說，他這片區域，他，乃至於李求仙，都被時間加速了。
“你憤怒了，而憤怒這種情緒源於無力，源於不甘。”
李求仙說着，末了，又補充了一句：“這種情緒不知道算好算壞，有時候他會影響到你的理智，帶給你錯誤的判斷，從而形成十分惡劣的負面性影響，但有時候他也能激發出一個人的潛能，從而讓他做到平日裡他根本做不到的事。”
“對一位無上加速，且加速到數百倍，這個世界……真的不可思議，規則神器都無法形容得了他的神奇。”
無上裂真沒有回答李求仙的話，而是看着四周，想要重新找回正確的時間座標。
可惜，沒有。
就好像將一個人丟在一片完全黑暗的環境下，再用滴滴聲提示時間的流逝，他自然而然就會將那種滴滴聲當成時間流逝的聲音，當作正確的時間座標。
“過獎了。”
“可惜……我認識這一點有些太晚了，一種危機無孔不入將我纏繞其中，在這種危機中我感覺到大難臨頭。”
無上裂真道，他擡頭，看着李求仙，道：“如果再給我一個機會，在進入這個世界前，我會慎重考慮，然而，我感到可笑的是，最終的結果仍然不會改變，出於對我，對易一、對源始的自信，我仍然會選擇冒險踏入這個世界。”
“你們失去了對神秘應有的敬畏。”
“敬畏……”
無上裂真口中嚼着這兩個字，良久，點了點頭：“似乎先前在那裡聽到過，敬畏，多麼久遠的一個詞語，可惜，我身爲高高在上，至高至偉的無上，已經很難再像正常生命那樣體驗他們應有的喜悅、憤怒、哀傷、歡樂，還有……敬畏。”
李求仙聽了思維微微一頓。
無上們失去了敬畏。
這並非永生不朽的壽命和不死不滅的身軀所帶來的，生命形態的變化剝奪了他們身爲生靈應有的正常情緒，久而久之……
他們忘卻了敬畏，只相信自己。
又或者說他們自信，有我無敵。
“性格決定命運，事情到了這一步，我選擇坦然面對，我的抉擇，後果我來承擔，或許，我的經歷，會讓其他人明白什麼叫真正的敬畏。”
“我同樣希望能夠喚醒他們心中那種名爲敬畏和恐懼的情緒。”
“一個無上離只是巧合，若再加一個無上仙，我想那些失去的東西會重新出現在他們身上。”
無上裂真說着，看着李求仙：“李求仙，來，讓我看一看你的那門絕品劍術吧，此刻，我的心中有憤怒，但……敬畏還遠遠不夠，對於一個無上來說，要擊垮他們的意志，讓他們否認自己，認識自己的錯誤，幾乎沒有可能，因爲，無上不會錯，如果是錯，我仍然選擇一錯到底，從錯誤中走出一條正確的路。”
“既然你做好了承受錯誤代價的準備……可以。”
李求仙食指、中指併攏，一道琉璃劍光在他之間凝聚。
看着李求仙指尖的琉璃劍光，無上裂真就彷彿一個饕鬄看到了天下間最美味的食物一般，眼中帶着一絲迷醉的色彩：“質點劍意、世界之劍、萬象劍光、劍氣乾坤，我心目中絕品劍術的完美形態……你在這門劍術當中添加了什麼？似乎有些簡單了？不對！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說完，他看着李求仙，目光帶着一絲渴望：“讓我看看這門絕品劍術的真正威力，我們無上眼中，生命、能量、物質，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秘密，若是再接觸到空間和時間，對空間和時間進行了解析，那麼，我們就將變成真正的全知全能，一個沒有秘密的世界，是不可能讓我們真正感到敬畏。”
“我知道。”
李求仙道：“每一位無上，都是真正的絕世天驕，每一位無上都有着絕對自信，每一位無上都身懷無量氣運，哪怕處於九死一生的絕境，對無上來說仍然有着扭轉幹坤的可能，因爲成就無上的道路，本身就是不斷的演繹着一個又一個常人眼中不可思議的奇蹟。”
無上裂真點了點頭。
“那麼，接劍！”
李求仙一劍劃出。
無上裂真本身的力量已經被源界之力鎮壓，這一劍沒有任何異常，直接斬入了無上裂真體內。
而無上裂真亦是沒有半點中劍後的痛苦。
脫離了物質、能量形態的他們，哪還會有那種低級情緒。
在被這一劍斬中自身時，他所做的事就是解析李求仙的這道琉璃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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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解析！
就如無上裂真剛纔所言，無上們最強大的一點在於他們洞悉了生命、物質、能量，乃至於空間、時間在內的所有秘密，因此他們根本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他們解析不了的東西，一個星年不行，那就十個星年，十個星年不行，那就一百個星年、一千個星年、一萬個星年……
事實證明，沒有無上們破解不了的秘密。
而現在……
李求仙就是要打破這一點。
於是，在無上裂真的身形重新凝聚時，李求仙再度斬出了第二道琉璃劍光，而無上裂真亦是受下了第二道琉璃劍光，並將這兩道琉璃劍光集爲一體，對比、驗證、解析。
這就是無上們的交鋒方式。
只要在自己的生命信息核心徹底崩潰前解析了對方的攻擊，對方的手段自然無效、瓦解。
可若是解析不了……
死！
真正的死亡。
一個對無上們來說，幾乎不存在的概念。
一劍、兩劍、三劍、四劍……
李求仙不斷出劍着。
他的琉璃劍光不斷的斬中無上裂真的身軀，不斷的削弱着他的生命信息源。
無上裂真想要反抗，但他本身的力量已然被源界全部鎮壓，哪怕本身仍然蘊含着龐大的信息量，可散發不出半分，一散發出去就會被無處不在的源界之力所抵消，信息散發不出去，自然形成不了攻擊，這種狀態，便是鎮壓。
鎮壓、再斬殺！
對付無上，唯有這一個方法。
時間流轉。
在源界之力加速的情況下，李求仙斬出着一劍又一劍，經歷着一天又一天。
在這一天天裡，無上裂真不斷解析着李求仙的琉璃劍光，可卻幾乎沒有任何收穫。
世界之劍、質點劍意、劍氣乾坤、萬象劍光，這四門劍術，無上裂真都懂，並且比李求仙更懂，但當李求仙將這四門無上劍術融爲一體，並加入一絲屬於源界的“命運”之力後，琉璃劍光的威能已經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尤其是在源界中，得到源界“命運”之力的加持，更是讓這門絕品無上劍術的複雜性遠遠超出了無上裂真的想象。
“嘭！”
終於有一天，無上裂真身上那種相當於磅礴光源的無量量光開始黯淡了。
無上裂真，露出了他的極限。
李求仙面無表情的再度一劍斬下，頓時，無上裂真的信息源直接被斬滅了四分之一。
“敬畏越來越近了，可是，我仍然沒有感覺恐懼，因爲無上的自信，無上的認知，無上的驕傲告訴我，我會在最後的一刻解析出你這門絕品劍術，一如我當年弱小時一次次遇到九死一生，甚至比現在還要兇險得多的場面時，進而化險爲夷，甚至將兇險轉化爲讓我更進一步的機緣，破而後立。”
無上裂真道。
李求仙聯想到自己的修煉路。
自己當年遭遇危險時，又何嘗不是一次次的挑戰自己的極限，甚至曾以求道者之名，借外界壓力，用死亡來壓榨自己的潛能。
相較於當時他經歷的最兇險的處境，眼前無上裂真面臨的東西似乎還算不得什麼。
“你破解不了我的琉璃劍光。”
李求仙道。
“但是……我會堅持破解到最後一刻。”
無上裂真說着，有些遺憾：“我們成就無上後，失去了很多東西，你說的敬畏，知恥後勇，或許還有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說法？都不存在了，剩下的，唯有絕對的自信，絕對的理性，以及，不會被任何挫折所打倒，一往無前的決心。”
“咻！”
李求仙再度斬下了一道琉璃劍光。
他在說話，但手中的動作卻絲毫不慢。
這是兩位無上在進行着生死對決。
無上裂真尚未解析出他的琉璃劍光，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就可以鬆懈下來，停止出劍，從而讓無上裂真有更多解析琉璃劍光的時間。
同情對手？
這是對自己的不尊重，也是對眼前無上裂真的不尊重。
尤其是……
無上裂真經過這段時間的解析，實際上已經碰觸到了琉璃劍光的秘密，只是他永遠不知道的是，琉璃劍光最大的奧秘就在於屈服！
命運……
順者生，逆者死！
順命而行，不再對抗琉璃劍光，便能尋得琉璃劍光的破綻將之解析。
而無上們的驕傲，無上們的高高在上，無上們的至高至偉，讓他想不到低頭，想不到屈服這兩個詞，哪怕想到了，他們的內心也會本能的拒絕。
“你要死了，你的生命本源扛不住我第四劍。”
李求仙斬出了第三劍。
“我知道。”
無上裂真仍然擡着頭，看着李求仙：“或許在你第四劍落下來時，我仍然無法解析出你的琉璃劍光，但……我仍然不會放棄……我當從容面對死亡。”
從容面對死亡的另一種說法……
生命不息，戰鬥不止。
“無上至高，無上至偉！”
李求仙真正明白了這個詞語的另一種含意。
“強者無懼、強者無畏、強者至強、強者無敵！”
李求仙凝聚出了第四道琉璃劍光。
“強者無懼、強者無畏、強者至強、強者無敵……”
無上裂真口中唸叨着李求仙的話語，直面他手中的琉璃劍光，思維運轉到極致，瘋狂的解析着琉璃劍光的一切玄妙，但他臉上卻帶着一絲笑容：“強者無敵……我活着的時候，無懼、無畏、至強，我……無敵！”
“是！”
李求仙重重的應了一聲，而後……
一劍斬下！
“嘭！”
無上裂真你的生命本源核心……
崩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