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有所爲有所不爲
虹光殿。
虹光至尊居住的宮殿。
離開了山峰的華溪天尊破空而來，落到了虹光殿中。
虹光殿中的守衛看着神色憔悴，精神萎縮的華溪天尊一眼，似乎隱隱明白什麼原因，望向他的目光有些詭異。
不過華溪天尊沒有理會這些人的目光，他的神色有些猶豫，有些恍惚，但更多的，則是一種義無反顧的決然。
聯想到他剛剛飛離自己山峰時前往的方向，他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
關鍵時刻，他覺悟了過來。
眼下他的抉擇或許會讓他顏面盡失，再沒有了現有的風光，可如果他真的按照他先前想做的去做了，那就不僅僅是顏面盡失威嚴掃地那麼簡單了……
萬劫不復！
等待他的，將是萬劫不復的下場！
想到這，華溪天尊再度振作了一下精神，很快來到了虹光至尊居住的院落，對着聞聲而來的虹光至尊追隨者遲北尊者問了一聲：“遲管家，師尊可在？”
“老爺剛和南宮至尊結束通訊，現在在裡面。”
華溪天尊點了點頭，入了宮殿，直接來到了虹光至尊所在的房間門口：“師尊。”
“進來。”
虹光至尊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此刻的他正拿着一份資料翻閱着。
“弟子有事稟告。”
“哦，說說。”
虹光至尊不動聲色的將資料放下，目光看向華溪天尊，眼中看不出什麼喜怒情緒。
華溪天尊直接將收到的那個通訊器拿了出來，同時，將通訊器中對方傳來的對話一字不漏，統統告知了虹光至尊。
末了，他才直接跪倒下來，低着頭，一臉痛苦悔恨的說道：“弟子就因爲李求仙拒絕師尊收其爲弟子之舉，在這十幾個星年裡對他多有刁難，眼下鬧得現在不可開交的地步……不過弟子也明白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事情不能做，先前的弟子所作所爲還能說是內部天尊的爭執，可一旦弟子真去拿了那柄神兵，不止會落人手柄，今後再要回頭怕也沒有任何機會了……這件事情最終不論如何解決，我都任憑師尊處置。”
虹光至尊看着華溪天尊貢出來的這個通訊器，沒有說什麼，可先前在外面和他打招呼的遲北尊者卻走了進來，一臉慎重的將通訊器帶了回去，在離開時，他還有些詫異的看了華溪天尊一眼。
等遲北尊者將通訊器帶走後，虹光至尊才重新將目光落到了華溪天尊身上。
而華溪天尊跪在地面，低着頭顱，幾乎不敢和虹光至尊對視。
虹光至尊的目光在華溪天尊身上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起來吧。”
“師尊……”
“算算時間，你和李求仙間約定的切磋時間已經快要到了，現在，去戰神峰，和李求仙一戰，不論發生了什麼事，這一戰你既然應了下來，那麼，自然就得有始有終，至於勝負，以及勝負可能帶來的種種影響，那都是你做出決定時所應該付出的代價，這種代價，只有你自己去承受，若你能在這種打擊中堅持過來了，知恥後勇，這對你而言未嘗不是一場歷練！”
虹光至尊淡淡的說道。
華溪天尊在來到這裡求見師尊將整件事情全盤托出時已然有了顏面盡失的心理準備，眼下聽得虹光至尊似乎並沒有太過責罰他的意思，他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是，師尊，我明白了，我這就前往戰神峰。”
“去吧，記住，別人的態度、目光、嗤笑，於你的修行而言，沒有任何意義，想想李求仙，他這些年面對你的挑釁、詆譭是如何反擊的吧。”
虹光至尊說罷，揮了揮手。
“李求仙……”
華溪天尊心中一震。
回想到自己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爲，以及李求仙此刻反擊的手段，他心中原本的一絲不甘之念，迅速消散了。
天賦比他更高的李求仙都能忍受他的羞辱十幾星年，他華溪又有什麼批評是不能接受的？
“弟子謹記！”
華溪天尊恭敬的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待得華溪天尊離開後，一道身影再度顯現了出來，正是虹光至尊另一位弟子炫熾。
“師弟關鍵時刻懸崖勒馬，倒不是太糟，希望這件事能夠讓師弟成熟起來，否則的話他再身陷至尊弟子的榮耀當中，未來想要站在至尊門前具備問鼎至尊的資格就難了。”
炫熾尊者望着華溪天尊離開的身影道。
虹光至尊點了點頭。
實際上這些年裡，他對這個弟子已經有些失望了，不過從今天的表現看來，他倒並不是無可救藥。
“師尊，那個李求仙……真的將辰光九轉煉星術修煉到第九層了？而且，他和少風天尊交手時動用的，乃是無上戰法中的上品——混沌無極身？”
“還能有假？”
虹光至尊道了一聲，同時，他看着眼前的一份資料，若有所思：“實際上，對‘李求仙’的身份，我倒是越來越好奇了。”
“嗯？”
炫熾尊者敏銳的察覺到師尊口中“李求仙”這個名字語氣不對，隨着他眼角餘光瞄了一眼虹光至尊翻看的那些資料時，卻是驚訝道：“這是那位星空至尊‘李求仙’的資料！？”
“呵呵，南宮沒提醒我前我都沒留意到……都叫李求仙，並且都和引荒那一干人等扯上關係，短短几十個星年便有了這等成就，而且……那位至尊的成名戰法無極神體，實際上就是根據混沌無極身推衍出來的，他的混元無極身，就相當於混沌無極身的簡略版，儘管不具備混沌無極身那般可攻可守的玄妙，但在防禦方面，卻不遜色於混沌無極身多少，換句話說，混沌無極身在單純的防禦上，已然能夠和普通無上戰法相提並論了……”
炫熾尊者眼瞳一縮：“師尊的意思是……”
“十幾個星年，將辰光九轉煉星術從第七層修煉到第九層，我信，但在這十幾個星年將辰光九轉煉星術修煉到第九層的同時，還修成了無上戰法中都稱得上上品的混沌無極身……這就讓我好奇了。”
“難不成……是轉世重修！？可一位至尊，爲何要拋棄自身的尊貴榮耀，甘願投身輪迴？”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甚至這個李求仙和那位星空至尊到底是不是一個人我也無法判斷……看看吧，且先看看……”
說到這，虹光至尊的臉上帶着一絲唏噓：“這可是重塑自身生命信息的轉世輪迴啊，少數無上大能者方能擁有的手段……如果他真是那位星空至尊……我也十分好奇，究竟是什麼，能夠讓他甘願放棄自身的尊貴和榮耀，投身於輪迴當中，不惜轉世重修……”
……
華溪天尊再度來到戰神峰時，戰神峰上到的人比上一次更多了。
而且和上一次大部分都只是代表着天尊而來的不朽不同，這一次，還有十幾位天尊親自現身。
這些天尊們看到華溪天尊到來，一個個神色詭異的在他身上打量着，似笑非笑，都是等着看好戲的模樣。
這種反應，讓華溪天尊臉皮發燒。
在一天前，他勢必被這種目光看得惱羞成怒，做出種種不智的舉止來，但是現在……
看着那居然先他一步到了的李求仙……
相較於李求仙，他有何屈辱，有何惱怒可言？
現在，他需要做的只有拋開一切世俗的目光，和眼前的李求仙痛痛快快的戰上一場，哪怕輸了，也無怨無悔。
因爲……
這是他做出錯誤的選擇所需承受的代價！
帶着這種坦然，華溪天尊上了戰神峰，對着李求仙虛手一引：“這十幾星年，我被至尊弟子身份帶來的驕傲矇蔽了心志，對你多有挑釁，我在此向你道歉，接下來一戰，我會傾盡全力，一方面身爲至尊弟子的我，可以認錯，但不能認輸，另一方面……我想，你亦是希望你能得到一個真正的對手。”
李求仙看着華溪天尊，臉上有些意外。
這位天尊……
還真是能屈能伸啊。
這十幾個星年裡沒少折騰他的第二峰，儘管他的做法並未對自己造成什麼影響，反而讓他看清了第二峰上哪些人值得信任培養，可他的名聲被詆譭了卻是事實。
如果是在月輝區被詆譭了也就罷了，他完全可以趁着大家都不看好他的情況下開盤坐莊，就自己和華溪一戰進行一場賭約嘛，但是……
整個日耀區所有人加起來也就一兩百之數，常年待在日耀區的天尊更是隻有幾十人，而這幾十人中又有一半大部分處於閉關苦修當中，對外界事宜不聞不問，在這種情況下，他即便坐莊，又能有幾個人會前來下注？
在得不到任何好處的情況下，李求仙也不打算手下留情，至少，華溪天尊的氣運，他全要了。
“好了，閒話少說，出手吧。”
李求仙道了一聲。
“好！”
華溪天尊說完，瞬間拋開全部雜念，率先出手全力進攻。
可惜……
戰鬥的結果並不以華溪天尊的狀態、意志而轉移。
縱然華溪天尊將辰光九轉煉星術修煉到了第九層，比少風天尊強了一層境界，並且還掌握了兩門至尊級戰法，可面對李求仙入門階段的混沌無極身，仍然發揮不了任何作用，李求仙和對付少風天尊一樣，扛着華溪天尊的攻勢，將其強行鎮壓。
不過華溪天尊整個過程倒是表現出了一位至尊弟子應有的骨氣，戰到最後一刻都不曾認輸，迫使李求仙不得不將他打下戰神峰，否則……
只能下殺手！
而這樣帶來的結果卻是李求仙得到的氣運比他想象中要少的多。
“不能將其擊潰，所得的氣運果然不盡人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