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把水遞給了許江平,許江平接過,喝了幾口才問:“是不是許志城回來了?”
傭人說:“是大公子回來了。”
許江平把水杯放到了櫃子上,手背上青筋跳起來,他大步走了出去。
許志城就站在他樓上的臥室裡,此刻向着窗外,神情平靜似水。
許江平上樓的時候,趙芳佳跟了過來,“志城,你爸爸來了!”她邊走邊喊,意在給許志城提醒,可是許志城無動於衷地站在臥室裡,就好像沒聽見一樣刀。
眼見着許江平已經進了兒子的臥室,趙芳佳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她甚至在想,如果許江平真的對兒子動了手,她該怎麼做。
反正不管怎麼樣,她一定會維護兒子的恍。
許江平衝進了許志城的臥室,手指着他:“許志城!”
許志城這才悠悠轉了身,“做什麼?”
許江平臉上青筋跳起,因爲過於激動和憤怒,而血壓不穩,“你把奶奶推下樓是不是?你怎麼這麼狠毒!”
許江平一個巴掌揮出去,然而手臂揚起來,卻是軟綿綿,用不上力氣。
他感到頭腦一陣暈眩,手指抖了抖,忽然就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上。
“江平!”趙芳佳奔了過去……
許西城從夢中醒來,因着夢中的情景而出了一身的汗,他晃了晃頭,告訴自己,那不是真的,然後伸手扶了扶額繼續躺下。
早晨,許西城和蘇小魚相繼起牀,兩人正準備下樓用餐,許西城的手機忽然響了,是新任秘書打過來的,他接聽的時候皺了眉,蘇小魚等到他接完電話才問:“出了什麼事嗎?”
許西城道:“九點半召開董事會議。”
“哦。”
蘇小魚沒覺得這個會議有什麼特別,她隨口說道:“說不定許志城已經被抓起來了,今天的董事會就是宣佈許志城被逮捕消息的。”
許西城笑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想的倒挺美。”
蘇小魚對他做了個鬼臉,下樓去了。
九點鐘,許西城準時出現在許氏的董事會現場。董事們相繼到來,許志城最後一個到達,卻始終沒有見到許江平的影子。
董事們紛紛落坐,許西城也像往常一樣坐下,許志城開口講話,“各位伯伯叔叔,兄弟,今天把大家叫過來,是因爲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佈,任經理,下面你來講一下。”
許志城轉頭向任經理說。
任經理道:“各位董事,各位經理,董事長身染重病臥牀不起,公司大小事務全權交與總經理許志城處理,現在知告大家……”
“董事長病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董事們紛紛議論起來。
許西城也面露疑色,“什麼病,我怎麼不知道?”
許志城道:“急性腦出血,突然就昏迷了,抱歉,二弟,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許西城忽然長身而起,手指許志城,“是你害的是不是?你對他做了什麼?”
許志城道:“二弟說的什麼話,我會對爸爸做什麼?人老了,到了一定年紀,身體機能不行了,得病很正常,你怎麼能說是我把他怎麼樣了呢?”
許西城目光如劍,“許志城,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小心報應吧!”
許西城不再停留,掀開椅子,拔腿走了出去。
雖然從小倍受冷落,一直都是被欺負的那一個,但父親終是父親,猛聽說許江平腦出血的事,許西城呆不住了,心也跟着亂了。他讓小寬開了車子,疾疾地奔着許江平的別墅去了。
管家開的門,見到許西城便說道:“二少,你可來了。”
許西城道:“許江平怎麼了?他真的病了嗎?”
管家道:“何止是病了,是昏迷不醒啊!”
許西城太陽穴開始跳動。
管家道:“你跟我來吧!”
管家在前面帶路,許西城跟着走了進去。
那是在許江平的臥室,他躺在牀上,長睡不起,他正想邁步進去,趙芳佳出來了,“你來做什麼?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許西城手一伸將她撥開了,“我不是來看你的。”
許西城走了進去。
許江平仍然躺在牀上,一動未動,閉着眼睛,像在沉睡,但是那狀態絕不是沉睡。
許西城伸出去的手有點兒發發抖,他碰了碰許江平的肩,接着是臉,許江平沒有一絲反應。
“爸爸?”
許西城喊出來。
許江平當然不會應聲,像個木頭人,更或者說,一具屍體那樣。
許西城用力推了推許江平的肩,“你醒醒!”
可是許江平仍然沒有一絲反應,許西城眼窩裡一瞬間就熱了。
他怒向趙芳佳,“爸爸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不送醫院!”
趙芳佳眼神閃
爍了一下,“醫生說,治也治不好的。”
許西城上前,一把揪住了趙芳佳的衣領,“什麼叫治也治不好!你們把他怎麼了!”
趙芳佳道:“我們沒把他怎麼,是他自己生病的。”
許西城目光森寒的瞪着趙芳佳,“是許志城是不是?”
趙芳佳道:“你別亂扯,沒志城的事,是江平自己犯了血壓,結果就腦出血了。”
許西城鬆開了趙芳佳,“你等着,如果是你和你兒子乾的好事,我不會饒過你們!”
許西城大聲吩咐管家。“趕緊叫救護車!”
管家匆忙去打電話了,許西城站在許江平的房間裡,一直到救護車來,他一直忐忑而不安着。
趙芳佳一直站在旁邊,顯得侷促而不安。
救護車來了,醫護人員把許江平擡上了車子,許西城跟着匆匆去了。
蘇小魚回到家,發現家裡只有葉綿一個人,“媽,城哥呢?”
葉綿道:“他一早上出去,還沒回來。”
蘇小魚道:“這麼久還沒回來?”
她想了想,決定給他打電話。
電話響了半天才被接聽,蘇小魚擔心地問道:“城哥,你在忙什麼?怎麼去了這麼久啊?”
許西城道:“出了點兒事,一會兒回去。”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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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魚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聽他似乎不願在電話裡多說,便沒再問什麼,手機收起來,去廚房看葉綿做飯。
葉綿邊和着餃子陷,邊問:“城城在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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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魚道:“他就說有點兒事,沒告訴我。”
葉綿哦了一聲。
餃子包了一半的時候,許西城回來了,神情看起來鬱郁的,好像心事滿滿。
蘇小魚拿着包了半截的餃子走到大廳裡,“城哥,出了什麼事啊?”
許西城定了定神,“小魚,許江平病了。”
“啊?”
蘇小魚驚愣地看着他,“什麼病啊?那傢伙不好好的嗎?怎麼會病了!”
許西城道:“我也不知道,他現在人事不知,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了。”
許西城晃了晃頭,感覺腦袋要炸了一般。
蘇小魚道:“奇怪,他那天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得了那麼重的病呢?”
許西城道:“別告訴媽媽。”
“哦。”
蘇小魚看着許西城上樓去。
蘇小魚轉回身又去了廚房,幫着把餃子包完了,這才上樓。
許西城坐在書房的沙發上,手扶着額頭,看起來很是揪心和不安。
蘇小魚將書房門關上了,她走到他身邊坐下,擔心地問道:“城哥,會不是會是許志城對許江平做了什麼?”
許西城搖頭,神情無力,“不知道,聽管家說,他昏迷已經五天了。”
蘇小魚也是心頭一沉,許江平怎麼着都是許西城的父親,血脈相連,那是打斷骨頭都連着筋的,許江平出事,蘇小魚的心也跟着黯下來。
“那就是說,如果是許志城給他下了什麼藥,這麼多天,估計也從身體裡揮發掉了。”
蘇小魚皺着眉道。
許西城道:“也不盡然,醫生說,在他身體裡發現了能讓血管爆裂的藥物成分。”許西城沉默了一下又道:“聽管家說,之前,他曾和趙芳佳發生爭吵。所以說,是藥物造成的,還是爭吵造成的,都有可能。”
蘇小魚皺眉沉思着。
葉綿在樓下喚道:“城城,小魚,吃飯了!“
蘇小魚應了一聲,道:“我們走吧。“
許西城站了起來,雖然着實沒有心思吃飯,卻不想被葉綿看出來。
“哇,餃子真香啊!”蘇小魚美滋滋地吃着餃子,“媽媽,回頭教教我調陷兒,以後我也試試做一次。”
葉綿笑道:“成。”
許西城卻在沉思中,飯吃得很慢,蘇小魚一碗餃子都進肚子了,他還在慢吞吞吃着,碗裡的餃子根本沒少幾個。
葉綿道:“城城,你想什麼呢?工作上有煩心事嗎?”
許西城醒過神來,笑道:“沒有。就是不太餓,中午吃多了。”
“喲,你還有吃多的時候?”葉綿笑,“從小到大,就數你吃飯費勁,這不吃那不吃,即便是愛吃的東西,也絕不會吃到十分飽的。”
許西城卻笑道:“那是以前,現在被您這兒媳婦給傳染了,吃什麼都香。”
“去你的!”蘇小魚佯裝生氣,嘟脣瞪他。
葉綿笑道:“好了好了,吃飯。”
……
夜裡
蘇小魚疑惑地問道:“許志城不會真的害他老爸吧?必竟許江平那麼疼他!”
許志城道:“我也希望不會,但那個人,他會
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呢?”
蘇小魚沉默。
一晚上許西城輾轉難眠,蘇小魚因着他的難眠,所以也跟着不眠。
一早,許西城又離開了,蘇小魚雖然在上課,但卻心神不屬,她很擔心他現在的狀態,現在許江平已經等同於死人,許志城要想做什麼不利於他的事,那更不會忌諱什麼了。
九點半,董事會議準時召開。
許志城叫來律師宣佈了許江平的所謂遺囑,遺囑唸完,許志城道:“這是父親昏迷前,親手寫下的,他名下所有股份由我來繼承,希望我們今後合作愉快。”
“慢着!”許西城沉聲開口,“爸爸還沒死,叫什麼遺囑!吳律師,這東西是怎麼來的!”許西城捏緊了手裡的東西,上面的簽名處,清清楚楚的寫着許江平幾個字,而且字跡看不出僞造的痕跡。
吳律師沉呤一下道:“這是許老先生昏迷前寫下的,在很久之前,他就有這個意願,只是一直沒有實行,昏迷前預感到不好,所以才臨時把我叫了去。”
許西城冷冷道:“可是據我所知,父親是突然昏迷,之前根本沒有任何預兆,更沒有叫過吳律師你過去,吳律師你的話十分可疑!”
吳律師看了一眼許志城,許西城的話讓他心頭有些不安,許志城神情淡然,“二弟你是聽誰說的?傭人嗎?他們的話怎麼能信?吳律師是爸爸親自打電話叫過去的,簽名你也看見了,那是父親的筆跡。”
“筆跡可以僞造,父親也根本沒有叫過吳律師,許志城,你下藥毒害父親,現在又僞造他簽字私吞股份,心腸如此歹毒,天網恢恢,你逃不掉的!”
許志城輕笑,“二弟說的什麼,大哥不懂,雖然父親把股份都給了我,你也不用擔心,大哥不會虧待你。”轉頭向着所有董事道:“各位伯伯叔叔、兄弟、希望我們以後合作愉快。”——題外話——今天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