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富貴一個人悠閒地在二樓走廊上叼起了一根菸,李飛虎送給他的一個銀色打火機在手指間靈活地晃來蕩去。
其實徐富貴並沒有吸菸的習慣,李飛虎自己也不吸菸,這個打火機還是他以前乾土匪的時候分得的贓物,跟上了徐富貴後他執意要表示下見面禮,不過搜遍全身之後也就這個打火機拿得出手了,這東西在外頭畢竟也並不是那麼常見。
走廊旁邊的兩間包房裡隱約傳來了一陣緊似一陣的低沉**,裡面還不時夾雜着女人的**,徐富貴的眼光在兩間包房門口來回遊移,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包房的門相繼開了。
領先走出來的是個笑容可掬的胖子,正是上海市警察局副局長趙錦輝,可能是他不太注意儀態什麼的,身上的衣衫還穿得七零八落,臉上倒掛着滿足的笑容。
“趙局長,怎麼樣,這朝鮮的姑娘還合你胃口嗎?”,徐富貴開口問道。
趙錦輝豎起了大拇指:“媽的,別說這朝鮮是個番外小邦,但這女人還不錯,那皮膚、那**,都快滴出水來了,老子就沒差得在那**人身上咬下一塊肉來!”,說着又搖了搖頭,不無遺憾地說道:“就是有一點,老子在她身上忙活了大半天,最後她竟然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意思,真是騷得可以!”,一邊口中還“嘖嘖”有聲,似乎還在回味剛纔那銷魂的滋味。
從第二間包房裡出來的是國民黨上海市黨辦副主任兼上海市**秘書長白仁,這鳥人仍是將中山裝穿得筆挺,整個人打扮得利落乾爽,臉上也永遠保持着一本正經,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剛從女人牀上爬起來。
趙錦輝的眼色亮了,湊過去打趣道:“白秘書長,我還真以爲你是瘦小精幹型的,比我老趙能幹這麼多,看來你整理這儀表也應該花了不少時間吧!”。
白仁乾笑了一聲,收聲不語。
“趙局長,你還真別說,白秘書長可確實是實力不菲,你知道他房間是什麼女人?那可是牛高馬大,壯實得嚇人的北方**子!”,徐富貴在旁邊淡淡說道。
趙錦輝的嘴巴驚訝的張成了“O”型,他象看陌生人一樣,上下打量了白仁一眼:“白秘書長,看不出來啊,怎麼着你這身材,都能對付得了那些從冰天雪地裡滾出來的白俄女人?趙某還真是看走眼了,佩服,佩服!”。
徐富貴笑了笑:“趙局長是還沒試過這白俄女人的滋味吧?要不,你們休息一下,等下交換位置再繼續戰鬥會兒?”。
趙錦輝急忙搖手:“徐兄弟你就饒了我吧,還真以爲我的身子骨能和你們這些年輕人比啊,這樣搞不把我小命送掉了纔怪,還是留着以後享受吧!”,眼睛一撇白仁剛走出來的那間包房,趙錦輝心中似乎有點不甘。
“機會有的是!”,徐富貴大手一揮攀上了趙錦輝的肩膀,壓低了聲音說:“等兄弟我的大樓蓋好了,到時候什麼花樣都有得玩,也包你嚐盡各國佳麗,只要你的身子能撐得住就行!”。
趙錦輝的眼光中透露出無限嚮往,匝巴匝巴了有點乾渴的嘴脣,他伸臂碰了碰身邊的白仁:“白秘書長,到時候咱們兄弟一起去吧,來個雙龍戲鳳什麼的,也好好較量較量!”。
白仁仍是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只是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恩”。
徐富貴在旁邊直撇嘴,白仁這老小子還真愛裝,媽的!裝不可恥,裝的可恥纔可恥!這白仁總要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徐富貴最看不慣這種人,要是他不在這個位置,指不定早按捺不住,上去給他來上兩個大嘴巴了。
“徐兄弟啊,你看這地方安全不安全,這租界裡洋人挺多的,若是碰到了熟人,這事傳開了就影響不好了!”,白仁眼睛四處瞅瞅,終於開尊口了。
“沒事,這時候還早着呢,洋人們那裡有那麼快出來尋歡作樂,大廳我也派了兩個兄弟在看着,有什麼動靜他們自然會上來報告,白秘書長若是覺得這裡不太方便,咱們換個地方談吧!”。
白仁微微點頭,徐富貴往樓下的大廳一招手,下面的連昆和李飛虎馬上會意,去前面的接待處買單,徐富貴和趙錦輝、白仁領先往後門走去,買完單的連昆和李飛虎也從後慢步跟上。
三人很快就又坐在一間雅緻的餐館包間了,接過趙錦輝遞來的香菸,湊過徐富貴手裡的火頭點燃,白仁這時才悠悠地吐出一口菸圈,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徐兄弟,你還真是不動則已,一鳴驚人啊!”。
趙錦輝也附和着道:“徐兄弟,你這手段可真不是蓋的,一天之內,就在閘北火車站斷送四十多條人命,這在上海的地面上可不是件小事啊!”。
“有你們兩位罩着,再大的事也能化成小事不是!”,徐富貴一邊笑着,一邊從衣兜中抖手晃出兩張銀行兌票,擺在了趙錦輝和白仁面前。
白仁眼睛往銀行兌票上的數字瞟了瞟,手上沒動,嘴上繼續說道:“徐兄弟,不是你白哥不提醒你,上海灘的地面上複雜着呢,現在青幫雖然一枝獨秀,但也不能一手遮天是不,該收斂的時候還該收斂點!”。
趙錦輝也跟屁蟲似地在後面說道:“白秘書長說的不錯,這次你們還動用了火器,幸虧咱們警察局的人先到,把消息給封鎖下來了,這閘北火車站靠近租界,要是一不小心被外國人探到了風聲,可就沒那麼好辦了!”。
徐富貴手一攤:“那可就說不準了,現在這事一鬧,廣東幫和安徽幫指定要大動干戈,咱們青幫不趁此機會收攏人馬、蠶食地盤,那也有點說不過去吧!”。
白仁蹙眉道:“安徽幫和廣東幫也都有自己的靠山,若真是鬧大了,上頭肯定會怪罪下來,到時候所有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怎麼說青幫也是上海的老底子了,安徽幫和廣東幫都是些什麼人,說句不好聽的,那都是外來戶,青幫讓他們在上海闖下這麼大的門道本來就不應該!”,語氣重重地一頓,徐富貴神秘地往上一伸指頭:“何況現在上頭的大佬們也都和青幫有極深的淵源,青幫能夠坐大坐強,上海的地面將來肯定更平靜,這也是大家樂於見到的不是!”。
趙錦輝看看白仁,點了點頭:“這話倒沒錯,大亂導致大治嘛,如果能把這些雜七雜八的幫派都趕出上海灘,那以後老哥我也能省心不少!”。
白仁的眉頭仍然沒舒展開:“可是青幫裡面也是派系林立,就算把這些外來幫派都清理出去,這上海灘也未必能有趙兄說的那麼好治理”。
“青幫的事我肯定能想辦法解決,反正其它的幫派要麼唯青幫馬首是瞻,要麼只能離開上海灘了!我其它什麼都不缺,現在只要各位老哥點點頭表示支持,那我可就放手幹了!”,徐富貴傲然道。
“我就是欣賞富貴兄弟的魄力和這份自信!”,趙錦輝翹起了大拇指。
“你真有這個信心?憑你青幫南岸的一夥人馬,就能把其他幫派勢力連根拔起?”,白仁的眼中滿是狐疑,當然,還有明顯的不信任。
“呵呵,我徐富貴走江湖靠幾個訣竅,第一,捨得砸錢;第二,兄弟多;第三,夠勇、夠狠、夠義氣;第四,這是最重要的一點”,徐富貴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還會動腦子,這年頭,死打猛衝的掛得最快,殺人最厲害的,往往在無影無形之間,白秘書長你說是不是?”。
一揚手,趙錦輝和白仁面前又都多了一張數額不菲的銀行兌票。
趙錦輝的眼睛再度發出璀璨的光芒,順手就這麼一掃,面前的兩張銀行兌票就悄無聲息地到了他肥胖的手裡。
白仁凝視着徐富貴,半響才喃喃道:“無論是誰,擁有你這樣的對手,我看他晚上是難睡上個好覺了!”。
趙錦輝深以爲然:“上海灘的青皮流氓們有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