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尾漸漸地消失,他又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了。
“你……”
安葵羅蘭很奇異自己褪化的傷竟然奇蹟般的好了。
“我叫仙嵐……”
她淺淺的說着,也淺淺的笑着。這古箏的音律,現在聽起來,也是淺淺的錚錚……彷彿從遙遠的國度傳來的遙遠之音,宛若是仙律樂章的傳頌……
所有的光線都集中在她稚嫩天真的臉上。
然後,一頭栽進了他懷裡——她已經把全身的力氣都泄光了……
安葵羅蘭抱着她,紫眸灩瀲着一潭水色之花。涌起又波瀾。
他的嘴角動了兩下,也是淺淺的吟——“仙嵐。”
他抱着她,輕嗅着她身上沁人的清香:“真是個小傻瓜呢。”
她的銀絲柳發飄舞起來,如仙似霧。
在一瞬間,他的全身都灌滿了力量,這股神秘的力量不屬於他。
安葵羅蘭終於有些覺悟了——她跟他們是不一樣的,不屬於四大種族,不屬於這個異世界。
她來自天上——天上的天山——天山中的天界?
天界?
聽聞,冰族裡最美麗的長公主是嫁給了天界的神明的。
據傳聞,就是四大神獸也是由天界管理的,讓它們自己尋找自己的主人。主人如果逝世,它們要嘛迴天界,要嘛繼續等待新的主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她就是屬於天界管轄。
也就是說,她不可能在這裡久呆。
神明私自下凡,是會受罰的。
他的眸子裡有些許疼痛的星光……但願他的猜測是錯的。
神明怎麼可能會這麼弱,這麼的惹人疼惜呢……
他抱着暈迷的她,急疾前行着。
她的小臉變得像白紙一般的蒼白單薄,如同她小小的身軀,卻隱藏着神秘而強大的力量。
在他溫暖的懷抱裡,她漸漸入睡。
人魚的懷抱是溫暖的呢,在夢中她輕輕地笑……不同於父親和母親的懷抱。
安葵羅蘭迅速感應着弟弟的方位,然後飛奔而去。
他從沒像這一刻這麼神速。
只一個轉身,就到達了目的地。
他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安葵曼華和伊紗貝兒的後面。
“貝兒,你說哥哥他們掉到哪了,這裡這麼黑,又這麼亂。”
“我也不知道。”
伊紗貝兒掘了一下嘴角,又說:“你在擔心你哥哥嗎?”
安葵曼華笑了起來:“別開玩笑了,我哥哥有什麼好擔心的。那傢伙,天天和我打架!不知道比我強壯多少倍呢!”
“你們天天打架?”
伊紗貝兒很懷疑地說。
安葵羅華冷不防回了一句:“在孃胎裡。”
“……”
伊紗貝兒滿臉的黑線直下。這個冷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安葵羅蘭那臭P又自戀的傢伙,她可是相當清楚的,如果沒人去招惹他,他一般不生事。
如果沒事,安葵羅蘭寧願天天在水池裡呆着。
就像她一樣,進化期,讓她離開水源就像要失掉生命一般的擔憂。
哎,其實她覺得如果讓安葵羅蘭呆在海族會更好些。
他進化的速度會更快。但顯然的,那次偷潛入海族,被那些瘋狂崇拜他的人魚嚇壞了。
所以打死他也不想回海族讓千人萬人堵截!
“如果你內心不安,那我們去找他們好了。”
貝兒說着,就要往前走。
“……我纔不擔心呢……”
安葵曼華嘟着嘴角,卻在黑暗中冷不防被人捶了一下腦袋。
砰。
“誰?敢打我,找死了!”
安葵曼華叫嚷起來,哪個不要命的人敢惹他。純找死,完蛋的行爲!可惡。
鬱悶,難道黑暗中有人嗎?
可是,爲什麼他感應不到對方的氣息呢。
彷彿對方就是空氣的一部分,來無聲,去無影……
似乎踏着雲霧,又似乎就是岩石的一部分。
隱身也隱得這麼好的人,他可是還沒遇見過呢。
“什麼?曼華,你怎麼了?有人打你?不可能吧,爲什麼我感應不到四周有人呢?好奇怪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打你哪裡了,疼嗎?”
“當然疼啦。”
安葵曼華不自覺地拉緊伊紗貝兒的小手。
在這個時候,他不能放鬆警惕。
“安葵曼華……是個笨蛋呢……”
看着他如此的小心翼翼,安葵羅蘭笑出了聲。
弟弟就是弟弟,彼此血脈相通,離得再遠,也彼此擔憂。
“哥哥?你在哪?”
聽到哥哥的聲音,安葵曼華疑惑的心終於有了一處落腳的地方……彷彿是一葉在大海上行走的帆舟,終於有了停靠的港灣……
“我?笨蛋,我就在你的身邊呀。”
安葵羅蘭走到光線處,看着他倆。
安葵曼華驚奇地跑到他的身邊,說道:“哥哥,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想找,就找到了,就這樣簡單。”
安葵羅蘭不以爲然地說。
他這樣一說,安葵曼華滿臉的黑線,敢情哥哥以爲他問的問題是一個白癡問題。
可是,他總覺得哥哥有些地方變強了,到底是哪個地方,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總之,他剛纔感應不到哥哥的存在就是一個問題。
以前都不會這樣的呀,他是血族中靈敏力最強的,哥哥的出現不可能讓他感應不到。
“我們先找路出去再說吧。這裡不安全,又黑,又混亂,而且還有地震。”
安葵羅蘭提議。
“咦,她怎麼了,暈倒了?”
曼華指了指他懷裡的仙嵐。
“嗯,她體力不支。”
曼華的眼珠子在哥哥和仙嵐的臉上轉了幾圈,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浮在了他的梨渦上。
藍色捉弄的眸光閃過,他問道:“你這樣一直抱着她,很累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