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槍呈一個“大”字癱躺在海東青的背上,仰天有氣無力的哀嚎道,“好餓啊!”
“誰叫你從赤峰出發的時候不肯多帶一些乾糧和水!”維奇埋怨着,索性也躺倒在槍身旁。
海東青低空飛着,速度相較出發前,差得不是一星半點,這三天來,他日夜兼行,已經快到虛脫的狀態了。
從赤峰出發前,摩爾便爲維奇等人打包了足足四個一人大小的包裹,裡面裝滿了沿途所需的乾糧和水源,省着點喝足夠維奇等人支撐半個月。
但是維奇四人都是懶惰的,誰也不肯華夏之行時,揹着這麼一個又大又醜又重又麻煩的的行李。
維奇就建議槍把這四包行李都裝到他那納須彌於芥子的神奇戒指中,而四人則可以輕裝上陣。
誰想槍死活不肯,多虧了白千玦好說歹說,連騙帶哄,連威脅帶**,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裝了一包行李。
“你知道我這戒指空間纔多大嗎?寸土寸鑽石啊!裡面裝的可都是我的寶貝,光是裝他們加一些彈藥就已經滿了,我還嫌這個不夠大呢!之前那包行李還是我擠了又擠才塞進去的。”槍爭辯着。
“我說吃的餅怎麼一股金屬味!”維奇倒也是見識過槍那些誇張的大炮,只能嘟囔一句。
“子妍不是也有空間戒指嗎?”槍將矛頭轉向子妍。
“塞不過。”子妍冷冷地瞪了槍一眼,後者便蔫了。
接着子妍便又閉上了眼睛,閉目養神。
作爲輪迴最頂尖殺手,她是受過這種極限環境的訓練的,懂得如何完美保存自身的體力和體內水分,雖然同樣又累又餓,但是她的狀況卻是四人之中最好的。
“都已經飛了三天了,我們這是到哪了?不會又走錯路了吧?我們帶的乾糧都已經吃完了,在這樣就得下去找吃的了。”白千玦又餓又累,四隻雪白的碩大尾巴都藏不住了,耷拉在海東青的背上。
天熱的就像火爐一般,白千玦早已是汗流浹背,身上的衣物緊貼着皮膚,露出妖嬈完美的曲線,呼吸急促,兩腮被曬得紅彤彤的,眼神也變得迷離。
雖然白千玦仍是鄰家女孩的模樣,但是殺傷力早已可堪比核彈。
“孃的!一路以來看見的都是沙子,別說人煙,就連只鳥都沒看見,還有什麼吃的?再過兩天要是還沒出這鬼地方,我們都得活活餓死在這!”槍一邊罵罵咧咧,眼珠子卻不聽地偷瞄着白千玦,他此刻只希望他們永遠被困在這鬼地方。
孃的,這狗日的天,曬的真是讓人渾身燥熱啊!
和啓明城主巴菲達成交易後,他們又調轉了一個方向,沿着阿富汗和巴斯斯坦的交界線前往華夏,沒有直接經過啓明城離開。
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巴菲雖然看似慈眉善目,對維奇等人也很友好,但若是知道他們四人一同離開阿富汗,說不準就會對灰鷹和赤峰下手。
“應該不會再錯了吧。”維奇也有些不確定地道,“從摩爾給我的這張地圖來看,我們的確是早早就進入華夏了,現在應該在舊時代叫做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的地方。”
出發前,盡責的摩爾也爲維奇等人準備了一張東行的地圖。
可是維奇四人都對方向不敏感,而且周圍都是一望無際的沙漠,三天以來有好幾次飛錯了方向,好在即使發現糾正了過來,也正是因爲如此,他們在這片沙漠之上兜兜轉轉,接連兩天都未能出去。
“我以前小時候也在華夏混過,但印象中是好山好水,富饒的地方啊!怎麼這片地方和阿富汗一個鳥樣,甚至更加誇張,簡直不是人呆的!”槍說道。
“我也沒來過這。”白千玦和槍都是在華夏生活過的,但是卻沒來過這麼偏僻的西部。
上無飛鳥,下無走獸,遍及望目,唯以死人枯骨爲標識耳。
是這裡的真實寫照。
這兩天晝夜溫差極大,饒是槍的體魄也有些受不了。
白天萬里無雲,毒辣的陽光烘烤的人口乾舌燥,最高溫度可達恐怖的七八十度,若是普通人,怕不是要被烤成人幹。而到了夜晚,則猶如霜降,令人如身處冰窖之中。
四人之中,除了維奇,都是勉強撐着。
“我們的水還有多少?”維奇朝槍問道,而乾糧是早已吃完了。
“這三天不光我們我們要吃,還得給這混蛋吃,早就沒有了。”槍拍了拍海東青的背說道。
這幾天不光他們要補充水分,持續飛行的海東青更是要補充大量水分。
“這麼快就沒了?”維奇不禁有點後悔當初出發的太過倉促了,如今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以維奇等人的體魄,十天半個月不吃東西也不是什麼大事,但在這麼極端的情況下,不補充水分可是會中暑脫水,出大事的。
更尷尬的境地時,如今他們已經在這片沙漠之上飛行了兩天,想再撤回阿富汗也不是件易事了。
“你以爲呢!我都一天沒尿了。”槍說道。
“少說點話吧!越說越渴。”白千玦勸道,她嬌嫩的嘴脣也被曬得乾裂了。
一時無話。
半晌,槍偷偷地挪到白千玦身旁,做賊似的看了看癱倒的維奇和他身旁正在閉目打坐的子妍,如同地下交易毒品般將小半瓶水塞到白千玦懷裡。
“喝吧。”槍小聲地說道,接着就又挪回原位。
白千玦頓時有些感動,她的確太渴了。
她捧着水,抿了一小口,潤了潤嘴脣和快燒着的喉嚨,蓋上瓶蓋,便重新遞還給槍。
“大家分着喝吧!”
槍接過水還沒來得及喝,就被維奇一把抓住了領口。
“你這混蛋,不是說沒有了嗎?”天熱的維奇有些暴躁。
“你這怪物還用喝水?渴死你,我是爲這世界做貢獻了!”槍也毒舌道。
“要不要給你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怪物,別忘了我可是吸血鬼!”
維奇露出獠牙,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槍手中的水瓶高高飛起,眼看着就要掉落。
“哎!水!”白千玦想伸手去抓已經來不及了,此時一隻白皙有力的手抓住了水瓶。
只見子妍拍飛瓶蓋,將水瓶中的水一飲而盡,然後將瓶子一扔,重新閉目養神,整個動作一氣喝成。
此時槍正騎在維奇身上扭打在一塊,兩人見狀都愣了片刻,這才意識到了之前的失態。
兩人默默的分開,盤腿坐着,整了整凌亂的衣服。
就這樣,又過了一天。
一眼望去,還是一望無際的沙漠。
海東青拍打翅膀的頻率也越來越慢,越飛越低。
“要不,宰了這頭大鳥吧。”這是一天來槍第一次說話,卻像是思考了很久,發出來的聲音乾澀沙啞,就像個行將朽木的老頭。
“好主意。”沒有半點猶豫,維奇應和道。
“不可以!”白千玦挺起胸脯,堅決地說道。
“養鳥千日,用鳥一時。這鳥喝了這麼多水,吃了這麼多東西,現在估計也不行了,還要他幹嘛!宰了得了。”槍說道。
“不知道這種神鳥的味道怎麼樣?”維奇也說道。
“嘿嘿!”兩人淫笑了一聲。
“我操刀?”子妍亮出了黑色巨劍。
白千玦彷彿看到了三人渾身散發而出的黑暗氣息。
富有靈性的海東青彷彿也感受到了生命威脅,他終於支撐不住了。
只見他怪叫一聲,翻轉身形,猝不及防的維奇四人紛紛從幾百米的空中掉落。
接着這種大鳥像是磕了**一般,怪叫着朝着阿富汗的方向急速遁去。
這些快渴死的人太可怕了,海東青腦袋裡只有這麼一個想法,連主人也不要了,他要逃回阿富汗!
“小樣,想溜!”槍在空中一個翻轉,兩手端着一人大小的青色大炮,對準海東青的方向。
白千玦及時扯住炮筒身,對着頭也不回的海東青喊道:“小海!快跑!”
最終,海東青還是消失在了天端。
四人落在沙地上,只感覺腳掌一片滾燙。
“現在怎麼辦?”槍有點悵然若失,“大鳥也跑了。”
他自然不是真的想要殺了海東青取食,只是覺得再這樣下去,他們四人還沒被餓死渴死,就要被這一望無際的孤寂給逼瘋了。
不過再這樣下去,距離失去理智也快了。
現在他們面臨的窘境是不知道該繼續前行還是打道回府,結束這次倉促而準備不充分的華夏之行。
如果是打道回府,也許脫一層皮,靠着頑強的毅力和體魄,他們能撐到阿富汗,再不濟也應該能找到有人煙的地方。
維奇甚至已經在幻想,摩爾那費盡全力憋着笑的模樣了。
繼續前行?這片狗日的沙漠就像是無窮無極,連到了大陸的另一端一樣,至少地圖上來看,他們早就該出了這片沙漠了,好似中了邪。
他們四人誰也不知道到底這沙漠究竟有多大,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維奇看了眼地圖,又看了看指針羅盤,朝着一個方向大手一揮。
“走!”總得有人來拍個板。
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回頭。
每每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維奇心底反倒能生出一股豪氣。
“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維奇在心裡咆哮道。
“那是什麼?”槍睜大了眼睛指着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