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束陽光,在普通人看來是這麼的平凡,如此的理所當然,但在那些曾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下好幾年的奴隸眼裡,是那麼的珍貴而耀眼。
陽光灑落在這些曾經的暴徒,竊賊,殺人犯身上,彷彿將他們心底的陰霾與骯髒也一併淨化了,脫胎換骨,再世爲人也不爲過。
張開五指,即使陽光刺眼,每一位奴隸也是倔強的望着太陽,久久不能言語。
“好了諸君,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希望大家以後都能有個好前程。”還是林暄率先發話了。
他們從血鬥場沿着一條通道一路逃到了這處偏僻之處,附近沒什麼人煙,林暄估計是一個普通小鎮外的郊區。但時間久了,也難保有人發現,不管是軍方的,還是血鬥場一方,現在都是他們要躲避的對象。
“多謝林團長再造之恩!”許多奴隸紛紛表示由衷的感激。
若不是他們也自知身份特殊,估計都會集體擁躉蠻人團了。
“不必謝我,要謝就謝維奇和隆他們倆吧!是他們囑託的。”林暄說道。
“難道不用去救他們嗎?現在他們估計還在裡面吧!難道你們要自己去救?”少數奴隸大有想在折回去營救維奇二人的架勢,但是大多數都是面露遲疑和愧疚之色。
畢竟是好不容易掙脫囚籠,得來的自由,現在要再回到那片黑暗之地,任是誰都會遲疑。
林暄望着說話的人沉默不語,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他們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是要救出維奇二人而已。
就在此時,從未說話的一念對着林暄說道:“林團長,維奇二位施主已無大礙,不必再去擔心。”
就在離開的時候,一念感知到了熟悉的氣息,有那個人在,自然能保維奇二人周全。
林暄凝視了一念一會,還是不敢相信。雖然一念在接觸伊始就給她很神秘的印象,本能地便信了其三分,但此事事關維奇二人的生死安危,萬萬不是兒戲。
“相信我,出家人不打誑語。”一念恬靜地笑了笑,“我們只需按照維奇二人所託,頭也不回地離開即可。”
林暄又凝視了一念一會,但一念始終保持這恬靜堅定的眼神,令人信服。
林暄朝一念點點頭,轉頭對那些還立在原地的奴隸喊道:“誰也別回頭,開始亡命天涯吧。如果不想再被他們抓回去的話。後會有期。”
林暄率先帶着蠻人團一行十人頭也不回地離開。
奴隸們望着救世主的背影,會心一笑。紛紛告別後,匯入了****,頭也不回。
此時的血鬥場內,各個戰場也都紛紛落下帷幕。
三臣攙扶起不成人樣的堂吉柯德,抱怨道:“弄成這副德行,還得我幫你擦屁股。”
堂吉柯德的臉早已腫成了豬頭,被打得變了形,可見戰鬥的慘烈。不過他卻不以爲意,“粲然一笑”道:“那個老狐狸和他身邊的鐵皮人也被我幹得夠嗆,可惜了,你沒看到他們的狼狽模樣,哈哈。還久沒打得這麼酣暢淋漓了,嘶——,說真的,鐵皮人的拳頭真他媽硬。我們得快點走了,喬伊和本估計馬上就到了。我早就讓手下把物資準備好,集結好了,隨時可以準備全身撤離。這個是撤離密道,接下來就麻煩你啦,估計我得睡一段時間。老大回來接應你的。”
堂吉柯德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地圖紙遞給三臣,接着就徹底昏了過去。
而安德烈早已在阿大的掩護下撤退了。
三臣最後望了一眼這個世世代代守護的血色鬥場,它正在巨人瘋狂地錘擊下漸漸分崩離析。就算沒有塌,今天發生瞭如此多足以轟動聖彼得堡的大事,埋葬瞭如此多有權有勢的人物,日後的此地也只剩下
了一具空殼。
一切因此而起,一切也由此而滅。
三臣的眼中又浮現出少時爸媽抱着小妹微笑的美好回憶。他努力地牽起嘴角,曾經的微笑是如此生澀艱難。但最終他還是成功了,彷彿又變成了山間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
“爸媽,小妹,接下來我就要去過我自己真正的生活了。安好,勿念。”三臣微笑着,抱着堂吉柯德隱沒於黑暗之中,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