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珊姐她們說的話多是忠言,可謝徒知道,常說女人頭髮長見識短,孟珊姐頭髮這樣的長肯定見識不大廣,當着孟珊姐的面可不能說她沒有見識。
“廢話連篇,叫你吃怎麼還這麼多事?”孟珊伸手輕輕的敲了謝徒,說道。
謝徒道:“吃的要儘量,我都已經長很高了,日後長得太過魁梧,;靈敏姐說與她身形不大相稱,差不多些爲好。”
提起靈敏的話,孟珊嬌哼,這死妞變着法的敲打謝小子,這是跟本姑娘爭搶啊?道:“聽姐姐的,要長的高,靈敏太瘦,哪有姐姐我好……”
謝徒附和的點頭,她們姐姐們彼此說壞話還沒少過,他可是不敢想那許多的念頭,還是任由她們說論,自己不摻雜裡頭方爲明智。
又說的幾句,門外“咚咚”的敲門聲,是句凌的聲音:“小師兄?你醒了麼?”
平時謝徒和句凌都是兄弟相稱,有紫袍道長在側還是要弄清楚點禮數,謝徒年紀遠小他,又是先他一步拜入紫袍道長的門下,稱“小師兄”合情理。
“起來了,等會兒,馬上我開門去。”
謝徒朝孟珊鬧撓頭笑,孟珊柳眉一瞪坐端整理裙子,謝徒才得以脫身,待孟珊將裙子上的褶皺撫平,謝徒纔去開門教句凌進來。
看門一瞧,纔看到後面無道和紫袍爺爺也在,謝徒登時弄的個大紅臉,安頓好要他穩穩習武,沒想到搞的人不人鬼不鬼這般模樣,真是有負囑託。
“師父,師兄,句大哥,你們先進來吧!”謝徒側身讓開過道,羞無顏面。
紫袍還未曾見過九尾貓妖竊奪陽陽魄實例,拉着謝徒觀摩思考,只覺得奇妙非常,尤其是謝徒的眼睛瞳仁豎立,宛若翠色的貓眼。
樓蘭古國祭祀壁畫所描述的形象模糊不清,紫袍時隔多年見到活生生的實例還多些感慨,這可是自己的徒弟日後繼承衣鉢的,遇着陽魄丟失的倒黴事,紫袍儘量爲他鋪路安排就算盡心了。
掰開謝徒的嘴脣看着牙齦腫起,有黑乎乎的藥膏,沾着藥膏聞過,知道是麻醉用的特質藥膏,沒想到謝徒將這藥膏抹到了嘴裡。
紫袍看過嘆着氣深沉的看着謝徒,問道:“怎麼,你沒覺得牙齒鬆動?”
謝徒舔舔牙齦就覺得癢癢的,沒抹過膏藥前疼痛,可抹過膏藥後已經轉爲輕微的癢癢,他還以爲事情有想好的方向發展。
來的時候已經將事情後果想象全面,句凌的驚歎無奈給謝徒的感覺就是非常難治,紫袍道長這番話讓謝徒心沉谷底。
“師父,我……我感覺牙要掉了?”謝徒說着手伸到嘴裡掰弄,伸出手時竟然拿着顆牙齒,帶着血絲,牙根有黑色的藥膏橫跡。
謝徒還有時日到換牙的年齡,掉牙結合紫袍問謝徒的話,句凌和無道都猜到掉牙的原因,絕對和貓妖脫不了干係。
牙齒還有新鮮血跡,看形狀是咀嚼用的臼齒,惹目的躺在謝徒掌心。
“這就是了,等過幾天,牙都會長出來的,這幾天,喝粥度日吧。”紫袍即使再不希望謝徒出事也沒法阻止情況繼續發展,貓妖奪魄本來就是玄妙的陰冥事,至此他已經無能爲力,妖物那是奪天地造化的生靈,不能以常理考量。
孟珊看稀罕似看紫袍道長,市井傳聞這紫袍道長仙風道骨,這看起來還有那點意思,至少說起話來利索果斷,那叫句凌的學藝不精,兩者相去甚遠。
謝小子叫紫袍道長師父他還答應着,面容關切,要是謝小子跟着紫袍道長學習武藝,日後還不得榮華富貴逍遙自在?
孟珊都已經將日後男耕女織的生活想明白,謝徒日後長大娶過她買房置辦地產,她和靈敏的積蓄存在錢莊還有一百多萬兩,足夠將所需的宅院置辦妥帖。
紫袍道長傳言非虛,何況她眼見着就覺得溫濡和藹,仙人老頭的氣度大多是紫袍道長這樣的,有紫袍道長的保障和謝徒前陣子一人說起來沒有值得相比的。
謝徒當着紫袍的面脫掉上衣,露出精瘦的上肢,淤青似的斑片遍佈,這景象句凌都沒看到,無道更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謝徒都已經嚴重到這等地步,早知道他不該磨嘰磨蹭的。
青斑沒有淤青的重,是暈染的墨青色,在皮膚肉色的襯托下對比不甚明顯,前胸後背均是排布着不規則的青斑,紫袍探手在謝徒身上幾個位置不輕不重的戳了幾下。
“啊!”謝徒沒忍住痛叫了出來,紫袍師父都不知道戳中的哪個穴位,奇痛難忍,腹中火辣辣的絞痛起來。
紫袍嘆口氣又在謝徒身上戳了幾下,手法熟練迅捷,是失傳的奇門穴術,同醫藥的脈絡穴位不容,紫袍的手法來自人的七魂八魄。
“陽魄沒了,你日後要小心……”紫袍又檢查謝徒怪化指尖,頭髮根底,確信是謝徒遭到九尾貓妖奪取陽魄,而後貓妖將自己的血脈融合到謝徒體內,這個過程可能是有句凌無意中間接完成的。
句凌昨日進行靈獸認主時肯定還以爲是尋常貓妖,九尾貓妖的突變還是來自於它無意識的反應,沒有謝徒的掌中血它不可能將精血凝於掌間融進謝徒體內。
謝徒的煞星命數關聯着天下的劫運,九尾貓妖出世到化形成人形這段時間中謝徒的成長不可估量,日後成一代巨擘的謝徒和九尾貓妖主僕間必有淵源。
謝徒怯怯的問道:“師父,陽魄,是魂魄麼?沒了可怎生是好?”魂魄軀殼缺一不可,謝徒沒見識都知道魂魄是要命的牽扯,沒了陽魄還能有好了?
一夢醒來弄的喪氣怪樣,紫袍師父都說陽魄沒有,剛纔那疼痛應該是在試探,沒了魂魄還想活的長久恐怕不能如願了……
紫袍知道謝徒心裡面的疑惑,陽魄雖重要,缺失後有九尾貓妖的補救,對謝徒來說陽魄已經可有可無,修習採補功夫足可以抵過陽魄的缺失。
紫袍寬慰的撫着謝徒的肩膀,說道:“即使陽魄盡失,在我看來這利弊各有,沒你想的嚴重,好好的習武,我想辦法解決你樣貌的怪異。”
謝徒就是因爲見識淺薄纔會有這憂愁,在孟珊姐她們面前不願意表現的太明顯,可紫袍師父能有奇思妙想解決自己的問題,故而謝徒跟願意和紫袍道長傾述心事。
“師弟,你可不要想多了,咱師父那是去過樓蘭古國的,當然年份長……我就是想說,相信師父他老人家的沒錯。”無道擠眉弄眼的逗笑謝徒,有值得親近的人在側他很樂意這樣做。 щшш ◆тt kΛn ◆c○
謝徒心裡溫暖如春,暖陽普照,身邊多是心地善良的親近人,即使孟珊姐她們走到街上招惹非議,遠不如一般人家女孩子家來的順意,因爲出身青樓不守世俗的眼光,路人都當她是不守婦道的莽女性子,可在謝徒看來孟珊姐她們真誠相待,要強過蠅營狗苟算計的尋常人。
再看紫袍師父他們身份尊貴顯耀,江城無人不敬仰的得道者,道德禮讓的萬全聖人,都竭力的爲自己身體情況謀劃。
這可是天大的恩情淪落到自己身上,謝徒明白這來之不易的生活才發奮習武,接納白夜的心理多半是因爲想要追求更好的未來而已,可現在繼而變成一種推脫不了的責任。
“我沒事,能活着就好, 師父,真的是白夜它作怪麼?”謝徒問道。
白夜通過奪權陽魄已經縮短了九尾化形的時日,陽魄對它來說是必需品,化形一途的敲門磚,只可惜貓妖僅能夠使用謝徒的陽魄,想要繼續的催化化形速度還得其他的方式。
紫袍視線在屋裡左右掃過,看到牆角的毛毯裡臥着一隻白色大貓,才道:“是它,可又不能怪它,這時候它靈智尚未開化,就是本能而已。”
謝徒看着白夜閉目窩伏的狀態,道:“好,我其實也沒覺得它怎麼壞,既然這樣,那就養着它吧。”
紫袍幾步上前專注的看着白夜身後的三隻尾巴,靈獸貓妖兩尾就足以產生靈智,可九尾貓妖的化形條件果然苛刻困難,若不是在佳緣巧合下西南林間捕獲,可能這貓妖窮盡一生就是三尾、四尾。
九尾貓妖從古至今衍生的屈指可數,成功化形的都是禍亂世間的妖魔,因爲年代太過久遠,紫袍甚至都不知道這九尾化形最後成功的例子。